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现在＂的末世景观——格非《欲望的旗帜》如何强攻现实？

是一 条走 向 自身 世界 的 必 由之路 。”① ９ ０年 代 以 来， 一 切 都 在 呼应 着 对 于 “ 现在 ” 生 活 的探 查 ． 文 学 的热 情 几 乎 是 一 夜 之 间就 转 向 了对 于 现 实 的 刻 写 。可 以说 。 一股 朴 素 的 回归 现 实尤 其 是 回到 当代 生 活 的潜 流 已暗 自成 形 ， 并 日渐壮 大 。这 也
经验 ． 一 步 一 步将 小说 导 向对 于 “ 空缺 ” 的“ 无效”
填 补 。虽然 填 补对 于 空 缺来 说 是 无 济于 事 ， 甚 至
“ 对 于 当代 中 国文 学来 说 ．特别 是 对 于小 说 叙 事 来说 ． ‘ 现 在 ’既是 一个 永 远 无法 逾 越 的 障 碍 ， 也
警 句 和睿 智犀 利 的民 间谚语 处处 可见 。 即便 在先 锋 小 说 家 阵容 里 ． 格 非也 是 知 识分 子 气 息 较 为浓 厚 的一 位 。这样 的先 天素 质其 实更适 合 于对 历史
的 书写 ． 那 些 细致 人 微 的思 辨 用在 历 史 书 写 中 自 然 有 一 股神 秘 兮兮 的氛 围 ． 这 对用 心 于先 锋叙 事 的格 非 来说 。 可谓 恰 到好 处 ， 也 得 心 应手 。然 而 ，
实 的题 材 来 检验 先 锋叙 事 应 对 现实 的能 力 罢 了
正 因 为如 此 ． 小 说将 先 锋叙 事 的艺 术魅 力 很 好 地 保 持 了 下来 ． 同时 就小 说 对 当代 现 实 的 透彻 分 析 和艺术把握来看 ． 它 如 同一 把 匕首 ． 刺 向了 当代 现 实 的精神顽 疾 和 内在伤 疤 这 部小 说 以对一 个 惊 悚 的 午夜 未接 电话 的推 测 和 猜 疑 开篇 ， 一开 始 就抓 住 了人 们 的神 经 ． 此 后 在 对 于萦 绕 整 部小 说 的哲 学 全 国会议 的交 代 中 ． 一个 一 个 的 谜 团应 运
而生 格 非依 然 是用他 最 为擅 长 的“ 空缺 ” 的叙事
评 论 家陈 晓 明先 生 看来 ． 当代 文 学在 先 锋 小 说 的
短 暂 闪 耀 之 后 势 必 要 回到 对 当代 生 活 的 书 写 之
道上 来 。这 一方 面是 缘 于形式 探 索必然 有 一个极
限． 到 了这 个 极 限 。 势 必要 从 高地 撤 退 ； 另一 重 要
年版 ， 第 １ ７ ９页 。
７ｌ
江 海言文学研 纪
意刺 向 当代 生 活 的最 内在 的肮脏 。 触 及 那 些最 为 隐秘 的疼 痛 ． 从 而 取得 非凡 的艺 术 成 就 。无 疑 ， 这是 面向“ 现在 ” 的坚 实 有 力 的 写 作 ， 这 也 是 格 非 第 一 次 尝 试 在 长篇 小 说 中直 面 “ 现在” 。此 时 的格 非 依 然 未 改 对 于 先锋 叙 事 的 热情 ，而 对 现
看 到 它 那 种 一 意 要 突 进 现 实 的执 拗 和 冲 力 其 实
也 是受 益 于这一 文学 潜 流 不过 格非 并未 丢弃 他 颇 有 先锋 意 味 的叙 事方 法 ． 他 只不 过 是 拿一 个 现
聚 焦 当代生 活 。 用 意 何在 ？更 重 要 的质 疑 或 辩 驳
也许在于 ： 格 非 能够 有力 地 书写 现 实 吗 ？在 著名
现 实的 写作 ， 更是 一次 对末世 景观 的 呈现 ， 现 实与 末世再 次难 分 难辨 。 令人 不 由心惊 。
关键 词 ： 现在 ； 重复： 自我 分 裂 ； 欲 望化 现 实 ： 格 非
在 当代 小说 家 中 ． 格 非 是那 种 知 识 分 子气 特 别 浓 厚 的作 家 类 型 ． 他 的小 说 总是 充 满 着 深人 的 哲 思和 审 慎 的推 理 ． 为数 众 多 的 中外 名 人 的名 言
１ ９ ９ ５年 格 非 的《 欲 望 的旗 帜 》 一 书 出版 ， 让所 有 人 大 吃一惊 。格 非此 番执 意要切 人 现实 ， 面对 现在 ，
是余 华 的《 活 着》 为何 急剧 转 型 以及 其 所 获 得 的
成功 的内在根 源 。先锋 小说 群落 自此 也开 始转 向 对 于现 实 的 书写 。如 此 来 看 《 欲 望 的旗 帜》 ， 可 以
面 向“ 现在” 的末世 景 观— — 格 非《 欲 望 的旗 帜》 如何 强攻 现 实？
面向“ 现在 ＂ 的末世景观
— —
格 非《 欲 望 的 旗 帜》 如何 强攻 现 实？
龚 自强
摘
要： １ ９ ９ ５年 格非 长篇 小说 《 欲 望 的旗帜 》 出版 。这是 一次 面 向“ 现在 ” 的书写 。 先锋 的叙
事与 现 实 的关怀 在 此 以有 力的 方式 交融 。 小说 因此 沉 重 而尖锐 。对 生 活ቤተ መጻሕፍቲ ባይዱ 非是 一 场 重复 的 沉 痛 感喟 ， 对 自我 在 禁 闭 中无 限 分裂 的深 刻揭 示 ． 尤 其是 对欲 望化现 实的倾 力呈现 与有 力批 判 ．
等等 ， 在 理智 与情 感 的激烈 辩驳 中， 格 非 最终切 近 了当今 现 实的一些 本质 层 面。这是 一 次强 攻
①
是 节 外 生枝 的 ． 但 正是 这 些 填 补构 成 了小 说 的主 要 内容 也 正是 这 样 的巧 妙 经 营使 得 小 说 可 以随
陈晓明 ： 《 先锋派之后——九 十年 代的文学流 向及其 危机》 ， 收人 陈晓明《 审美 的激变》 ， 北京 ： 作家 出版社 ， ２ ０ ０ ９
原 因则 在 于 先 锋 小 说 依 然 是 在 文 学 史 框 架 内与 经 典 现实 主 义 主流 叙事 形 成 对话 的文 学 潮 流 ． 随 着９ ０年代 初 主 流意 识形 态整 合 巨大 现 实 的无 力
和疲软 ． 先 锋 小 说 已经 丧 失 了对 话 对 象 。 其 走 向
衰 败亦 是 必 然 。然 而 。更 重 要 的原 因也 许 在 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