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坛绝响:金针黄石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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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坛绝响:金针黄石屏
今天给大家介绍一位民国奇人,金针黄石屏。
文字较长,精彩不断……
“金针”曾是古代针具的统称,盖因针具属金属一类,故以“金针”名之。
然而在我国医学史上,确实有不少针灸医家以黄金打造针具,以之救民疾苦。
仅以我国近代针坛而言,南方苏沪一带有“金针”黄石屏,北方的京城城南有“金针”王乐亭,城北有“金针”胡荫培。
这些使用金针的针灸医家们,除了针具选用黄金打造外,有的还形成了一套独特的针法,从而形成了真正意义上的“金针流派”。
黄石屏便是其中杰出的代表。
金针流派鼻祖——黄石屏
黄石屏,原名黄灿,石屏为其号,祖籍江西省清江县大桥乡程坊村,精针灸术,民国初年,是上海著名的针灸大师,著有《针灸诠述》一书,1917年卒于江苏扬州。
其父立山公,在山东任县令时,某寺僧人圆觉,因寺产被地痞劣绅强夺侵占,圆觉和尚起诉,黄父秉公决断,归还寺产。
后黄父迁职湖北宜昌任县令,得中风偏瘫症,一病不起,医治无效,遂回归江西清江老家休养。
圆觉得悉黄父患偏瘫返里,不辞千里之遥,登门拜访。
黄父得报接见,圆觉详诊细察后,曰:“施主之疾,宜用针灸,以病治疗较迟耳,针亦须半月始能康复。
”黄父喜曰:“能不死,已是万幸,何言时日耶?”
圆觉和尚取出长短粗细不一之针进行针治,未及两旬,竟能起床
举步行动。
从此两人成为莫逆之交。
在谈吐中,得知圆觉和尚文学武术均得异人所传,圆觉慨然曰:“老僧生平所学,惟针灸较长,恐传之非人,故不轻授,老僧闻施主有四位公子,最小者未见过。
”黄父曰:“四子石屏,犬豚之类,不堪造就也。
”圆觉曰:“老僧请一见。
”那时石屏年方十四岁,其貌不扬,圆觉详察后,叹曰:“是奇才也,可成大器。
”
黄父遂命石屏拜圆觉为师学习针灸及内家功法。
练功三年,未言针事,三载过半,老僧开始教以练针运气之法。
以朱笔画红圈于白墙壁上,命石屏离红圈数步,用铁针击之,每日击红圈,红圈也日日缩小,步子日日放长,铁针也逐渐缩小,后再改成小钢针,而每针必中后,再改画成铜人经穴图刺之,穴无不中,再后以软金针,亦能插入墙壁上几寸。
圆觉曰:“功力已到。
”乃再授人体穴位及治病补泻各种手法、学成后,圆觉和尚辞别黄父,回归山东。
后黄石屏蒙父余荫,在淮阴任盐务官10年。
任职期间,黄氏常用金针救治百姓疾苦,后因厌倦官场生活,遂弃官而去,专操金针之术,在上海、扬州、南通一带以“江右金针黄石屏”挂牌行医。
因其内家功夫深厚,针术精湛,治病常获奇效。
而最有名者,莫过于治愈大总统袁世凯之头风病。
随其一同进京的弟子方慎庵在《金针秘传》中作了详细记载:
袁总统身体素来甚好,其思想与记忆力亦远过常人。
冬日不怕寒,头更不畏冷,在小站练兵时,于溯风凛烈之中,常光头出外。
初不以为意,后因受风过久,时觉头痛,一遇思想太过即发。
民国初年,遇有不如意事更甚,但不过数日即瘥。
三年之春,因某项事逆意,而痛增剧至三十余日不愈。
南通张季直先生电保石屏先师,力言可愈此疾。
得京电复时,适慎庵在沪,师嘱随行。
其病系前后脑痛,第一日针百会,第二日针风池、风府,皆以泄风泄热为主。
每一针刺入,袁即感觉脑中发有大声冲墙倒壁而出,再针如服巴豆、大黄直扶肠胃而下。
师曰:此即风散热降之象,应手而愈。
袁总统称奇不置,厚谢而归。
此一节在1986年被周少峰导演改编为电影《魔针》,我到现在还能记得这部电影中部分情节,可能还有很多人记得。
而上文中那个张季直,即清末状元,中国近代实业家、政治家、教育家,主张“实业救国”的张謇。
张謇,字季直,号啬庵,江苏南通人。
张謇与黄石屏相识,则是因为石屏为其针愈“痹湿”证及“阳痿”而令其中年得子。
此案《金针秘传》亦有详细记载:
南通张啬老,中年即痿而不兴,其时尚未生子。
病原由于幼年用脑过度,可见性与脑最有关系,不尽由于性病也。
耳石屏师名,情托请治。
其时石屏师为富安场盐大使,情不可却。
为针肾俞、关元、气海、中极数穴,即日见效。
后每觉疲劳时,必延往治。
石屏师罢官后,常驻于通,皆啬老为东道主也。
一次随师往,见其仅针关元一穴。
因询一针足乎?师曰:此补精而活其气,不宜太过,过之则兴奋,过甚反于年老阳强阴弱之体不宜。
予亦承赐一联:“能以金针引疴起,曾从黄石受书来”,并长跋于侧,今尚什袭藏之耳。
后来黄石屏大作《针灸诠述》出版时,张謇亲为之作序:……黄子石屏,鹾官也,向以随官山东,得异人授,擅针灸之技。
初不自名,朋好有觇而求者,无不应手奏效。
尝为余愈痹湿,今其技益神。
其言曰:“吾始习少林,运气有年,萃全力于指,然后审证辨穴,金针乃可得而度也。
”……
福州谢叔元身患痼疾五年,“全身牵掣,动时为难”。
历经中外名医诊治无效,黄石屏切脉辨证,连针三次病愈,谢叔元酬金四万,并撰文《江西黄石屏先生医德序》广为印发,大加颂扬。
谢叔元在《序》中称黄氏“到闽不及旬日,经先生针者多至四百余人。
以余目击,聋者聪,瞎者明,偻者直,蹇者驰,干咳久疟者,立愈而安平。
疾痛之蠲,曾不旋踵,最于吾国医学生色……”
此外,黄氏还为不少外国人治过病,如:
留居上海英国商人李那路罢兰下肢瘫痪,曾在伦敦花费金五千求治无效。
石屏“一针起之”,名震西欧。
德国妇女黛利丝腰部长了一个碗大的赘疣。
中国名医、德国医生,都认为非开刀不可,但她怕开刀,后经人介绍到石屏诊所,经石屏诊断,可不开刀,她喜出望外,深深施礼,恳请救治,石屏针章门一穴,只三分,那明光溜滑的赘疣就慢慢看到皱纹,开始内消;第二天复诊赘疣就消了大半,只针三次就完全好了。
黛利丝感激万分。
意大利人雪罗右腹长一个赘疣,多方医治无效,害怕动手术,也经石屏针治痊愈。
法国人毗亚那右脚痿痹多年,从法国远涉重洋前来求石屏治疗,只一针见效,二次治愈。
当时上海等地报刊,频频报道。
……
江苏学者刘梅先在其遗著《扬州杂咏》中有一首名为《黄石屏》的诗作,描述了黄石屏当时的业务盛况。
诗云:“就医车马日盈门,争识扬州黄石屏。
海市悬壶有期日,都云一指是神针。
”诗后注解云:“石屏习医家针灸法,每半月至上海应诊,住天津路开泰栈,就医唯恐后时。
”由这首诗可以想见当时“金针”黄石屏名气之大和诊务之兴隆。
由于黄氏精通武术的缘故,在民国武侠小说和传奇故事里,也有不少关于他的生动描述。
其中尤以民国小说家兼武术家平江不肖生
(原名向恺然)的著作中记载最多,仅《近代侠义英雄传》一书就有4个章回,都以黄石屏为主线展开叙述,分别为:“第六十五回:班诺威假设欢迎筵,黄石屏初试金针术;第六十六回:蓬莱僧报德收徒弟,医院长求学访名师;第六十七回:奇病症求治遇良医,恶挑夫欺人遭毒手;第六十八回:谭曼伯卖友报私嫌,黄石屏劫牢救志士。
”有兴趣的读者者可以查阅。
黄氏一生忙于四处应诊,著作仅《针灸诠述》四卷,现存1915年铅印本,书前有民国实业家张謇序。
此书国内仅存两部,一部藏于湖州嘉业堂藏书楼(此楼已拆,书籍去向不明);另一部藏于中国中医科学院古籍图书室。
1985年,清江县人民医院医师张连仁,将黄氏《针灸诠述》与清江毛上溥《伤寒赋》合订刊行,仅作为内部资料流通。
黄氏传弟子三人,分别为故人子湘江魏庭兰(一作南)、方慎安、
黄岁松,一说“黄氏生一女,弟子除合肥方慎庵外,还有侄孙黄翼昌、黄岁松,侄曾孙黄伯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