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献研究
陈修园 家藏心典 探赜
王姝琛,崔 为
(长春中医药大学基础医学院,吉林长春130117)
摘 要:介绍了陈修园 家藏心典 版本特征、主要内容及编纂校订者的相关资料,初步认定此书是陈氏晚年留给5个年幼儿子的学术遗产。
陈修园作为主编,只拟定了编辑方针和体例,实际执笔人是未署姓名的两位医者: 钟 和 溪 。
家藏心典 是西方医学传入我国以前最后一部大型综合性医书,具有较高研究价值。
关键词:陈修园; 家藏心典 ;文献研究
中图分类号:R2 5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4813(2007)02-0076-02作者简介:王姝琛(1964~ ),女,吉林长春市人,医学硕士,副教授。
研究方向:中医文献研究与教学研究。
陈修园(1753~1823),名念祖,号慎修,字修园,福建省长乐县人。
清代著名医家。
一生著作颇丰。
他的主要医著近年不断有人整理出版。
然而 家藏心典 由于版本珍稀,一直如神龙见首不见尾,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笔者有幸得见上海中医药大学图书馆馆藏 家藏心典 海内孤本,并进行点校、注释。
现将 家藏心典 相关内容简介如下。
1 版本特征
家藏心典 又名 金匮心典要略 。
据 中国医籍通考 记载,现存版本为清道光十一年辛卯(1831)文焕堂重刊本; 全国中医图书联合目录 记载,现存版本为文焕堂刻本,存于上海中医药大学图书馆。
笔者所见上海中医药大学图书馆保存的海内孤本,封面书名为 金匮心典要略 ,文焕堂重镌。
版心印有书名 家藏心典 。
初刻本已无可考证。
版框:封面为四周一粗一细双边栏线,正文为单边栏线。
封面半页版面内用直线分为三行,右行为编著撰写者姓名,闽长乐陈修园著;2、3行为书名, 金匮心典要略 ;左行偏下为刊印堂名,文焕堂重镌。
正文半页版面内时有时无直线分开,其中序文半页6行,每行13字,正文半页10行,每页24字。
版心印有黑色单鱼尾图案,并印有书名 家藏心典 、卷数、章节和页码。
2 全书内容
家藏心典 是陈修园晚年的著作。
在该书自叙中陈氏说: 考古证今,辨疑订误,汇纂大小杂证、妇科、外科、紧要药性,共十八卷,计二百五十余症。
脱稿后,亲友等争相传观,教正之余,谋欲灾诸枣梨。
现存文焕堂本,全书共十六卷,其中卷二为上、中、下三
部分,正合陈氏所云十八卷。
卷一先列脉学及脏腑、
十剂、亢害承制论、服药法等中医基础理论,后为补益门,论述各种虚损病证的诊治用方。
卷二为伤寒门,论述伤寒病证的脉证治法,并附订正仲景伤寒六经论注。
卷三至卷十四记载内科、五官科、妇科、儿科、外科等二百余病证,与陈氏自叙所述 二百五十余症 大体吻合,后附针灸法。
每证皆取前代诸贤精粹,并参以己意,详细论述该病的病因病机,脉证治则,最后附方加减。
全书载方一千三百八十余首。
卷十五至卷十六为本草药性研究,共载药三百五十余味,对药物性味、功用、主治等逐一加以阐述。
3 家藏心典 作者
家藏心典 一书十八卷,每卷均署名陈修园著,而校订人各卷先后署名的有男迪德、迪哲、迪祥、迪吉、迪言,共五人。
遍检陈氏其他医书,只有陈蔚和陈元犀两个儿子,而且都是造诣精深的医者。
二人年龄虽无可确考,但从他们曾协助父亲著书的经历来看,大约只比陈修园小20岁左右。
陈修园这五个儿子的名字与陈蔚、元犀毫不相干,而隶于 迪 字辈,自成系统。
在 金匮方歌括 卷三 乌头桂枝汤 方下有这样一段记载: 道光庚辰岁,予大小儿年二十六。
这个 大小儿 未记名字,得的是泄精病。
医者纷纭不一 ,最后还是陈修园用 四逆、白通、理中、建中等汤数服,病症渐渐而差。
考道光庚辰(1820年)陈修园已67岁。
而这个 大小儿 只有26岁,是陈修园40岁以后所生。
陈修园于1792年乡试中举后,在北京等地候缺,行医多年。
此时有了 大小儿 ,未必是原配夫人所生。
大小儿 ,即小儿中之大者。
家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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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 校订者共有五人,迪德、迪哲、迪祥、迪吉、迪言。
这位 夜夜泄精 的儿子,所患为纨绔子弟中常见病,大约是陈修园当官以后被宠坏了的不成器之子,姑且称之为陈迪德吧。
除 大小儿 之外,应该还有4个小儿,那就是陈迪哲、陈迪祥、陈迪吉、陈迪言。
这4个小儿大约都不争气,陈修园晚年觉得必须给他们留下点什么,所以让五人参校 家藏心典 ,实际上是留给这5个幼子的学术遗产。
但他们拿到陈修园的写作纲要和某些资料后,却不能自己动手写作,而把这项工作交给了别人。
陈修园于1819年归田,时年66岁。
次年就为这个26岁的 大小儿 操心。
估计是从这时开始萌生了编纂 家藏心典 的念头。
但由于他已是当地名人,他与林则徐的父亲等一班老绅士还组织了一个 真率会 ,仿效司马光的退休生活, 酒不过五行,食不过五味 ,忙于应酬。
此外,陈修园还要开坛授徒,以医学教授的弟子甚众。
当年他在井上草堂讲学的盛况,从 女科要旨 卷一的记载中,从 伤寒论浅注 多达十余篇的跋文中可以窥见一斑。
据 医学实在易 卷三记载,1823年春,陈修园 右胁之旁生一疮疖,痛如刀割。
精通内科而疏于外科的陈氏以及次子陈元犀只好请当地的外科医生诊治,罔效,最后不治而谢世。
在这种情况下,陈修园留给五个小儿子一点东西的最后一个愿望,竟无法亲自操持,甚至连监督检查都做不到了。
家藏心典 的实际执笔人,时隐时现于字里行间的有两位:钟和溪。
这两位未获得署名权的作者不甘寂寞,常常在叙述中崭露头角。
据统计,执笔者溪、钟在全书十八卷中出现的频率是:钟10次,溪54次,只有卷二中、下、卷十二、卷十六,未出现溪、钟二人之名。
从钟、溪出现的频率,我们可以看出,该书的执笔者以溪为主,也许钟分得的任务较少,或者不愿提及自己,这些我们已无可考证。
按照古人行文习惯,钟、溪应当是名的简称。
他们姓什么, 家藏心典 未作交代。
在陈修园系列著作中也无从考证。
因此笔者认为陈修园 家藏心典 的真正执笔人应该为钟、溪,即使不是直接由钟、溪二人汇纂,也是先有二人的编述,而后由陈氏子孙或门人抄录而成的。
陈修园的门人都以曾亲炙或私淑于陈门而自豪,钟、溪二人迥异于其他弟子门人。
此外, 家藏心典 卷二中,学术和行文与其他部分显著不同。
既无 溪 、 钟 的插叙,又在引述前人中出现了陈修园从未引用过的张兼善、吴人驹、刘宏璞等人的言论。
执笔人可能是溪、钟以及陈修园家族以外的人。
尽管有证据表明钟、溪二人参与了 家藏心典 的编撰,但总体设计依然是陈修园的,其学术观点带有陈修园晚期的特点,值得进一步研究。
由于此书突出的 汇纂 性质,反映了鸦片战争以前祖国医学发展的成就,是一部集大成之作,对中医临床、教学、科研都具有较高的价值。
4 讨论
家藏心典 现存只有一种版本,而且,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至今,只有一个。
1831年以来,一百多年间没有书商再次刊刻,没有学者介绍引述,这在古代医书流布过程中实为罕见的现象。
考虑到陈修园的其他医著被书商反复刊刻,冠以陈修园之名的医书甚至多达七十二种,而 家藏心典 却一直受到冷遇,恐怕不能简单地用一种理由来解释。
首先,我们注意到文焕堂刻本的刊刻质量不高,鲁鱼豕亥比比皆是,甚至许多文字漫漶不清,令人难以卒读。
此次点校 家藏心典 ,为辨认模糊不清的原文,用遍本校、理校、旁校法,仍有一些不能确认。
可以认为,难度大是此书不能再版的原因之一。
其次,此书最后定名为 家藏心典 ,既曰 家藏 ,估计最初印数不会太多,可能被5个儿子分到手中,各自藏在家里,历经家庭变故,毁弃散佚、转手、变卖在所难免。
加上福建长乐地处闽江口附近,1840年以后多次发生战争,兵燹所及,医书在劫难逃。
最后,是否有人怀疑此书非陈修园所著,所以从陈氏诸书中剔除?从现有的资料看,从古至今无人质疑陈修园的著作权。
如前所述,陈修园是 家藏心典 的主编,他的五个幼子参加了校订,虽然这几个幼子可能并不都具有校订该书的能力,但也不能抹杀陈迪德等五人在组织联络方面的作用。
这种现象在陈修国医学诸书中虽属个别,但在今日集体编撰大型学术著作工作中并不少见。
陈修园是鸦片战争前最后一位儒医。
他与林则徐的父亲曾经有过密切的交往,而林则徐又与陈修园的次子陈元犀相友善,并应元犀之请为 金匮要略浅注 作叙。
由于文献不足,对 家藏心典 的幽隐,我们只作了初步的探索,希望海内外同道不吝斧正。
参考文献:
[1]林慧光主编.陈修园医学全书[M].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
社,1999,8.
[2]柳长华主编.李时珍医学全书[M].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
社,1999,8.
(收稿日期:2006-01-15;修回日期:2006-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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