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化文本意识,注重文本细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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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化文本意识,注重文本细读
作者:沈建忠
来源:《语文世界(教师版)》2014年第11期
近期有幸观摩了省市中学语文优质课评比,发现有的课上成了思想品德课,有的课成了科技课,还有的课上成了演讲录像课。
感觉少了语文性,丢了语文味。
要想真正提高阅读教学效率,文本的主体性必须得到强化,文本细读必须要加强。
一、注重文本细读应以语言活动为基本形式
阅读教学的形式可以不拘一格,但立足文本却是不容忽视的。
教学活动应一切从文本出发,词不离句,句不离段,段不离篇,也就是说,师生的一切感悟都应当从文本阅读开始。
辨词析句,是语文教师的看家本领,只有辨词析句,才能走进文本的语言深处。
以《林黛玉进贾府》为例,从王夫人房里那“半旧的青缎靠背引枕”“半旧的青缎靠背坐褥”“半旧的弹墨椅袱”可以读出贾府不是暴发户也不是破落人家,因为唯有“半旧”才能更真实地显示出贾府是个几代强盛的显赫家族。
同样,我们也可以从《药》中夏四奶奶上坟时提的那只“破旧的朱漆圆篮”,可见其家道中落。
列宁曾说过“文盲总是远离政治的”。
而夏瑜喊出了“大清的天下是我们大家的”,夏瑜又觉得“阿义可怜”,体现了夏瑜悲天悯人的博爱胸怀。
我们还可以从夏瑜的“瑜”字上了解其出身,文章对夏瑜虽没有作正面的描写,却从侧面的细节之处把这一时代的知识分子的典型特征表现了出来。
我们如果关注文本的细节,我们还会发现“花白胡子”“二十多岁的人”“驼背五少爷”三个人说夏瑜“疯了”时的表情、语气、音量都是不一样的,这是由他们三个人的不同的年龄、身份、性格所决定的。
另外,我们在走进文本的语言深处的同时,还要注意在语言规律的指导下进行有效的教学,不管读什么课文,需要的是掌握规律。
比如说朱自清的《绿》中写道:“我第二次到仙岩的时候,我惊诧于梅雨潭的绿了。
”为什么不写第一次,而要写第二次?第一次不是更新鲜吗?这是因为人们第一次感觉到的东西不能很快地理解,第二次理解的东西能够更好地去感觉它。
因为就梅雨潭的绿来说,作者第一次去还没有很好地理解它,第二次才深刻地理解了,因此第二次的感觉比第一次好。
有人可能会说,那么他第三次、第四次去不是感觉更好了吗?这是对的,但是第三次、第四次去就不再“惊诧”了。
要“惊诧”,就必须是第二次。
这个“二”不是随便写的,这个“二”里大有道理可讲。
语文也是很有道理可讲的。
(《张大文谈语文》)
二、注重文本细读应重视文本阅读的整体性
强化文本意识,注重文本细读要从整个篇章着手。
为了更好地说明这个问题,我们不妨来看一个例子。
鲁迅的《藤野先生》中第一句是“东京也无非是这样”。
文章第一句怎么就劈头出现个“也”字?这显得太突兀了,一般情况下文章这样写是不正常的。
但鲁迅这篇文章就这样写了,一般情况下的不合常理在这儿却很合理,而且在这篇文章里,这个“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
字,它说明东京的前一站无非是这样,对那个地方,“我”已经没有好感了,需要新的探索了,于是到东京来。
哪里知道到东京来也无非是这样,这就意味着“我”将要到第三个地方去。
如果联系了文章的结构和写作背景,就能理解作者为什么这么写了。
鲁迅原先在国内南京矿路学堂读书,感到不满意,就到日本东京去留学。
但是到东京后,发现很多人都心不在焉,有些男同学忙着打扮,油光可鉴。
原来东京也无非是这样,所以“我”才要到仙台去。
如果就句论句,不从整篇文章结构着手,这句话肯定会显得很突兀。
鲁迅先生正是用了这个“也”字才省掉了以上的这些说明。
这就是文学,这就是经验,这才是我们要从文章的整个篇章着手进行细读的原因。
无独有偶,莫泊桑的《项链》的第一句也是“她也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姑娘”。
玛蒂尔德家庭出身不好,吃穿住行都远远不如那些贵族小姐,但是她在美丽度上和她们比是不差的。
所以莫泊桑在这个“也”字上告诉读者,她的虚荣心应该是可以理解的。
再如鲁迅的《秋夜》的开头:“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
”鲁迅没有直说“我的后园有两株枣树”,而分成四个短句,后两个短句还有重复之嫌。
正是这个格式这个“也”字渲染了秋夜的孤寂、落寞和肃杀的氛围,也表达了作者自己的情感因素和情态状况,可谓是神来之笔。
要想掌握语文的规律,就一定要掌握整篇文章思路的特点,哪怕一个字、一个词、一个句子,都是作者整个思路的反应。
刚才谈的这些字词句,只有在“篇”的基础上才能闪闪发光,它们闪耀着篇章的光辉,闪耀着主题的光辉。
三、注重文本细读更应强化文体意识
根据文体确定教学内容,根据文体教会学生文本细读的学习方法,根据文体选择文本细读的教学方法。
许多教师在教王实甫《西厢记》的《长亭送别》片段时往往着眼于文中的几支曲子,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分析和鉴赏,但问题是《长亭送别》是戏剧而不是诗歌。
应该“用戏剧的眼光来看待戏剧的语言”,其曲子鉴赏的指向也应该是人物的心理、人物的性格乃至矛盾的冲突。
同样,《陈情表》应该学习作者“陈情”的艺术,而不应该去讨论“忠孝”对今天的人们来说有什么启发。
同样,我们在读小说时,也应注意小说这种文体的特征,注意小说中的人物行为的非常规之处,这些不合常规之处也正是细读的关键点。
如《守财奴》,当老葛朗台看到欧也妮手中那个嵌着金子的梳妆匣时,“老头儿身子一纵,扑上梳妆匣,好似一头老虎扑上一个睡着的婴儿。
”这一“纵”一“扑”,如此敏捷的身手显然不符合葛朗台76岁的年龄。
但这不合常理的举动,恰恰是作为“看见金子,占有金子”的执着狂对金子的本能反应,由此可见葛朗台对金子的贪欲。
再如《林黛玉进贾府》一文中,当贾母问黛玉念何书时,黛玉答:“只刚念了《四
书》。
”而当宝玉问黛玉“妹妹可曾读书”时,黛玉则答:“不曾读,只上了一年学,些须认得几个字。
”对于同一个问题,黛玉为何会有前后完全相反的回答,这一异常处就是一个细读的关键点。
循着这个点去追寻原因,发现黛玉的改变只是因为贾母对于女孩子读书的态度——“读的是什么书,不过是认得两个字,不是睁眼的瞎子罢了!”黛玉听懂了外祖母的话外之音,随即来了个180度大转变。
在这里,不仅让我们看到了黛玉的聪慧,更让我们感受到了寄人篱下的黛玉在贾府“步步留心,时时在意”的小心谨慎和敏感多虑。
像以上这些细节之处我们就应该根据小说这种文体,在细读时着重考虑其在塑造人物形象上的作用。
同样,我们在读伍尔夫的《墙上的斑点》这部意识流小说时,除了要关注它作为小说的“人物、情节、环境”等三要素外,教师还应该引领学生仔细体会和感悟作品中大师丰富的自由联想内容和内心独白的创作手法,而不应该只是关注到贯穿和连缀自由联想的“结点”。
因为作为意识流小说,其主要特征是通过象征暗示、内心独白和自由联想等方式来表现其“内心真实”。
否则,就好比我们在品尝一盘制作精美的鱼翅时,弃鱼翅本身于不顾,不去享用鱼翅的美味,只是津津有味地吃着点缀在边上的萝卜雕花。
总之,语文课,以语文为学习对象,以语文为学习目标,以语文为学习手段。
换一句话说,我们学的是语文,我们追求的也是语文,我们又是通过语文来学语文。
总而言之,语文课,自始至终,须臾不能离开文本,不能离开文本细读,如果离开了文本一步,就不是语文课了。
作者简介:江苏省吴江市教育局教研室语文教研员。
(责任编辑:郭根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