论《白鹿原》中的空间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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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小说的空间叙事研究
陈忠实的《白鹿原》小说具有鲜明的空间叙事特征。
这种特征突出表现在小说空间叙事的形成背景、呈现方式、思想隐喻以及艺术策略这四个方面。
《白鹿原》小说中空间叙事的形成受到当代社会、外来思潮、作者生平经历和传统文化这四个方面的影响。
《白鹿原》小说空间叙事的呈现方式主要体现在地域层的空间叙事、文化层的空间叙事和民族层的空间叙事这三个方面。
地域层的空间叙事主要表现在地理性(陕北)和地方性(关中)这两个方面,文化层的空间叙事主要表现在儒家文化和家族宗法文化这两个方面,民族层的空间叙事主要表现在“民间”、“广场”、“庙堂”和“觉醒”、“革命”、“独立”这两个方面。
《白鹿原》小说中空间叙事的思想隐喻分别体现在对传统文化的重新认识、对当代生存的人文关怀和对未来社会的理想寄托这三个方面。
《白鹿原》小说中空间叙事的艺术策略则通过并置空间、空间叙事结构和空间叙事意象来表现。
并置空间运用多个空间进行并置,空间叙事结构中有套盒式结构、圆圈式结构和桔瓣式结构,空间叙事意象中“白鹿”系列意象、“祠堂”系列意象和“腰杆”系列意象。
本文是对《白鹿原》小说空间叙事艺术的系统描述,也是运用空间叙事理论对当代重要作家作品的批评实践,本文对《白鹿原》小说空间叙事艺术具有认识价值,对空间叙事理论走向批评化具有推动意义。
论小说《白鹿原》的叙事表现张力作者:胡洁来源:《青年文学家》2014年第14期摘要:《白鹿原》既是作家陈忠实的代表作,同时也是当代文学史上的一部巨作,这部优秀的长篇小说以白鹿村为主要背景,以史诗般浑厚的风格将白姓与鹿姓两大家族三代恩怨纠葛进行了展现。
本文将通过对长篇小说《白鹿原》中的主要叙事手法来探究其叙事表现张力,从而更好的突出该部作品的审美价值与艺术魅力。
关键词:《白鹿原》;叙事;表现;张力[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4)-14-0-01小说《白鹿原》一直以来都以其深远的文学意义和史诗般的叙事手法在文学界占有重要的研究地位,这部长达五十万字的小说历经了六年的时光铸就而成,作者陈忠实在文中运用了多种叙事手法来将现实与虚幻相互叠加,给人们展现出了一个善与恶、政治与宗教的强烈对比的世界。
陈忠实利用了社会矛盾的“实”与内心信仰的“虚”的结合,将故事的主线牢牢的贯穿始终,在语言的表达上运用了十分含蓄的叙述性长句来衔接各个场景的转换,其极具表现张力的叙事手法也将这部巨作变成了一幅具有多视角、多层面和多意蕴的画卷一一呈现在了读者的眼前。
一、叙事时间的逆时性在《白鹿原》这部极具史诗风格的小说中,最引人注目的特色无疑是它那高度浓缩的语言叙述方式。
直截切入主题,言简意赅地对故事进行叙述也是该部作品的一大叙事手法。
陈忠实在作品章节的开头中常常用一句话来简要概述故事情节,由传统的介绍出场人物与故事情节变为叙述性的语言,这种概括性的语言文字模式往往,令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同时又引起了读者往下关注情节发展的强烈欲望。
这种高度浓缩的叙事无言让作品增添了更多的叙述功能。
如文章一开头就用“白嘉轩后来引以为豪壮的是一生里娶过七房女人”来简要概括主人公的情感经历,同时又高度概括了第一章节的主要线索,引起读者对于章节内容的猜想。
在作品的十五章和十六章中主要描述了白孝文如何掉入鹿子霖与田小娥设计的陷阱的过程,紧接着第十七章就叙述了白嘉轩发现了白孝文的秘密,“整个四合院犹如那架闲置了一个夏天和秋天的轧花机,到了冬天就咔哒咔哒地运转起来了。
《白鹿原》叙事艺术探析《白鹿原》叙事艺术探析《白鹿原》是著名作家陈忠实的代表作之一,以其宏伟的叙事艺术被誉为中国当代文学的经典之作。
本文将从故事背景、叙事结构以及叙事手法三个方面对《白鹿原》的叙事艺术进行探析。
首先,故事背景为《白鹿原》的叙事提供了广阔而深厚的文化底蕴。
小说的故事发生在20世纪初的晋北平原,通过描写一个晋北农村家族的兴衰变迁,展现了当时农村社会的生活面貌。
陈忠实通过详细描写农村景象、村民生活细节,将读者带入了那个真实而质朴的时代,使整个故事具有强烈的可信度和感染力。
其次,叙事结构紧密有序,具有层层渗透的艺术魅力。
该小说以白嘉轩一家为中心,通过几代人的轮回,以及家族与国家历史的交织,构成了复杂而庞大的叙事网络。
整个故事分为五个部分,每个部分以不同的时间节点为背景,展现了不同人物的命运和家族的变迁。
这种时间跨度的叙事方式,使读者可以全面地了解到白家家族的历史,并逐渐揭示出其命运中的命题和主题。
同时,小说中还穿插了丰富的历史事件和社会背景,使叙事更加丰富多样,增加了艺术张力。
最后,陈忠实运用多种叙事手法,丰富了《白鹿原》的叙事艺术。
其中最为显著的一种手法是透视叙述。
整个故事以第三人称的视角叙述,但不同的章节中会出现不同人物的个人视角,使读者可以全面了解多个人物的心理活动和命运变化。
此外,作者还运用了梦境、回忆和插叙等手法,使叙事更加灵动多样。
例如,在描写白嘉轩受到国民党追捕时,通过插叙的方式将事件与白嘉轩的童年回忆相连,既增加了紧张感和悬疑感,又展现了主人公的心理变化。
综上所述,《白鹿原》通过其宏大的故事背景,紧密有序的叙事结构以及多样灵动的叙事手法展现了独特的叙事艺术。
陈忠实通过对农村家族的描写,揭示了人性的种种弱点和罪恶,同时也展现了中国农村社会的变迁和演变。
这种全景式的叙事方式使读者在共鸣的同时,思考着现实生活中的伦理和道德困境。
因此,可以说,《白鹿原》的叙事艺术不仅是一种美的享受,更是对中国乡土文化和历史的深入思考。
试论《白鹿原》叙事艺术作者:严国卿来源:《青年文学家》2016年第20期摘要:《白鹿原》小说既有拉美的魔幻主义风格,又有中国传统的古典小说结构,既有继承又有发展,在视角的选择上以及聚焦的模式上都有着不小的进步。
本文就根据评论界关于《白鹿原》叙事艺术的空白以及对原著的了解,对这一问题展开论述希望能够对于目前《白鹿原》叙事艺术空白有所补充,不足之处还望大家批评,纠正。
关键词:《白鹿原》;叙事艺术;讨论作者简介:严国卿(1971-),男,祖籍陕西省咸阳市乾县,现为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编辑、副编审职称,研究生学历,主要研究方向为美术学。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6)-20-0-011993年《白鹿原》小说一经出版立刻引发了文坛对于小说的思想性,文化性,社会性,伦理性,民俗型与政治性的热烈讨论,同时小说中的艺术技巧也渐渐地被大家所探讨,虽然众说纷纭,但是不能改变的是著作者高超的对语言运用能力,无论是其结构还是叙述都在吸引着文坛以及评论界的目光。
一方面是作者给我们呈现史诗级的画面质感,而另一方面是作者客观的对于革命背景下普通民众的真实描述,都引来大家的关注。
本文广泛地吸收了前人的研究,并提出了自己独到的意见。
一、《白鹿原》小说概要《白鹿原》主要以陕西关中平原上的白鹿村为背景,生动的为读者呈现了白鹿两个家族,祖孙三代的爱恨情仇。
纵观全书可以看到满满的民族历史感,无论是人物的塑造还是语言的作用都给人以真实感。
小说的现实主义又与之前的革命现实主义不同,它的革命现实主义更加的偏向于政治观念,更加客观现实地体现出革命背景下普通民众的思想模式,大多数的小说创作偏向于人物的个性化而偏离了生活的原始,但是《白鹿原》给我们展示的却是最原始的生活,最原始的文学,它是在当今社会中鲜少存在的特有的文化属性与规律,用一个个相对于偶然的事件把全体人物紧密联系在一起。
二、《白鹿原》叙事艺术《白鹿原》的人物结构无论是在横向还是纵向都完美地体现了小说作者对于小说的整体性平衡,小说情节基本上采取了两条线索共同存在的方式,既有情节的碰撞,又似乎有效的平行,相对于独立的情节元素使得人物感情性格更加的丰满,强弱情节的设置使得文章更加富有节奏感,进而推进情节的不断发展。
白鹿原的叙事手法与意义探析《白鹿原》是中国作家陈忠实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自出版以来便取得了广泛的关注和赞誉。
该小说通过对一个家族百年兴衰的描写,展示了中国社会历史变迁中人性的善恶、悲剧与命运之间的纠葛。
本文将从叙事手法和意义两个角度对《白鹿原》进行探析。
一、叙事手法1.多线叙事结构:《白鹿原》以李家宅院为核心节点,通过多条时间线来叙述不同时期发生在李家子弟身上的故事。
这种叙事结构使得读者能够全面了解家族的历史沿革与每个主要角色的成长轨迹。
2.第三人称普遍视角:作者以客观中立的态度,采用第三人称视角来讲述故事,使得读者可以更好地理解每个角色内心世界和行为动机,并形成自己对事件发生背后深层次含义的思考。
3.倒叙与回溯:在故事中,作者采用了倒叙和回溯的手法,通过先给出某个事件的结果,再逐渐向前追溯原因。
这种叙事方式有助于增加悬念和吸引读者的阅读兴趣。
二、意义探析1.展示历史变迁:《白鹿原》以一个小村庄为背景,通过家族成员的经历,展现了中国社会从清朝晚期到新中国成立后的巨大变革。
小说中描绘的乡村生活和农民命运的转轨,反映了近代中国社会的历史进程。
2.人性善恶与命运之争:小说中塑造了一系列多姿多彩的角色,他们身上体现着人性的复杂性。
作者通过对众多主要角色之间纷繁复杂关系描写来表述人性中善恶之辩,每个角色面临命运选择时所做出不同抉择都在一定程度上展示了人性在特定环境下可能产生的变化。
3.家族传承与宿命论:《白鹿原》中家族成员之间发生的种种纠葛反映了宿命论在中国文化中的积淀。
无论是李十三一直追求自由与正义,还是李鸿章不断受制于家族历史,都显示了家族传承对个人命运的影响。
通过以上分析,《白鹿原》的叙事手法和意义呈现出了其独特的艺术魅力和文化内涵。
希望这部作品能够继续引发读者对历史和人性之间关系的思考,并为中国小说创作开辟新的道路。
试论《白鹿原》叙事艺术【摘要】《白鹿原》是一部以白鹿为象征的现实主义小说,叙述了白鹿村从清朝末年到新中国成立的变迁。
本文从叙事结构、时空交织、人物形象、叙事语言、氛围营造等方面分析了《白鹿原》的叙事艺术。
作者通过多线叙事、时空穿插等手法展现了复杂的人际关系和社会变革。
人物形象生动鲜明,叙事语言朴实自然,营造出浓厚的历史氛围。
《白鹿原》不仅在叙事结构上具有独特之处,也深刻影响了读者,引发对家国情怀和人性的思考。
对于文学创作以及历史叙事都有一定启示意义。
展望未来,可以看到《白鹿原》的叙事艺术在当代仍有重要的价值和影响力。
【关键词】《白鹿原》,叙事艺术,叙事结构,时空交织,人物形象,叙事语言,氛围营造,情节推进,独特魅力,影响,启示,展望,思考。
1. 引言1.1 《白鹿原》作品简介《白鹿原》是中国作家陈忠实的代表作品,也是中国现代文学的经典之一。
小说以20世纪初的山西北部为背景,讲述了白鹿村的一个家族三代人的兴衰沉浮。
作品以其精湛细腻的叙述方式和深刻的社会思考而著称,被誉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一座里程碑。
《白鹿原》以其纵横交错的情节和丰富多彩的人物形象,展现了一个真实而生动的山村社会。
作品中描绘的白鹿村,不仅是一个具体的地理环境,更是一个充满生活气息和情感纠葛的精神领域。
小说中的人物形象栩栩如生,他们的命运交织在一起,展现出人性的复杂和社会的多样。
通过对《白鹿原》作品简介的了解,我们可以感受到作者对叙事艺术的深刻把握和对人性命运的深刻关怀。
作品不仅是一部文学巨著,更是一部思想、情感和价值观的辉煌体现。
在下文中,我们将更深入地探讨《白鹿原》的叙事结构、叙事手法、人物形象、叙事语言和氛围营造与情节推进等方面的艺术表现。
1.2 叙事艺术概述叙事艺术是文学作品中最基本的表现形式之一,它直接关系到作品的整体质量和观赏价值。
在小说《白鹿原》中,作者陈忠实通过精巧的叙事艺术,成功塑造了一个宏大的史诗世界。
叙事艺术不仅仅是将故事讲述出来,更重要的是通过叙述手法的巧妙运用,引发读者的思考与情感共鸣。
论《白鹿原》的叙事空间摘要:《白鹿原》是中国当代作家陈忠实先生的一部长篇小说,具有鲜明的空间叙事特征。
本文运用空间与文化的关系分析祠堂、白鹿书院、保障所三个空间在空间叙事上的表现和意义,剖析《白鹿原》表达的宗族文化、儒家文化以及新兴政治文化。
关键词:《白鹿原》,叙事空间,文化书写空间与文化存在着紧密相连的关系,空间并不仅仅是事件发生的场所,它还与不同的文化形态相关,空间中所发生的事情正是文化形态的表征。
《白鹿原》中有众多的建筑,具有鲜明的空间叙事特征。
本文从空间与文化的关系角度来对《白鹿原》中的祠堂、白鹿书院与保障所进行分析。
一、祠堂:宗法文化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祠堂是祭祖的重要场所,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家族归属感的重要场域,它不仅仅是单纯的物理空间,它是宗法约束乡人的权力空间,还是一个体现宗法文化的空间。
在《白鹿原》中,祠堂在白鹿村的位置,在小说第十三章有所提及。
白鹿祠堂处于白鹿村的中心位置上,这种独特的空间位置,是它在封建社会时期管理族人,树立威信的位置基础,彰显着祠堂是权力的中心。
祠堂对边缘地区,即族人具体的居住空间,有着控制与发号施令的能力与作用。
同时,祠堂管制着乡人的全部,乡人的行为被它认可,将会得到人们无上的认同,相反,当乡人的行为不被它认可,将会很可悲地被所有人遗弃。
这就是祠堂对人的管制的强大威力。
祠堂的中心占据,从空间位置上显现了它对整个白鹿村管制的控制力与威慑力,体现宗法文化对乡人的控制与威慑,说明宗法文化是乡村的核心。
祠堂是祭祀场所,也是儒家文化中用来进行自我规范的重要场所,一旦违背了儒家的行为规范,无法祭祖且还会受到惩罚。
因此在文本中,黑娃和田小娥在一起后就想要回到白鹿原祭祖,以获得身份上的认同及宗族的话语权利。
然而二人的行为违背了儒家的伦理道德规范,他们没有获得原上人民的认可,无法进入祠堂祭祖,被排斥在儒家话语权利之外,只能蜗居在村外的原始窑洞。
祠堂还是一个进行规训和惩罚的空间领域。
文艺理论29摘要:陈忠实的长篇小说《白鹿原》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一座丰碑。
本文从叙述视角切入,分析全知全能的第三人称叙述视角在小说《白鹿原》中运用的一些特点,叙述视野广阔无垠、人物展现动态全面、细节刻画深入细腻、透过现象看到本质和全知全能视角的一些缺陷。
关键词:《白鹿原》;当代叙事学;叙述视角陈忠实的长篇小说《白鹿原》自1997年获得第四届“茅盾文学奖”以来,就一直受到学界的广泛关注和深入研究,研究领域涉及人物形象、文化意蕴、创作心理等诸多方面,然而,对于作品的叙述视角却少有涉及。
在叙述视角方面,《白鹿原》采用全知全能的第三人称叙述视角,极富涵盖力与穿透力,展现了独特的艺术效果。
本文就叙述视角方面对《白鹿原》进行一些粗浅的分析。
叙述视角也称叙述聚焦,是指叙述语言中对故事内容进行观察和讲述的特定角度。
同样的事件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可能呈现出不同的面貌,在不同的人看来也会有不同的意义。
本文采用美国新批评派理论家布鲁克斯与沃伦的说法,把叙述者分为第一人称叙述者和第三人称叙述者,小说《白鹿原》的叙述者属于第三人称叙述者。
[1]结构主义批评家们对视角的形态进行了多方面的研究,根据法国学者托多罗夫的分类方法:第一类,叙述者知道的比书中的一切人物都多,这个视角叫做全知全能视角;第二类,叙述者和人物知道的同样多,是限制视角;第三类,叙述者说的比人物知道的少,也是限制视角。
[2]很明显,《白鹿原》中的叙述视角是全知全能视角。
那么,准确地说,小说《白鹿原》的叙述视角就是第三人称的全知全能视角。
下面,来谈谈全知全能的第三人称叙述视角在小说《白鹿原》中运用的一些特点。
一、叙述视野广阔无垠全知全能视角有很多优势,它的第一个优势在于:它的视野是无限的广阔。
这里的“视野”既指看到空间所及,也看得到时间流动。
对时空的掌握使得矛盾展现和人物塑造完整具体。
全知全能视角的时间跨度极大、空间覆盖力极强,所以格外受史诗作品的青睐。
《白鹿原》就是一部史诗,不仅是渭河平原的史诗,也是中华民族的史诗。
白鹿原总结在现代中国文学中,陈忠实的《白鹿原》堪称一部经典之作。
本文将对这部小说进行总结,探讨其主题、人物塑造和叙事手法等方面。
《白鹿原》是一部以中国乡村为背景的长篇小说。
小说以20世纪30年代国共内战时期的陕北一个小村庄为故事起点,通过对多世代人物的描写,展现了从清末到新中国成立的百年沧桑变迁。
首先,在整个小说中,主题的变与不变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村庄的白鹿原代表了古老、纯洁的乡村生活,而时代的变迁却给它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白鹿原的土地被划分为私有,并受到现代化的屠杀,村庄变得不再和谐守望、纯真,而成为阴谋与勾心斗角的舞台。
这种从农耕社会到现代市场经济的转变,呈现了白鹿原乡村的市场化和家族的转型。
其次,小说中的人物塑造是极为丰富和多样的。
从公婆到子女,从长辈到后代,陈忠实将他们的性格、命运和精神状态都描绘得入木三分。
例如,巨石、大禹和兰香等老一辈的人物,以机智聪明、努力奋斗和善良宽厚的形象展现了他们在种族间争斗中的坚韧和勇气。
而中辈的人物,如兰香和巨石的第二代后裔,展现了革命与自由觉醒之间的复杂关系。
小说通过对人物命运的展示,深入探讨了家族、时间和历史的关系。
在叙事手法上,陈忠实采用了多线叙事的结构,将白鹿原的历史纵深叙述。
通过这种方式,他使得读者可以跨越时间和空间,全面地把握故事的发展。
同时,小说中还插入了许多民间故事和描写,增强了情节的韵味和故事的可读性。
作者还以第一人称的叙述方式,通过多个角色的视角,展现了同一个事件的不同理解和感知。
这种多元叙事的手法,使得整个故事更具有张力和震撼力。
最后,无论是故事的人物,还是故事本身,陈忠实都通过《白鹿原》传递出了某种特殊的中国文化。
这种深深的文化在小说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无论是宗教信仰、民间传说还是传统人际关系,作者都将其融入到故事情节之中,使得小说更具有中国文化的独特魅力。
综上所述,《白鹿原》以其深厚的历史背景、丰富的人物形象和多元的叙事手法,成功地描绘了陕北乡村的百年沧桑。
·文学研究·2018年8月社科纵横Aug ,2018总第33卷第8期SOCIAL SCIENCES REVIEW VOL.33NO.8庞德认为,“一个意象就是在瞬间呈现的一个物性,一个理性和感性的复合体,是诗人主体的理性和感性的复合体和精确完整的物象的结合。
”[1]空间意象既是人物活动的具体场景,又是象征其社会关系和精神领域的意义空间,空间意象对作者的文化立场、生命体验的表达产生着不可低估的作用。
陈忠实长篇小说《白鹿原》中的祠堂意象蕴含着丰富的历史文化内容,祠堂不仅是白鹿村人祭祀祖先的宗祠,也是传播儒家思想的公共场所,祠堂所代表的文化承载着白、鹿两姓族人的祖先崇拜和集体无意识,对人物的心灵和命运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一、传统祠堂文化释义中国古代祠堂兴起于汉代,在其历史演变过程中形成了源远流长的祠堂文化。
祠堂是宗族祭祀祖宗先贤的场所,是与我国封建社会宗法制度密切相关的一种物质形态。
祠堂是“从事家族宣传、执行族规家法、议事宴饮的地方”[2],与宗族有关的事务大都在祠堂里商议或实施。
祠堂既有为祭祀祖先的宗祠,也有敬奉先贤和有德之人的祠庙,朱熹在《家礼》中写到:“君子将营宫室,先立祠堂于正寝之东……或有水盗,则先救祠堂,迁神主遗书,次及祭品,后及家财。
”[3]祠堂是家族文化的象征,家族文化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维系着整个宗族成员,祠堂“通过匾额、楹联、碑记、家训、族规、乡约等形式弘扬了爱国、孝悌、诚信、互助、友善,勤劳、节俭等传统美德,形成了诸如尊老爱幼,扶危济困,礼让宽容”[4]等道德风尚。
这些祖训族规世代相传,起到了教化后人、凝聚人心的作用。
祭祀祖先也是儒家礼仪的表现形态,所谓“礼有五经,莫重于祭”[5](P609),因此祠堂是落实道德教育的重要场所,儒家道德伦理观念化为乡约、家法、族规等形式,形成礼仪风尚、社会风俗,沉淀在国人的意识深层。
祠堂将祭祀文化、家族文化、宗法制度,儒家思想融为一体,形成了乡土中国子民特有的生存方式和心理结构,折射出人与传统文化不可分割的关系,祠堂包含着供奉先祖、祈求祖先庇佑后代繁荣昌盛的特殊含义,寄托着中国人的乡土情结,象征着家族命运的兴衰变化。
作者简介:徐凯毓(1991-),女,河北保定人,本科,西藏广播影视制作中心四级导演,研究方向:政策宣传及影视艺术。
李祎旻(1987-),男,山东青岛人,本科,西藏广播影视制作中心四级剪辑师,研究方向:影视艺术。
浅谈电视剧《白鹿原》的叙事策略徐凯毓 李祎旻 西藏广播影视制作中心摘要:电视剧《白鹿原》基于著名作家陈忠实的同名小说改编而成,历经四年之久才得以完成,一经播出引起了强烈的社会反响,触发了人们对深沉历史、事境变迁以及民族精神的回味,其所创造的艺术审美价值毋庸置疑。
在此过程中,电视剧《白鹿原》的叙事策略选择,是突出其审美意蕴的关键,正是因此带给了受众与阅读小说差异化的感受,其本身作为一部史诗巨作,相关方面的研究极具借鉴意义,受到了学术界的广泛热议。
关键词:《白鹿原》;叙事策略;审美价值小说《白鹿原》裹扎着内涵深厚的乡土文化史和精神史,再现了中国农业文明的时代印记,对于民族心理的挖掘及民族精神的刻画,久久耐人寻味,在当代文学史上占有一席之地,作为文学思潮激烈变革时期的代表作,成为了新历史主义文学潮流中的佼佼者。
由此翻拍而成的同名电视剧《白鹿原》一经上映,收视率一路走高,并在豆瓣评分中获得了9.3分的高分,对其叙事策略的探寻,是深挖其审美价值的关键。
一、时间重置对时间的安置,是电视剧《白鹿原》叙事创新的关键一环,与小说有着明显的区别。
具体而言,在小说《白鹿原》中,叙事时间起于“白嘉轩十六岁”,终于“朱先生去世后的几十年的七八年”,呈现出了鲜明的意识流色彩,插叙、倒叙及补叙等艺术处理手段的运用屡见不鲜。
反观电视剧《白鹿原》,故事的讲述主要安排在辛亥革命到新中国成立之间,在纷乱的情节中整理出了一条时间轴,甚至链接到了整个中国近代史的各个重要环节,通过两个不同时间节点的对比映射,坚定了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道路的信仰。
除此之外,电视剧《白鹿原》在叙事时间速度的把控上亦值得深究,渗透于整部剧作演绎的始终,是衡量某个情节在整个故事讲述中作用的关键标识。
论《白鹿原》中的空间书写《白鹿原》是一部以20世纪30年代为背景的农村社会的历史小说,作者郭敬明以真实的生活细节和诗性的语言,表达出他对这个农村家庭生活社会的真挚感情,也塑造了该书中拥有农村自然风光、温馨家庭氛围和传统文化残留的空间。
白鹿原属于大型农庄,一百多个幢屋,一个以守护神“白应芬”为中心的中央幢,周边的家庭九十多个,是一片热闹的村落。
当然,作者并不仅仅将空间的环境表现出来,而是深入描写了农村家庭的活动:农民在田里耕作,维护堤坝,编修青草围篱,街头散步,月亮照耀;桥上渔人垂鱼,山上采集;在堆侖里“叙约”,在院子里“志物”,在织屋里唱歌。
乡村家庭也有大小舞台,在夏季播种季节,2013年中秋节苦瓜宴,几个孩子在等候,他们生动的形象向我们传达了深深的乡音,懂得快乐与悲泣。
故事的叙述空间,以及内部的分装表现,能够勾勒出故事背后的农民家庭空间世界。
浪漫的空间,营造出小说渊源的农耕文化空间,突显出传统文化的独特风格。
而该空间也揭示出农村人与传统文化的一门联结,把传统的乐观和乡间的淳朴装点在书中,打动着读者的心。
《白鹿原》以空间书写的手法把山、河、农庄等传统乡村元素写出,把古老农民文化与天然美景融合,以多样性结合,一起组成一幅古老而深远的生活图画,强调以岁月流变来表达温暖美好的景象,入乡随俗,祥和欣慰。
让我们能够去感受自然的美,去感受传统人文的气息,去表达传统文化的健康传承,从而让我们的生活得以恢复,成为一种温柔的家园,让人们流连忘返。
空间表现技巧是本书无可挑剔之处,郭敬明大胆把传统文化元素融入其中,为新型空间结构体验创造出活力,赋予空间以浪漫且文化的气息,并以几年的经历慢慢缓慢地扩展,富有温度与深度,时时拉近读者与农村的距离,让读者能够视角介入到空间,真切感受到当中的情感温度。
总而言之,《白鹿原》表现出来的空间,是一片活力的田园,古老文化的残留,浪漫的场景,一路把读者带入美好的乡村旅程,并让我们去感受自然燥热与传统文化清凉,让人更加被融入这片田园空间。
白鹿原电视剧观后感《白鹿原》是中国作家陈忠实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被誉为中国现代文学的经典之作。
后来,它也被改编成了一部电视剧,吸引了广大观众的关注和追捧。
作为一位观众,我也观看了《白鹿原》电视剧,并留下了深刻的观后感。
首先,我要提及的是《白鹿原》所展示出的历史背景。
故事背景设定在20世纪初的河南白鹿原,这个地方代表了一个穷苦农民的生活困境和悲惨遭遇。
通过对历史事件的描述,电视剧生动地再现了这一时期中国农民的贫困和压迫,让观众有了更加真实的了解。
与此同时,电视剧还将白鹿原这个特殊地域进行了深入挖掘,展示了当地特有的文化和生活方式,让观众感受到了一种特殊的历史氛围。
其次,剧中丰富多样的角色形象也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无论是贫苦农民的勤劳朴实,还是统治阶级的残暴傲慢,每一个角色都有着鲜明的个性和生动的形象。
尤其是白鹿村的若干代人物,他们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展现了百年白鹿原的辛酸与传承。
透过他们的眼睛,观众可以深入了解到那个时代的生活和人性的复杂。
剧情的设置也非常吸引人。
《白鹿原》以白鹿村的若干代人物为主线,通过跨越数十年的时空,讲述了一个沉重而曲折的家族史。
这种跨越时间和空间的叙事手法使得剧情更具有张力和吸引力。
同时,《白鹿原》剧中的家族纷争、爱恨情仇等元素也使得剧情更加扣人心弦,让观众不禁为角色们的遭遇感到心痛和惋惜。
值得一提的是,《白鹿原》电视剧对于美术和服装的精心打造。
通过对场景和服装的精细还原,观众仿佛置身于白鹿原的大地上。
无论是家具的陈设、衣物的选择,还是农田的景色,都展示出了当时那个特定时代的风貌。
这种真实感和细致入微的呈现方式,让观众的观看体验更加身临其境,更加生动。
除此之外,《白鹿原》电视剧对于摄影和拍摄技巧的运用也值得称道。
通过镜头的运用和画面的表现手法,电视剧巧妙地展示了白鹿村的壮丽风光和人物的内心世界。
无论是大气磅礴的自然景观还是细腻入微的情感表达,都让观众沉浸其中,感受到来自影像艺术的震撼和感动。
电影《白鹿原》的历史空间与身体叙事
王永收
【期刊名称】《创作与评论》
【年(卷),期】2012(000)011
【摘要】从文化批评的角度来讲,电影所表现的物理空间与背景设置并不局限于本身意义,必然会与社会、历史、政治等相关,因而创作者对空间的多层面处理和表现,必定以与之联系的深层文化意义提升作为旨归。
电影《白鹿原》就具这种明显的空间意义提升特色,作为地理空间意义的白鹿原被引入历史空间意义构建;同时,电影中作为欲望与社会双重属性的身体,在与空间的相互关系中显现出独特的叙事意义生发与深化作用,成为解读电影《白鹿原》电影叙事的两个重要角度。
【总页数】4页(P105-108)
【作者】王永收
【作者单位】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
【正文语种】中文
【相关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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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的毕业论文白鹿原的毕业论文毕业论文是每个大学生都要面对的一项重要任务,它不仅是对所学知识的总结与应用,更是对学生综合能力的一次考验。
而对于我来说,选择白鹿原作为毕业论文的研究对象,是因为这部作品在中国文学史上具有重要地位,不仅在文学创作上有着独特的风格,更是对中国农村社会变迁的深刻揭示。
首先,我将从作品的背景与作者的创作动机入手,探讨白鹿原的文学价值。
白鹿原是中国当代作家陈忠实的代表作,他以自己的亲身经历为基础,描绘了中国农村社会从清朝末年到新中国成立的历史变迁。
作者通过对白鹿原这个小村庄的描写,展现了中国农村社会的繁华与衰落,以及人性的善恶与复杂。
作品不仅在情节上扣人心弦,更在人物塑造和语言运用上独具匠心。
通过对比不同时期的人物形象,作者展示了中国农村社会的沧桑巨变,以及人性在历史洪流中的扭曲与抉择。
其次,我将着重分析作品中的女性形象与性别角色,探讨白鹿原对于中国女性地位的反思。
在白鹿原中,女性形象丰富多样,有刚毅坚强的女村长,有温柔善良的妇人,有受尽折磨的妓女,有奋起反抗的女斗士。
通过对这些女性形象的描绘,作者展示了中国农村社会对女性的压迫与束缚,以及女性在这种环境下的生存与抗争。
同时,作品也揭示了男性主导社会对女性地位的不公正,以及女性在这种环境下的无奈与困境。
通过对女性形象的分析,我将探讨白鹿原对于中国女性地位的反思,以及对性别平等的呼吁。
最后,我将从作品的文学形式与艺术手法入手,探讨白鹿原对于中国文学的影响与启示。
白鹿原以其独特的叙事方式和丰富的想象力,成为中国当代文学的经典之作。
作者通过多线叙事和跨时空的叙述,将白鹿原这个小村庄的故事与中国农村社会的历史相结合,使作品具有了更广阔的视野和深度。
同时,作者运用丰富的象征手法和富有音乐感的语言,使作品更具艺术性和感染力。
通过对作品的文学形式与艺术手法的分析,我将探讨白鹿原对于中国文学的影响与启示,以及对文学创作的启发与借鉴。
总结起来,白鹿原作为一部具有重要地位的作品,不仅在文学创作上有着独特的风格,更在对中国农村社会变迁的深刻揭示上具有重要意义。
第35卷第6期2016年11月河南教育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Journal of Henan Institute of Education(Philosophy and Social Sciences Edition)Vol.35 No.6Nov.2016文章编号:1006 -2920(2016)06 -0077 -08d o i:10. 13892/j.c n k i.c n41 - 1093/i.2016.06.016论《白鹿原》中的空间叙事师爽摘要:从空间角度入手,以《白鹿原》中对于空间的描写频次为基础,对《白鹿原》呈现出的以“礼法”和“圣”为 核心的儒家文化空间,以“感性和生命力”为核心的原始文化空间以及以“革命和爱情”为核心的现代文化空间进行了探讨梳理,因为这三个空间隐喻了近代中国复杂的社会意识空间。
《白鹿原》将生活在这三重空间中的个体命运展示给了读者,每个个体都在这矛盾对立和融合中昭示着自身的存在。
关键词:儒家文化空间;原始文化空间;现代文化空间作者简介:师爽,哲学博士,西安工业大学人文学院讲师(西安710021)。
随着以时间角度对小说研究的不断拓展和深人,理论界开始从空间角度对小说进行研究。
自1945年约瑟夫•弗兰克的《现代文学的空间形式》的发表开始,学界对文学中的空间研究开始关注,其后W. J.T.米歇尔的《文学中的空间中形式:走向一种总体理论》,安•达吉斯托尼和J.J.约翰逊的《夸大的反讽、空间形式与乔伊斯的〈尤利西斯>》,埃克斯•雷比肯的《空间形式与情节》,凯斯特纳的《第二位的幻觉:小说与空间艺术》,加布里尔•佐伦的《走向叙事空间理论》。
鲁思•罗侬的《小说中的空间》等文,以及杰弗里•R.斯米滕和安•达吉斯坦利合编的《叙事中的空间形式》等书的发表和出版[1]4_9,都 标志着学界对于空间研究在理论和实践方面的探索。
整体而言,空间研究主要关注这样几个问题域:话语空间和作品主题之间的寓意关系;空间界限对于表现素材和人物身份建构的意义;叙事空间对情 节的建构意义;与空间建构相关的情节类型;视点与空间叙事之间的关系;读者对空间的建构;空间叙 事层次、跨层转换方式、空间叙事节奏等。
[2]本文从空间与作品主题的关系角度来对《白鹿原》进行分析。
《白鹿原》作为20世纪最重要的作品 之一,已被很多学者从多角度进行了阐释和解读,但是在众多阐释和解读中,却未见有从空间角度对其 进行解读的。
当从空间角度来对《白鹿原》进行分析时可以发现,在《白鹿原》全书34章中,除第3、9、21、26、33章没有涉及空间描述外,其余29章都涉及了空间描述。
且全书空间描述次数多达84次,其 中对于白鹿原上的空间描述60次,白鹿书院14次,西安城10次。
对其空间再进行细致梳理,可以发 现,在对于白鹿原60次的描述中,描述祠堂10次,白嘉轩家16次,鹿子霖家3次,戏楼9次,田小娥的 窑洞16次,白鹿镇1次,白鹿村3次,贺家坊戏楼1次,保障所1次。
在这些高频次的空间描述中,白嘉 轩家、田小娥的窑洞分别以16次居首,白鹿书院14次紧随其后,祠堂、西安城分别以10次排第三位,戏 楼9次排第四位。
纵观《白鹿原》整部小说,以及这些高频词地志空间®的出现,可以肯定的是,《白鹿 原》中故事情节的发生、发展,主人公的形象塑造,主题的表达甚至故事的架构大多在以上空间中得以①此处概念来自Gabriel Zoran,Towards a Theory of Space in N arrative中关于叙事空间再现的三个空间之一----地志78河南教育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6 年铺陈。
因此,我们以这几处空间作为解读和阐释《白鹿原》的重要基点。
通过对这几个空间的解读和阐 释,《白鹿原》向我们展示了三重文化空间,即儒家文化空间、原始文化空间和现代文化空间。
这三重空 间为我们勾勒了近代以来中国人的意识空间。
《白鹿原》中的白嘉轩家、田小娥的窑洞、白鹿书院、祠堂、西安城以及戏楼,不仅作为明确的地志空 间被我们感知,而且作为整部小说的事件发生地、人物活动的场所被多次提及。
如果从空间叙事理论 上来看,事件发生的这类地方被佐伦称为“行动域”®,即是多个事件在一个场所发生,或者是一个事件 在一个场所发生。
这些地点在叙事中已成为时间的标识物,承载着绵延的时间,是一种特殊的空间。
《白鹿原》中至少涉及三重空间,即儒家文化空间、原始文化空间和现代文化空间。
一、儒家文化空间—“礼法”与“圣”《白鹿原》中的儒家文化空间以白嘉轩家、白鹿书院、祠堂为代表。
白鹿书院代表着儒家文化中所 提的“圣”的层面,是儒家文化理论的生产源头和教化空间,同时也是儒家文化的终极目标。
白嘉轩家 则指儒家文化中“礼法”的层面,是儒家文化理论在现实中的践行层面,同时是儒家文化的现世生活层 面。
祠堂是儒家文化在现世生活中的教化和惩罚空间,是保证儒家文化顺利践行的空间。
白嘉轩家在《白鹿原》中多次出现,小说中对其描述是这样的,“他把祖传的老式房屋进行了彻底改 造,把已经苔迹斑驳的旧瓦揭掉,换上在本村窑场订购的新瓦,又把土坯垒的前檐墙拆除,安上了屏风 式的雕花细格门窗,四合院的厅房和厢房就脱去了泥坯土胎而显出清雅的气氛了。
春天完成了厅房和 厢房的翻修改造工程,秋后冬初又接着进行了门房和门楼的改建和修建。
门楼的改造最彻底,原先是 青砖包皮的土坯垒成的,现在全部用青砖硇起来,门楣以上的部分全部经过手工打磨。
工匠们尽着自 己最大的心力和技能雕饰图案,一边有白色的鹤,另一边是白色的鹿。
整个门楼只保留了原先的一件 东西,就是刻着‘耕读传家’四字的玉石匾额……经过翻新以后,一座完整的四合院便以其惹人的雄姿 稳稳地盘踞于白鹿村村巷里。
马号是第二年春天扩建的,马号里增盖了宽敞的储存麦草和干土的一排 土坯瓦房;晒土场和拴马场的周围也用木板打起一圈围墙……”[3]49_5°从对于白嘉轩家的描述中可以 看到,他家的建筑是传统的中国建筑样式——四合院。
四合院是一个内向型建筑,在这类建筑中,各个 空间按照序列和长幼关系进行组织排列(白嘉轩虽是一家之主,但是在其母亲在世时,从未住过正房),它是一个等级性的建筑群,是中国传统儒家文化在日常生活中“住”的层面的具体体现。
这一点可以在 其家里发生的事情中得到验证,如:中国农民间的邻里关系(白嘉轩与鹿三之间的亦主仆亦朋友的关 系)—邻里守望相助的关系;父与子的关系(用轧花机教育孩子们盘算着过日子;通过分家处理白孝 文和田小娥的偷情事件;对田小娥的鬼魂采取压制手段的主张)—父对子的言传身教;夫与妻的关系 (白嘉轩和仙草的关系,白孝文与大姐儿的关系等)—夫为主,妻为辅;对于孝的践行(对白文氏的孝 敬;对于子嗣的看中,谋划三儿媳借种生子)。
这个空间中,守望相助,言传身教,夫为主、妻为辅,孝行 等体现着儒家文化中的“仁”“义”“礼”等精神。
因此,我们说白嘉轩家不仅仅是地志空间,更是一个文 化空间,是一个普通农民对儒家文化及其精神的践行空间,这构成了他们的世俗生活,他们在此间养活 自己及家人,自身精神也在此间得以塑造和滋养,并在此基础上强化和复制儒家文化的精神内核。
因此可以说白嘉轩家是儒家理论日常生活化的空间,是一个守儒家文化“礼、法”的私人空间。
如果说白嘉轩家是对于儒家文化的日常践行空间,那么,白鹿书院就是儒家文化的理论和精神生 产空间,它既是理论的产生空间也是传播儒家意识形态的空间,是意识形态机器。
阿尔都塞说:“有一①此处概念来自Gabriel Zoran,Towards a Theory of Space in N arrative中关于叙事空间再现的三个空间之一----地志第6期师爽:论《白慮原》中的空间叙事79种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确实起着占统治地位的作用……这就是学校。
”[4]289在《白鹿原》中,白鹿书院共出 现14次,着墨仅次于白嘉轩家和田小娥的窑洞。
这个书院“朱先生初来时长满了荒草,蝙蝠在大梁上 像蒜辫一样结串儿垂吊下来。
朱先生……找来工匠彻底修缮了房屋,把一块方巡抚书写的‘白鹿书院’的匾牌挂到原先挂着‘四吕庵’的大门首上……大殿内不知什么朝代经什么人塑下了四位神像,朱先生 令民工扒掉……”[3]23白嘉轩“远远就瞅见笼罩书院的青苍苍的柏树……仰头就看见门楼嵌板上雕刻着 白鹿和白鹤的图案,耳朵里又灌人悠长的诵读经书的声音”[3]26。
当朱先生把白嘉轩领到白鹿书院时,是这样描述的:“五间大殿,四根明柱,涂成红色,从上到下,油光锃亮。
整个殿堂里摆着一排排书架,架 上搁满一摞摞书,进人后就嗅到一股清幽的书纸的气息。
”[3]27从描述中可以看到,白鹿书院讲学的空间 很大,有五间,这里是“书”的空间,书代表了知识,这里是知识生产的场所,是文明和制度的创制空间。
在这里,朱先生撰修县史,写村规民约,体现着《左传•昭公六年》中说的“圣作序”,荀子讲的“古者圣 王以人之性恶,以为偏险而不正,悖乱而不治,是以为之起礼义,制法度。
……礼义者,圣人之所生 也……礼仪法度者,是圣人所生也”[5]49m°°的精神,因此,这个空间就具有了“圣”的制定文明和制度的 特征。
同时这个空间也是“诵读经书”的空间,这个空间即是阿尔都塞所讲的:“它无论使用新方法还是 旧方法,都在反复向他们灌输一定量的、用占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包裹着的‘本领’(法文、算数、自然 史、科学、文学),或者干脆就是纯粹状态的占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伦理学、公民教育和哲学)。
”[4]289白鹿书院是传播“经”的知识空间,这个空间是反复向学子灌输儒家文化及其精神内核并不断实践的空 间。
在这个空间中,朱先生教学,点化白嘉轩,指认白鹿,教化黑娃,点化白灵,劝诫军人等,都表现出圣 人“以前知千岁,后知万世,有独见之明,独听之聪,事来则明,不学自晓”[6]3W的大智慧。
此时的白鹿书 院就成为表现圣的大智慧特征的空间。
通过朱先生的行为,白鹿书院成为制定文明和制度,具有大智 慧的“圣”的空间,成为儒家文化的知识和理论产生和传播的空间。
这个空间在序列中要高于白嘉轩 家,是一个具有神圣性的公共空间。
祠堂共出现了 10次,在《白鹿原》中代表的是以“族”为单位的儒家文化的教化、监督、规训和惩罚 空间,如果说白嘉轩家是以“家庭”为单位的儒家文化的现世践行和教化空间,那么这个空间就是在更 大的范围内,在“族”的范围内来践行儒家文化。
《白鹿原》中这样描述:“五间大厅和六间厦屋的瓦沟 里落叶积垢,绿苔绣织,瓦松草长得足有二尺高,椽眼里成为麻雀产卵孵雏的理想窝巢;墙皮的泥皮剥 落掉渣儿;铺地的方砖底下被老鼠掏空,砖块下陷。
”[3]61“五间正厅供奉着白鹿两姓列祖显考显妣的神 位,每个死掉的男人和女人都占了指头宽的一格,整个神位沾满了五间大厅的正面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