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楼词》蒋春霖

婉约词蒋春霖蒋春霖蒋春霖蒋春霖（1818—1868），字鹿潭，江苏江阴人。

少年时即有“乳虎”之称。

曾为两淮盐官，咸丰二年（1852）权富安场大使。

一生落拓。

晚年因妾与人私通，仰药而死。

所作反映咸丰朝兵事，有“倚声家杜老”之目。

虞美人水晶帘卷澄浓雾，夜静凉生树。

病来身似瘦梧桐，觉道一枝一叶怕秋风。

银潢何日销兵气①，剑指寒星碎。

遥凭南斗望京华②，忘却满身清露在天涯。

【注释】①“银潢”句：化自杜甫《洗兵马》：“安得壮士挽天河，尽洗甲兵长不用!”银潢：银河。

②南斗：即斗宿，南斗六星。

【赏析】《水云楼词》中，此首最为悲愤。

词人亲历战乱，漂泊江淮间，心境悲凉已极。

“病来”二句刻画乱离之感，不尽曲江之悲。

过片二句激愤感人，结二句温柔敦厚。

踏莎行叠砌苔深，遮窗松密，无人小院纤尘隔。

斜阳双燕欲归来，卷帘错放杨花入。

蝶怨香迟，莺嫌语涩①，老红吹尽春无力②。

东风一夜转平芜，可怜愁满江南北。

【注释】①“蝶怨”二句：蝴蝶埋怨花粉已无多，黄莺厌嫌鸣音生涩。

②老红：残红，将凋的花瓣。

【赏析】写乱后景象，纯用比兴。

黍离麦秀之悲，都以含蓄蕴藉之情出之。

哀泣无声，潜气内转，备极沉郁。

“东风一夜转平芜，可怜愁满江南北”自是名句，然似不若“斜阳双燕欲归来，卷帘错放杨花入”更加醰醰有味。

鹧鸪天杨柳东塘细水流，红窗睡起唤晴鸠。

屏间山压眉心翠，镜里波生鬓角秋。

临玉管①，试琼瓯②，醒时题恨醉时休。

明朝花落归鸿尽，细雨春寒闭小楼。

【注释】①玉管：毛笔的美称。

②琼瓯（ōu）：美酒。

【赏析】此词借景抒情。

上片写景。

东塘杨柳，春波细流，红窗睡起，枝上鸣鸠，山压翠眉，鬓角生秋。

下片抒情。

时临玉管，或试琼瓯，醒时题恨，醉时便休。

“明朝落花归鸿尽，细雨春寒闭小楼”既为全词添姿生色，又在有意无意之间微露惜春之意。

通篇工丽精巧，委婉含蓄，极有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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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春霖及其《水云楼词》乾隆后期以来，常州词派崛起，以风、骚之旨相号召，提倡比兴，强调寄托，而曾盛极一时的浙西词派则渐渐衰落下去。

在这一时期，能自立于词坛而不傍门户的，是写出了《水云楼词》的蒋春霖。

蒋春霖(1818—1868) 是江苏江阴人，字鹿潭。

他家境贫寒，只当过淮南盐官、权东台富安场大使，一生很不得志。

同时代人说他“负文学气义，与世牴牾。

官盐曹十年，不合，以事去，流浪海滨歌楼饮肆中，常浮湛跌宕以自适。

与人轻直无曲贷。

见者或惮之，然咸知其佯狂，不甚以为骇也”（李肇增《水云楼词叙》），由此可以想见他大约是一个阮籍式的文士。

他早年善诗，为诗“恢雄肮脏”，（出处同前）中年后大都焚去，致力于词，有《水云楼词》二卷计一百零六首，另有诗集《水云楼烬余稿》。

在词学理论方面，蒋春霖认为“词祖乐府，与诗同源”，反对“偎薄破琐，失风雅之旨”。

（出处同前）他的创作态度比较严肃，对自己的作品删存极严，《水云楼词》中很少吟咏花鸟风月和无聊应酬的作品。

蒋春霖的词作有不少是感喟身世沦落的，语言清丽工妙，于凄怨的风格中寄寓着无限的愤懑与嗟叹。

他善于寓情于景，描绘出衰飒幽清的意境，并且将畸零的身世毫无痕迹地融合于意境之中，加强了作品的艺术感染力。

怪西风偏聚，断肠人，相逢又天涯。

似晴空堕叶，偶随寒雁，吹集平沙。

尘世几番蕉鹿，春梦冷窗纱。

一夜巴山雨，双鬓都华。

笑指江边黄鹤，问楼头明月，今为谁斜？共飘零千里，燕子尚无家。

且休卖、珊瑚宝玦，看青衫、写恨入琵琶。

同怀感，把悲愁泪，弹上芦花。

《甘州》泊秦淮雨霁，又灯火，送归船。

正树隐云寒，（一作“树拥云昏”），星垂野阔，暝色浮天。

芦边夜潮骤起，晕波心，月影荡江圆。

梦醒谁歌楚些，泠泠霜激湘（一作“哀”）弦。

婵娟不语对愁眠。

往事恨难捐。

看莽莽南徐，苍苍北固，如此山川。

钩连更无铁锁，任排空樯艣自回旋。

寂寞鱼龙睡稳，伤心付与秋烟。

《木兰花慢[江行晚过北固山]》前一首词写故友他乡重逢，情景交融，以凄婉见长。

蒋春霖的词蒋春霖的词篇1朝代：清朝|作者：蒋春霖长养待春晖，他年尽百围。

疏行容远岫，密意护柴扉。

众鸟欣所托，暮鸦寒未归。

枌榆故乡物，相见更依依。

蒋春霖的词篇2词牌名：一枝花|朝代：清朝|作者：蒋春霖赤羽横霜气。

玉勒盘秋地。

云边挥手处，双雕坠。

便飞电排空，待指狼星碎。

更射江潮退。

趁几阵西风，千里全销烽燧。

奈暗老、当年猿臂。

觅得封侯未。

壮游还说、向天山外。

问听遍弓衣，谁识穿杨技。

凉月喧芦吹。

四望蛮烟，肯静拥、乌号闲醉。

蒋春霖的词篇3朝代：清朝|作者：蒋春霖怕劝清尊唱柳枝，香山老去鬓成丝。

夕烽满地江潭冷，摇落天涯共此时。

蒋春霖的词篇4词牌名：齐天乐|朝代：清朝|作者：蒋春霖横窗绿雾凉波起，西风雁啼清沼。

堕粉侵床，疏阴卧酒，冉冉银蟾低照。

空江易老。

认浅刻题名，自非年少。

尚作龙吟，露寒深夜共悲啸。

蒋春霖的词篇5词牌名：渔家傲|朝代：清朝|作者：蒋春霖桂屑铜盘销烛泪。

玉钗斜鬓烟光紫。

蜀锦双梭闲未理。

阑独倚。

愁鸾带月归千里。

湖嘴泛舟朝代：清朝|作者：蒋春霖强逐东风覆酒杯，湖阴路折小舟回。

微茫葭菼浮春气，寥小郊原见劫灰。

细柳暗藏莺语密，长堤时听马声来。

军书久盼淮西捷，日暮渔竿亦可哀。

蒋春霖的词篇6词牌名：莺啼叙|朝代：清朝|作者：蒋春霖凄风又惊院竹，是春魂悄转。

冱残雾、眉月微阴，背窗如听娇叹。

梦回乍、兰釭淡碧，飞鸿冉冉轻烟散。

误笼莺、檀板声空，画图谁唤。

剪烛青楼，桐阴试茗，道寻春未晚。

镜花掩，相见还休，那时争似不见。

记犀帷、扶肩问字，枉吟熟、鸳鸯诗卷。

玉箫寒，门闭缃桃，去年人面。

离巾寄语，药槛移栽，算栖香愿满。

幡影护蔫红，几日露叶霜蕊，瘦倚斜阳，顿成秋苑。

啼鹃夜诉，飘蓬旧事，无端落絮缁尘涴。

更关山、笛里江烽乱，罗囊尚秘，伤心绣缬，痕销泪点，凝滴湘管。

莲枝解脱，丈室禅枯，任鬓丝素染趱。

但沈恨、珠根玉蒂，堕溷何因，寄燕巢成，妒莺缘短。

韦郎老矣，楚招歌罢，清宵归鹤环佩冷，剩西陵松柏埋幽怨。

今生拌醉拌愁，听绝哀弦，翠衾怕展。

蒋春霖的词咏物十首·其九·萤朝代：清朝|作者：蒋春霖偶乘纤月落，都傍古帘旌。

叶底沾微露，墙阴弄小明。

避秋知梦短，近水斗身轻。

莫谓西风烈，明年草又生。

蒋春霖的词（精选篇1）朝代：清朝|作者：蒋春霖秋生残夜惊心早，愁入中年熟睡难。

呜咽角声倚枕坐，微茫窗色掩灯看。

前村人语霜华白，远树霞明海气寒。

闻道高堂初罢宴，锦衾红烛夜漫漫。

蒋春霖的词（精选篇2）朝代：清朝|作者：蒋春霖楼船临北郭，玄武凿池宽。

竞渡原儿戏，凭河亦壮观。

鱼龙惊沸水，鼓角助狂澜。

百里烽犹远，熙熙万姓看。

蒋春霖的词（精选篇3）朝代：清朝|作者：蒋春霖郁勃祢衡鼓，单寒季子裘。

杜门花避俗，因树屋宜秋。

笔退怜儿病，尊空与妇谋。

莼鲈期远近，愁绝五湖舟。

醉蓬莱·和梦窗词牌名：醉蓬莱|朝代：清朝|作者：蒋春霖蜀桐虚素轸，芰槛凉归，晚风双袖。

钗挂臣冠，镜影青蝉瘦。

料蟀薇根，招萤竹尾，渐绮窗停绣。

软泪霞绡，柔肌雪簟，夜阑冰透。

莫问芳时，春草抽心，繫马桃花，水波红绉。

琥珀沈壶，夜语迟街漏。

露湿芹芽，岸生楂树，又呼船时候。

璧月朱门，依依梦醒，翠环铜兽。

蒋春霖的词（精选篇4）词牌名：扬州慢|朝代：清朝|作者：蒋春霖乱草埋沙，孤城照水，倦游重见凄凉。

近东园巷陌，但一片斜阳。

占萝径、幽人自喜，暮鸦啼处，犹有垂杨。

奈新栽红药，开时偏断人肠。

题沈氏酒垆四首·其三朝代：清朝|作者：蒋春霖琴心何处托相如，潇洒临邛四壁居。

画就远山应自惜，西风凉已上芙蕖。

蒋春霖的词（精选篇5）词牌名：木兰花慢|朝代：清朝|作者：蒋春霖碎堆门黄叶，喜空谷、足音来。

正泛沚水轻，烘檐日暖，春盎池台。

梅胎。

数枝未破，为幽人、才肯一分开。

砚外共倾云液，鸥边小驻芒鞋。

情怀。

我是老乖。

崖竹柏，静箫斋。

怅吹絮阴迟，微云笔退，惭对清才。

深杯。

漫浇块磊，算干霄、剑气不沈埋。

领取东风消息，百花头上安排。

有关蒋春霖的词精选蒋春霖的词（精选篇6）朝代：清朝|作者：蒋春霖文君不为琴心合，肯伴临邛四壁居。

蒋春霖蒋春霖（ 1818～1868）晚清词人。

字鹿潭，江苏江阴人，后居扬州。

咸丰中曾官两淮盐大使，遭罢官。

一生潦倒，后因情事投水自杀 一说仰药死）。

早年工诗，中年一意于词，与纳兰性德、项鸿祚有清代三大词人之称，所作《水云楼词》以身遭咸丰间兵事，特多感伤之音，诗作传世仅数十首，称《水云楼賸稿》。

文学创作蒋春霖早岁工诗，风格近李商隐。

中年，将诗稿悉行焚毁，专力填词。

据说他由于喜好纳兰性德的《饮水词》和项鸿祚的《忆云词》，因自署水云楼，并用以名其词集，这个说法因为没有蒋春霖留下的文献证据，受到一些研究者怀疑。

他重视词的内容和作用，认为：“词祖乐府，与诗同源。

偎薄破碎，失风雅之旨。

情至韵会，溯写风流，极温深怨慕之意。

”(李肇增《水云楼词序》)所作词如〔台城路〕《易州寄高寄泉》、〔卜算子〕“燕子不曾来”等，多抒写仕途坎坷、穷愁潦倒的身世之感，悲恻抑郁。

其咏时事之作，如（〔台城路〕“惊飞燕子魂无定”、〔渡江云〕（《燕台游踪，阻隔十年，感事怀人，书寄王午桥、李闰生诸友》等，虽被誉为“倚声家老杜”，但内容大都抒写太平军扫荡江南时，士大夫流离之感以及对风雨飘摇的清王朝的哀叹。

在艺术上，蒋春霖目无南唐两宋，更不囿于当代浙派和常州派的樊篱。

他的词讲究律度，又工造境，注意炼字炼句，在清末颇受称誉。

谭献称其“流别甚正，家数颇大，与成容若、项莲生，二百年中，分鼎三足” 《箧中词》卷五）。

《水云楼词》，蒋春霖生前刻于东台，后收入杜文澜《曼陀罗阁丛书》中。

蒋卒后，他的好友于汉卿搜集未刻之词，与宗源翰所藏，合刻（《补遗》1卷。

缪荃孙也重刻过他的词集。

1933年出版的《词学季刊》创刊号，又发表其未刻词9首。

总计蒋春霖词今存170余首。

诗作今存不及百首，由金武祥刻入《粟香室丛书》，题为《水云楼剩稿》。

生平蒋春霖，清嘉庆二十三年（ 1818）生，江阴城内蒋家巷人。

蒋春霖从小随任湖北荆门直隶知州的父亲蒋尊典在任所生活。

少年蒋春霖颖悟聪敏，资性过人，所作诗赋曾压倒词坛前辈强手，故有“乳虎”之称。

水云楼词蒋春霖蒋春霖（1818年-1868年），字鹿潭，江阴城内蒋家巷人，词人。

曾为官东台富安场盐大使，一生落拓。

早年致力于诗，风格近李商隐，以《东淘杂诗》20首为最著；中年，将诗稿悉行焚毁，一意为词，负盛名。

因喜好纳兰性德《饮水词》和项鸿祚《忆云词》，自署水云楼，晚年用以名词集。

后为情事而投水自杀。

蒋卒后，其好友于汉卿搜集未刻之词，与宗源翰所藏，合刻《补遗》1卷。

缪荃孙亦曾重刻其词集，1933年出版《词学季刊》创刊号，又发表其未刻词9首。

总计蒋春霖词今存170余首。

诗作今存不及百首，由金武祥刻入《粟香室丛书》，题为《水云楼剩稿》。

其词“情至韵会，溯写风流，极温深怨慕之意”（李肇增《水云楼词序》），多抒写仕途坎坷、穷愁潦倒之感，悲恻抑郁。

其咏时事之作，如〔台城路〕“惊飞燕子魂无定”、〔渡江云〕《燕台游踪，阻隔十年，感事怀人，书寄王午桥、李闰生诸友》等，被誉为“倚声家老杜”，然多抒写太平军扫荡江南时，士大夫流离之感以及对没落清王朝之哀叹。

艺术上，则目无南唐两宋，更不囿于当代浙派和常州派之樊篱。

填词讲究律度，又工造境，注意炼字炼句，清末颇受称誉。

近人谭献《箧中词》中分词为“才人之词”、“学人之词”、“词人之词”，蒋鹿潭正乃词人之词也。

又称其“流别甚正，家数颇大，与成容若、项莲生，二百年中，分鼎三足”（《箧中词》卷五）。

甘州余少识刘梅史于武昌，不见且二十年。

辛亥余为淮南盐官，梅史自吴来访，秋窗话旧，清泪盈睫，其漂泊更不余若也。

怪西风偏聚断肠人，相逢又天涯。

似晴空堕叶，偶随寒雁，吹集平沙。

尘世几番蕉鹿，春梦冷窗纱。

一夜巴山雨，双鬓都华。

笑指江边黄鹤，问楼头明月，今为谁斜。

共飘零千里，燕子尚无家。

且休卖、珊瑚宝玦，看青衫、写恨入琵琶。

同怀感，把悲秋泪，弹上芦花。

东风第一枝雀谇晴檐，蝇苏冻纸，严霜忽作轻暖。

锦貂才近熏炉，凤律暗移翠管。

寻春无处，但日日、春痕偷展。

恰引起、千丈愁思，添似绣床金线。

云影薄、画帘乍卷。

水云楼烬余稿序蒋春霖（1818～1868）晚清词人。

字鹿潭，江苏江阴人，寄籍大兴。

咸丰中曾官至两淮盐大使，遭罢官。

一生潦倒，后因情事投水自杀（一说仰药死）。

早岁工诗，风格近李商隐。

中年，将诗稿悉行焚毁，专力填词。

诗作传世94首，称《水云楼烬余稿》，刻入《粟香室丛书》，题为《水云楼剩稿》。

正文水云楼烬余稿东台杂诗道路犹荒梗，乾坤此寓居。

余生依药饵，左计误樵渔。

色动论兵会，忧来讲易初。

凄凉茂陵住，有赋愧相如。

海近秋先至，城空客少过。

沧桑新涕泪，云物小盘阿。

乐土聊高枕，王师未止戈。

鸡声催揽镜，双鬓已微皤。

好辩难为用，能狂亦累名。

酒怀云叶乱，诗境月华清。

短剑悲歧路，空囊负友生。

岁残吾更懒，无梦寄长征。

县小水为郭，溪湾树作桥。

西风吹古渡，夜夜长寒潮。

鸿雁多如此，沙鸥不可招。

秋心与芦荻，相对益萧萧。

宦拙成今是，时衰厌古愚。

千金龟手药，十样画眉图。

身价矜题凤，行藏笑吓雏。

可怜顽蝜蝂，不及饱侏儒。

隔溪人种菊，篱外好秋光。

买艇载花影，过桥寻酒香。

虫声侵菜圃，鸭语乱蒲塘。

生意禁衰谢，前山漫夕阳。

闲居无不适，扶杖过东篱。

野水少人渡，归云与我期。

燕迟秋社约，梅养岁寒姿。

嗟尔门前柳，青青复几时。

水积湖阴重，田晓卤气兼。

小滩明蛎粉，唐肆侈鱼盐。

避地民知俭，矜时吏学廉。

希文有遗泽，尸祝在茅檐。

世法叅新谛，人情贱旧恩。

燕巢欣去幕，雀网静当门。

往日朱楼宴，春风绣盖屯。

祗今花寂寞，来伴月黄昏。

议战多筹策，储糈几岁年。

闾阎间架税，商旅算缗钱。

泽国鱼为饭，寒沙草即田。

羡余知不惜，辛苦报皇天。

楼船临北郭，元武凿池宽。

竞渡原儿戏，冯河亦壮观。

鱼龙惊沸水，鼓角助狂澜。

百里烽犹远，熙熙万姓看。

患至群忧馑，师行急峙粮。

黄金随土贱，红粟带沙量。

秉穗愁中野，车箱自远方。

十年勤委积，从古海陵仓。

大有衣裳会，俄传草木兵。

烽烟危隔县，舟楫聚荒城。

野哭空皮骨，民穷一死生。

明堂谁献颂，犹喜说时清。

郁勃祢衡鼓，单寒季子裘。

杜门花避俗，因树屋宜秋。

笔退怜儿病，尊空与妇谋。

鹧鸪天·杨柳东塘细水流——清·蒋春霖
杨柳东塘细水流，红窗睡起唤晴鸠。

屏间山压眉心翠，镜里波生鬓角秋。

临玉管，试琼瓯，醒时题恨醉时休。

明朝花落归鸿尽，细雨春寒闭小楼。

诗词文本从《金元明清词鉴赏辞典》
译文
杨柳环绕着东塘，涓涓细水淌流，红窗里人儿睡醒，天晴了，声声啼叫的是斑鸠。

双眉如屏间远山，低低伸向眉心，一片青翠，镜里鬓角两旁的双眼，荡漾如清秋。

面对着玉笛吹奏，品尝琼浆美酒，醒时尽情咏唱闲愁憾恨，沉醉方罢休。

想来明朝落红遍地，归鸿飞尽，细雨蒙蒙，春寒料峭，只有独自关闭在小楼。

注释
1.鹧鸪天：词牌名，又名“思佳客”“思越人”“醉梅花”“半死梧”“剪朝霞”等。

2.唤晴鸠（jiū）：旧说鸠知天时，其鸣则天气转晴。

晴鸠，宋陆佃《埤雅·释鸟》：“鹁鸠灰色无绣颈，阴则屏逐其匹，晴则呼之。

”
3.屏间山：指床头曲折层叠的屏风犹如起伏的山峦，或指屏风上所画山水。

4.玉管：毛笔的美称。

5.琼瓯（ōu）：玉杯，指酒杯。

创作背景
清咸丰二年（1852年），蒋春霖三十五岁，仍为东台盐官。

是年正月游扬州慈慧寺及其他名胜古迹，歌楼饮肆。

此词即为扬州欢场上所作，为欢会盛筵的描绘与感慨。

王国维《人间词话·不足比容若》经典解读
王国维《人间词话·不足比容若》经典解读
不足比容若
谭复堂《箧中词选》谓：“蒋鹿潭《水云楼词》与成容若、项莲生，二百年间，分鼎三足。

”然《水云楼词》小令颇有境界，长调惟存气格。

《忆云词》精实有余，超逸不足，皆不足与容若比。

然视皋文、止庵辈，则倜乎远矣。

谭复堂称蒋春霖、项鸿祚和纳兰容若在这二百年间在词的造诣中分鼎三足。

在王国维看来，蒋项二人难以和纳兰容若媲美。

像张惠言、周济之辈，差纳兰容若就更远了。

纳兰容若的词向来是行云流水，自述个人之性情，在上篇对纳兰容若的词已有分析。

王国维指出的是：《水云楼词》小令颇有境界，长调唯存气格。

但是一和纳兰容若的相比起来，便是精实有余，超逸不足。

何为超逸不足？也就是在气度上，是怎么样都赶不上纳兰容若的，少了潇洒之气，只剩下解不开的郁结之心，这样心境作出来的词，自然也就境界不开阔了。

【注】
倜，远离的样子。

谭献，号复堂，近代词人，选辑清人词为《箧中词选》，另著有《复堂词》。

蒋春霖，字鹿潭，清代词人，有《水云楼词》。

项鸿祚，字莲生，清代词人，有《忆云词甲乙丙丁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