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感的崩塌_析卡夫卡作品_邻居_中_墙_的空间意象
- 格式:pdf
- 大小:1.48 MB
- 文档页数:1
卡夫卡的作品一如其他许多优秀的文学作品一样,给人一种说不尽、道不完的余味。
正如加缪所言:“卡夫卡的全部艺术在于使读者不得不一读再读。
它的结局,甚至没有结局,都容许有种种解释,这些解释都是含而不露的。
”而《城堡》作为作者生前未完成的长篇小说之一,也是这么一部“没有结局”的小说,充分呈现了一个开放型的格局,被认为是最具“卡夫卡风格”的重要作品。
《城堡》也因其多重而深刻的寓意、荒诞离奇的内容以及言而未尽的结局给读者留下许多“暗渡迷津”,因而被认为是一部“迷宫”式的小说。
《城堡》以一个模糊的名字K为主人公命名。
K是一个“土地测量员”,在一个日暮时分来到城堡下的一个附属的小村庄。
此时K疲惫不堪,等待着来自城堡的消息,然而只等到一个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或者是城堡中的官员或者是官员的一个小小的秘书给他的电话,说他可以担任城堡的土地测量员,有什么事他可以问这个小村庄的村长。
等到K去见村长,然而村长又说他们根本不需要土地测量员。
K也收到城堡里一个重要官员克拉姆的信,说K可以担任城堡的土地测量员,但这封信又显得含糊其辞。
K为了找到克拉姆来确认自己的身份和职务,用尽各种手段,包括去勾引克拉姆的情妇弗丽达,但是K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克拉姆。
他自己也一直没有担任他的土地测量员工作,K用尽各种手段始终没有得到城堡的认可。
他只能徘徊在城堡附属的村子里面,但是他也不被村子里的村民们认可,他一心想成为这个村子的村民并在那里结婚生子,但是,这些事情都被莫名其妙地延迟和阻挡。
最后随着小说的戛然而止,K的生活也被永远地放在去城堡的路上。
小说中K不断努力让村子里的人认可自己的身份,想成为村子里的一员,这不禁让人想到历史上犹太人辛勤努力、渴望结束散居流亡而过安定的生活。
来自城堡的消息被不断地延迟,让K在绝望和痛苦中挣扎,正如迟迟不来的弥赛亚救赎一样,让犹太信徒们望眼欲穿却又杳无音信。
虽然人们对于弥赛亚的理解有所不同,但是,有些观点却是一致的。
论卡夫卡《城堡》主题多重性的构成因素作者:张春霞来源:《青年文学家》2013年第10期摘要:卡夫卡的作品一直是文坛关注和评论的热点,各种观点看似正确,却又似是而非。
那么,造成卡夫卡作品的多重意义的因素有哪些呢?小说故事情节的不确定性、卡夫卡独特的语言观念、荒诞和寓意造成作品的多义、动荡的时代和专制的家庭对作家精神世界的影响导致作家创作动机的多样性等多方面因素,是导致卡夫卡作品主题复杂性和多重性的重要原因。
关键词:卡夫卡;城堡;多重性;因素[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3)-10-0-01一、创作动机的复杂性卡夫卡生活在奥匈帝国瓦解的时代,西方的“上帝”正在“死亡”,人文观念正发生着剧烈地变化,社会动荡不安,加上种种特殊的客观环境,决定了他的精神世界的复杂性和人格的多重性。
卡夫卡的作品体现出作家复杂而多样的创作动机,这就导致作品本身的多义和复杂。
卡夫卡的成长环境——无论是社会环境还是家庭环境无心中都造就了他忧郁、纤弱、胆怯的性格,使得卡夫卡不善交际,孤独地面对自己,只能用写作来倾吐内心的渴望和不快。
卡夫卡的父亲赫尔曼·卡夫卡是一个来自社会底层的野心家,他体魄强健,精明能干,他那坚忍不拔的钢铁意志在一定程度上强化了他的人生信条:要不惜一切代价往上爬。
他并不十分讨厌卡夫卡,但他习惯于用粗暴手段来教训他。
使自幼体弱多病、生性敏感脆弱的卡夫卡产生强烈的畏惧和负罪感。
卡夫卡一生都生活在父亲为他定制的轨道中,就像笼中的鸟儿,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
他曾经先后两次订婚,又先后两次解除这种“灾难性”的婚约。
另外,作为犹太人,卡夫卡始终有一种没有祖国的无根的漂泊感,他从来没有能够因为自己的民族而感到骄傲。
同时,当时的奥匈帝国已经失去昔日的辉煌而到了没落的边缘,对外扩张领土,对内镇压民主,极力维护封建统治,社会上上下下都笼罩着一层低沉阴郁的气氛。
时代、家庭、婚姻,卡夫卡的一生交织着多种复杂的情感折磨,这种复杂的感情和经历必然影响着他创作的主题,影响着卡夫卡创作的动机,从而造成卡夫卡作品主题的复杂性和多义性,甚至晦涩难懂,让人捉摸不透。
爱伦·坡哥特小说中灵魂的崩溃
爱伦·坡哥特的小说中经常描写了灵魂的崩溃。
这些描写展现了人们心灵深处的恐惧、痛苦和绝望,以及恶魔般的冲动和扭曲。
在《厄舍府的倒塌》中,主人公罗狄克遭受到了一系列悲剧的折磨,最终导致了他的
精神崩溃。
他孤独地生活在一座古老的府邸中,而这座府邸也渐渐被压迫和诡异的气氛所
笼罩。
他最终被他不敢面对的真相所吞噬,他的思维逐渐不稳定起来,幻觉和怪诞的景象
开始围绕着他。
他终于破坏了府邸,将自己困在废墟中,身处残酷的孤独与混乱之中。
这
个故事中的灵魂崩溃描绘了一个人在心理上的沉沦和崩坏。
在《黑猫》中,主人公由于酗酒和愤怒的积累,他的灵魂逐渐崩溃。
故事中的黑猫象
征着他内心深处的黑暗和邪恶,而他对黑猫犯下的罪行引发了他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他的
思维开始变得混乱,他失去了对现实的判断力,同时也失去了自己的理智。
他被逼迫到了
最终逃离现实的边缘,最终在疯狂的愤怒中杀死了自己的妻子。
这个故事中灵魂的崩溃描
绘了一个人因为自己的罪恶行为而受到惩罚,最终被恶魔般的冲动所驱使。
在《红死病》中,人们被一种致命的瘟疫所困扰,最终导致了他们的灵魂崩溃。
人们
面对死亡和痛苦的恐怖感受,他们的心理逐渐崩溃,失去了对现实世界的信任和希望。
红
死病的到来让人们陷入了绝望和恐惧之中,他们开始追求短暂的享乐和逃避现实。
最终,
他们在瘟疫的肆虐下,他们的世界完全崩溃,他们的灵魂沉沦到了最黑暗的地狱。
这个故
事中的灵魂崩溃描绘了一个被绝望和死亡逼迫的人们的心理崩溃。
文学评论·外国文学浅析卡夫卡作品中的负罪感——以《判决》、《变形记》、《城堡》为例陈博 绍兴文理学院元培学院摘 要:弗兰兹•卡夫卡作为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先驱和大师,给后人们留下了传奇的经典著作。
而在其很多作品中,都表现出其浓重的负罪感心理。
本文将主要结合卡夫卡代表作《判决》、《变形记》、《城堡》等,分析负罪感在其作品中的具体表现,以期加深对其本人和作品的理解。
关键词:卡夫卡;负罪感;自我精神追求;家庭责任;社会秩序作者简介:陈博(1997.11-),男,汉族,浙江宁波人,本科,研究方向:汉语言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9)-23-110-02卡夫卡是一位具有传奇色彩的作家,虽然其一生创作的文学作品总量不多,但他以自己独特的创作手法,创作风格,对后世诸多作家,如马尔克斯、米兰•昆德拉、博尔赫斯等的创作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通过阅读卡夫卡现存的作品,不难发现他非常擅于塑造内心情感丰富的人物形象,这些人物形象大多或感到恐惧、焦躁、忧郁,或具有孤独感和负罪感。
这些丰富的情感状态即使作品中的人物形象变得更加立体,同时也是作者在现实世界中获得的情感体验的真实写照。
或许也正是由于这种独特的生活体验,卡夫卡察觉到了许多同时代作家所捕捉不到的心理情感,从而给我们呈现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卡夫卡世界。
在这些多层次的,丰富的心理情感中,负罪感是最虚无,同时也是内蕴最深刻的情感之一。
不管是创作初期的《变形记》,中期的《判决》,还是后期的《城堡》、《诉讼》,主人公都难以摆脱一种负罪感,这种似是而非的负罪感也预示了主人公的最终结局。
针对卡夫卡作品中的负罪感,有一部分研究者根据卡夫卡的犹太血缘和生长环境把它归结为《圣经》中的原罪。
这种观点有一定的合理性,但又并非全部如此,因为卡夫卡曾经写道:“我们之所以有罪,不仅是由于我们吃了智慧之树的果子,而且也由于我们没有吃生命之树的果子。
卡夫卡式:“卡夫卡式”如同“莎士比亚化”或“席勒式”,涵盖四项内容和艺术形式两个方面,是内容和形式的有机统一,且已成为一个美学概念。
在思想上,卡夫卡接受了存在主义学说,反映了世纪末情绪,表现了人的孤独与恐惧,表现了荒诞世界和异化主题。
第一,权威的不可抗拒。
在卡夫卡的意识中,始终被一种无所不在的、强大而无法抵御的异己力量——权威笼罩着,这简直成了他医生精神上的“紧箍咒”。
这在许多作品中都有体现,最充分的是《诉讼》和《城堡》。
前者涉及“法”,后者涉及“政”,都表现的是资本主义上层建筑领域的“异化”现象》《诉讼》中作者把那个以莫须有的罪名逮捕和处决认得法院写得既具体又虚妄,既腐败又恐惧。
在卡夫卡笔下,政治上腐朽的资本主义庞大国家机器每天都在冷漠地运转,虽然他的每个局部是可以看见和接近的,但整体却始终是神秘莫测的。
农民在“法的门前”等到老死而不得进的寓言,更是卡夫卡对资产阶级法律投的否决票。
而“城堡”则是与人民为敌的剥削阶级官僚化统治机构的写照,城堡可望而不可即,象征着它与被统治阶级之间横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资本主义是一个从内到外,从外到内,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的层层从属关系的体系。
一切都分成了等级,一切都戴着链锁”,这个“戴着链锁”的社会越发展,他的官僚化统治机械越复杂、越庞大,暴君越多,人越受到它的统治。
《致父亲》中作者揭露父亲“具有一切暴君所具有的神秘莫测的特征”。
正是在这样荒诞和异化的世界上,人民受到无形的权威的奴役,盲目地修筑长城,人还不如一条狗,人的处境犹如地洞中的鼠类,岌岌可危,以致最后“异化”为“甲虫”了。
第二,障碍的不可克服。
卡夫卡的世界在某种程度上可说是梦魇的世界。
卡夫卡曾向雅诺赫说:“我们不是生活在一个崩溃的世界里,而是生活在一个困惑的世界里,一切都像不能出海的帆船上的桅缆,吱吱扭扭地不停作响。
”卡夫卡的这种感受不是偶然产生的,其意识中日益严重的障碍无疑是现实生活在他头脑里一再叠印的结果,其作品有关障碍的描写俯拾皆是。
一部充满隐喻的成长小说解读《海边的卡夫卡》一、本文概述《海边的卡夫卡》是村上春树的一部充满哲学深度和文学魅力的成长小说。
作品以其独特的叙事手法、丰富的隐喻以及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展示了主人公卡夫卡从青涩少年到成熟个体的心路历程。
本文旨在解读这部小说中的隐喻元素,探讨它们如何深刻地反映了人性的复杂性和成长的痛苦与喜悦。
通过对小说中隐喻的细致分析,我们可以更加深入地理解卡夫卡的成长经历以及他如何在这个充满不确定性和挑战的世界中找到了自我和真理。
二、田村卡夫卡的成长之旅《海边的卡夫卡》不仅是一部关于成长的小说,更是一部隐喻重重的哲学史诗。
在这部作品中,田村卡夫卡的成长之旅,既是他个人的探索与觉醒,也是每个人在成长过程中都会经历的困惑与解脱的缩影。
田村卡夫卡,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因家庭的矛盾与痛苦选择离家出走。
他的选择,如同许多青少年在成长过程中,对于未知世界的好奇和对自我身份的探寻。
然而,他的离家并非简单的逃避,而是带着一种决心,那就是成为“世界上最成熟的十五岁少年”。
这种决心,既是他对自己成长的期许,也是他对生活困境的挑战。
在四国的高知县,卡夫卡开始了他的成长之旅。
他面对的是波涛汹涌的现实社会,这个社会充满了复杂的人际关系、残酷的生存法则和无尽的迷茫。
然而,正是这样的环境,锻炼了他的意志,让他逐渐明白生活的真相。
他体验了被社会残忍地冲到尽头的痛苦,但也正是这样的经历,让他找到了自己的力量,最终以自己的方式返回。
在这个过程中,卡夫卡与中田聪的线索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隐喻性的对比。
中田聪是一个失去了记忆和读写能力的老人,他的生活看似平淡无奇,但实际上却充满了深深的痛苦和无奈。
然而,他仍然坚持每天锻炼身体,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种坚韧的精神,无疑给了卡夫卡很大的启示。
通过中田聪的经历,卡夫卡逐渐明白,生活虽然充满了困难和挫折,但只要我们有决心和勇气,就能够找到自己的方向,走出迷茫。
他学会了面对困境,学会了坚持自己的信念,也学会了理解和接纳自己。
《厄舍房屋的倒塌》中的概念隐喻分析《厄舍房屋的倒塌》中的概念隐喻分析《厄舍房屋的倒塌》是一部由俄国作家契诃夫所著的短篇小说,这个故事以一个房屋的倒塌为背景,讲述了一个小镇上人们的悲剧命运。
本文将从概念隐喻的角度对这部作品进行分析,通过隐喻的运用揭示出作品深层的思想和意义。
首先,故事中的房屋倒塌具有深刻的象征意义。
房屋在人类社会中代表着固定的、安全的居所,是人们的归宿和保障。
然而,当房屋倒塌时,象征着人们的生活安全和稳定被打破,对人们生活的影响是极大的。
这个象征意义的隐喻,实际上传递了一种困境和危机的感觉。
故事中的小镇居民被迫离开原本的居所,这个情节也可以被视为隐喻。
这里的小镇居民代表着整个社会,而他们离开家园被迫流离失所,则反映了人们在困境面前的无奈和无助。
通过这一隐喻,契诃夫传达了人类在面对困难时,常常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被迫接受不情愿的改变。
另一个重要的隐喻是故事中的富商。
故事以富商的房屋倒塌作为开始,他因此遭受到了经济和社会的破坏。
这个富商象征着资本主义社会中的统治阶级,他们靠剥削他人而获取财富,拥有着巨大的权力和特权。
当他的房屋倒塌时,他也失去了这些特权和权力。
这个隐喻暗示了富有者对社会的负面影响,同时也暗示了他们的命运是不稳定的,他们也不能摆脱命运的摧残。
此外,房屋倒塌还可以被视为对社会制度和价值观的隐喻。
这个倒塌的房屋揭示了社会制度的脆弱和不稳定。
社会制度通常被视为一个决定个人和社会关系的基础,是维系社会稳定的重要支柱。
当它脆弱时,整个社会都会受到其影响。
通过这一隐喻,契诃夫暗示了人类的社会制度和价值观并非可靠和持久的,鼓励人们深思社会问题,并寻找更稳定和可持续的社会发展道路。
最后,房屋倒塌也可以被视为对人类生活的隐喻。
人们渴望有一个稳定和安全的生活,但现实却往往是残酷和不可预测的。
当房屋倒塌时,人们的生活被彻底改变,面临着无尽的困难和挑战。
这个隐喻传达了人类存在的不稳定性和不确定性,鼓励人们勇敢面对生活的挑战,并在困境中追求更好的未来。
2020.01从空间叙事学角度解析《变形记》上海大学文学院张若朴《变形记》中主人公格里高尔由人变成大甲虫的荒诞开头,让不少读者印象深刻,也使小说的多种版本都以一只大甲虫从床上惊醒的画面作为封面或插图。
实际上,在最初设计《变形记》封面时,卡夫卡惊恐地致信出版商说:“这个甲虫本身是不可画的,即使作为远景也不行。
”可见,化身大甲虫强调的是在某一时刻的突然的非现实感,“醒来时把自己当成虫子与醒来时把自己当成拿破仑或乔治·华盛顿之间并无太大差别”[1]。
囿于大甲虫这个意象,甚至考证这个大甲虫究竟是什么种类,无疑只是把《变形记》当成昆虫学上的一个奇想而非20世纪最为异类的一部经典作品。
那么,卡夫卡本人到底想为《变形记》设计什么样的封面呢?他在信中如实写道:“或者更好的是,父母和妹妹在灯光明亮的房间里,而通向一片黑暗的旁边那个决意的门敞开着。
”于是,“门”又成为研究的重点。
然而“门”只是一个交流、阻隔的媒介。
回到初版的封面上,这些年来格里高尔所处的卧室空间因为处于“一片黑暗”,所以一直被研究者忽略,大量研究集中在“门”“窗”“锁”几个单独意象上,小说的整体空间环境没有构建起来,如戴春雷的《从“敲榨”到“敲碎”——由“敲门”细节透视卡夫卡〈变形记〉“吃人”主题》等。
需要注意的是,主人公格里高尔始终被镶嵌在自己的房间中,作者卡夫卡正是通过对格里高尔所处空间的书写,构造了清晰又隐喻重重的世界,把控着主人公命运的走向。
因此,本篇小说独特的“空间性”绝不能被遮蔽,不能仅仅强调局部的单独意象,而需要从整体的角度分析空间。
一、从人到虫——被挤压的个人空间韦勒克、沃伦在《文学理论》中指出:“一个男人的住所是他本人的延伸,描写了这个处所也就描写了他。
”[2]《变形记》中,对于格里高尔而言,有两个空间自始至终都存在。
一个是“房屋”,作为物理空间,稳定不变,提供的是容器的作用;另一个才是格里高尔延伸出的个人空间,融合了过去及现在的一切自我元素,相对固定。
关于“厄舍古屋的倒...”的内容•本站搜索更多关于“厄舍古屋的倒塌”的内容爱伦·坡无疑是一个制造“恐怖”的高手。
他一生创作了近万篇短篇小说,很多都具有强烈的“哥特风格”,气氛恐怖,情节离奇,坡还擅长于变态心理的描写。
他的被公认为佳作的短篇小说《厄舍古屋的倒塌》就是这方面的一个很好的例子。
小说写的是一个古老的家族中一对孪生兄妹“毁灭”的故事。
妹妹病魔缠身,哥哥因思想久被压抑而精神失常。
妹妹病重,哥哥邀请挚友前来相伴,挚友应邀而至。
后来哥哥把妹妹活埋,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妹妹又破棺而出,死在已经晕死过去的哥哥的怀里,挚友仓皇逃出古屋后,古屋在风雨中倒塌在屋旁的池塘里。
从这部小说中可以看出,坡的创作思想除了受到他对当时社会的怀疑态度影响外,更重要的是他有意无意地运用了精神分析的创作手法来写小说。
尽管坡英年早逝时西蒙格德·弗洛伊德—精神分析文学批评的创始人还没有出生,但我们仍可以把坡的创作看作具有“精神分析”的倾向。
弗洛伊德的一个法国学生著有《艾德加·爱伦·坡:心理分析随笔》(1933年)。
近人认为他的某些作品是弗洛伊德学说和卡夫卡小说艺术的先声。
小说的主人公处于一种精神失常的状态,他是因思想长期受到压抑而发生变态的。
这正是弗洛伊德诊所里的那种精神病患者。
弗洛伊德认为:人有一种天生要寻欢作乐的欲望,这就是所谓“欢乐原则”。
但是这种欲望受到“现实原则”即理性和实现的压抑,得不到满足,于是就升华变态,潜伏在无意识之中,一旦这种压抑超过极限,就精神失常。
在这一点上,有意义的是,作者坡也因家庭的不幸,生活的潦倒,文学名声的抵毁,婚姻的短暂而天生敏感,性情古怪,以至精神失常。
可以说,坡的精神世界是不健康的,这是他趋向于创造病态精神世界的原因。
爱伦·坡在创作的过程中总是不自觉地从无意识中寻求创作的灵感。
杀死亲生兄妹,泯灭手足之情,这在我们的现实生活当中也偶有发生,这是一种人性的毁灭。
被解构的“家宅”作者:王源烨来源:《北方文学》2019年第29期摘要:卡夫卡在《地洞》中表露了与其生存体验相呼应的恐惧意识。
本文由加斯东·巴什拉关于“家宅”空间的理论入手,从家宅的庇护性、家宅的垂直性以及家务活等三方面反观《地洞》中被解构的“家宅”,浅析其中的恐惧意识。
从庇护性来看,地洞是具备居住功能却丧失家宅庇护的原始性存在。
从垂直性来看,动物视地下的隐秘、逃避属性为保护罩,期待无人惊扰的地下隐居生活。
从日常维系的“家务”来看,在它手中产生、被创造的防御工程因“曲曲”声被最终否弃,背离于获得安全感的初衷而致自我异化和自我消灭。
关键词:地洞;卡夫卡;恐惧;家宅《地洞》是卡夫卡晚期短篇小说代表作之一。
这部动物主题小说只涉及一只动物,且延续了其创作中惯有的弱者、小人物形象。
这只地洞动物齿尖爪利,以狩猎食肉为生。
为保存食物、维护生命,它精心营造了地洞,伪装的入口、盖着苔藓的入口、各式通道、中央广场、圆形广场、城郭和腔室、防御设备、食物储备站等等一应俱全。
同时,它具备超出普通动物的理性和逻辑思维能力,能够进行推理及自我辩护。
因而对地洞的安全性始终存疑,总能预设出外敌破洞而入的紧急情状,被神经过敏似的恐惧折磨得惶惶不可终日。
加斯东·巴什拉(Gaston Bachelard)在其代表性著作《空间的诗学》(La Poétique del'Espace)中,将“家宅”描述为兼有居住与庇护功能的温馨居所。
地洞作为小动物委身安栖之所,本应承载居所的家宅功能。
然而在卡夫卡笔下,它反而成为被解构的家宅和恐惧意识的具象化身,主要体现在以下三方面:一、家宅的庇护性根据《空间的诗学》,家宅是人类意识的居所和庇护所,生活着受保护的存在;也是形象的载体,给人以安稳或幻觉。
除居住功能之外,庇护性是家宅原初的特性之一。
一所家宅,如同一只空的贝壳,或一个空的鸟巢,唤起关于庇护所的种种梦想。
“在家宅里,家里的房间里,梦想庇护的人梦想着小屋,鸟巢,角落这些他可以像在洞里的动物一样蜷缩起来的地方。
卡夫卡小说中的空间跨越现象作者:赵亚亮来源:《文教资料》2020年第23期摘; ;要:人物总是生活在特定的空间中,一旦跨越了原属于自己的空间进入其他空间就会与他人、新的空间产生冲突,打破原有的故事平衡。
二十世纪理论界的空间转向为我们研究文学提供了新的视角。
卡夫卡小说中存在大量的空间跨越现象。
具体可以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具体的空间跨越现象;第二类是主人公从某一日常空间向奇异空间的跨越;第三类是带有寓言性质的从抽象空间向抽象空间的跨越。
卡夫卡通过人物的空间跨越结构全篇,表达关于人与世界的悲观主义认识。
关键词:卡夫卡; ;空间跨越; ;具体空间; ;抽象空间; ;抽象空间随着二十世纪哲学上的“空间转向”,理论界开始把目标投向空间理论的研究。
卡夫卡小说中的空间问题逐步成为学界关注的焦点。
由于空间理论比较复杂,正处于一个流变期,这里我们主要借助空间叙事学的一些理论分析卡夫卡小说的空间跨越现象。
“空间跨越”意味着主人公跨越了自己原來的空间界限,到达另外一个新的空间。
美国叙事学家苏珊·斯坦福·弗里德曼在《空间诗学与阿兰达蒂·洛伊的〈微物之神〉》里提出:“人物活动的空间和事件发生的空间,常常是相遇、跨越界限和文化模仿的场所。
塞尔托认为,叙事建立了边界,这个边界既标志出了差别,又建立起了双边间的关系。
”她指出:“所有故事需要边界,需要跨越边界。
”[1](210-211)故事的主人公从一种平衡状态到平衡被破坏,往往是由于故事里的人物跨越了空间的界限,进入或者离开一个空间。
这种进入或者离开引发了一种秩序的失衡。
卡夫卡的小说跨越现象比较复杂,他的许多小说不仅是具体空间的跨越,更是一种尘世向奇异空间的跨越。
正是这种跨域,让卡夫卡的小说具有永恒的艺术魅力,同时凸显小说人物的悲剧性。
我们认为他的小说中存在三类空间跨越现象:第一类是具体的空间跨越现象;第二类是主人公从某一日常空间向奇异空间的跨越;第三类是带有寓言性质的从抽象空间向抽象空间的跨越。
文学评论建筑是最为古老的艺术之一,而最原始的建筑无疑是最简单的建筑形式——墙。
郎氏大字典中对“墙”(Mauer)有着如下的解释:由石头或泥土构成,具有划分空间的作用。
在这里“墙”被理解为对空间的重新划分。
由此产生了我们的第一个问题:划分产生了何样的空间,原本的空间又具有怎样的性质。
随着第一道墙的建立,两种空间得到了清晰的划分,即自然的世界和属人的世界。
而在此之前的“人”——事实上在这个意义上的“人”还不能够真正被视作是人——和自然是同一的,如同动物一样。
正如猫并不知道,它在镜中看到的那只猫是它自己。
猫的“意识”——其实它并没有所谓的意识——其实是一片混沌。
这就是说,猫只是出于本能地在行动而并不知道,自己和“非己”的界限在哪里,它和自然并没有界限。
在最初的原始人那儿,情况是类似的。
在古老的神话中我们也可以为此找到例证。
我们经常在神话传说中读到,在自然和人类出现之前,世界上什么都没有,空无一物,有的只是一片混沌。
事实上这个“混沌”并不存在于世界上,而只是存在于创造了这些神话的人类的意识中。
这就是说,他们并未清楚认识世界,他们不知道自然从何而来,自身又从何而来,他们和自然又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混沌说其实反映的正是他们的认识水平。
但我们能够由此看到的是,人和动物这时已经有了巨大的不同。
人已有了自我意识,虽然还不甚清晰;随着意识的出现,主体和客体已经形成;而动物和自然在根本上还是同一的。
第一道墙的出现,正是主体和客体在空间意义上区分开来的表现。
如果说以前的空间是作为混沌的一个整体,墙则将空间一分为二:自然的空间和人的空间。
这是人类发展的巨大一步,这一步直接影响、形成着人类今后的空间感知。
作为人对空间感知的媒介的墙,它的另一面,是充满神秘的、未知的、有待认识的自然。
它是陌生的、恐怖的、人类要与之进行斗争的;但墙的这一面却是熟悉的、已认识的属人的世界。
它总是为人类提供温暖的家和安全感。
人类在这里感到自身的有力,他们是这里的主宰。
卡夫卡的主要作品卡夫卡的文学创作主要成就是三部未完成的长篇小说和一些中短篇小说。
长篇小说《美国》(1912—1914年写成),描写16岁的德国少年卡尔·罗斯曼,因受家中女仆的引诱,致使女仆怀孕,被父母赶出家门,放逐到美国的经历遭遇。
作品所侧重的是人物在美国忧郁、孤独的内心感受。
长篇小说《城堡》(1922)是一部典型的表现主义小说。
小说《城堡》具有鲜明的卡夫卡特色,小说主人翁K是一个名义上的土地测量员,应聘前往不知名的城堡工作。
谁知堡内层层机构,没有人知道这项聘任,K遇上重重的阻挠,只好孤军奋战,和官僚权贵不懈地进行斗争,直到最后他始终没有进入城堡,也无法见到城堡最高当局《变形记》(1912)是卡夫卡中短篇小说的代表作。
在卡夫卡的作品中,《变形记》(1912)被公认为他的代表作。
这部中篇小说讲述一个人变成甲虫的荒诞故事,展现出现代人自我丧失,在绝望中挣扎的精神状态。
故事的开始非常平淡:“一天早晨,格里高尔?萨姆沙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
”这个终日辛劳的小职员非常焦虑,害怕因此失去工作,无法承担养家重任。
但随着时光流逝,家人从一开始的惶恐关切到后来逐渐习以为常,并且对他日益厌倦。
家人因为失去经济支柱,因此都忙于生计无暇顾及他。
而他的存在也日益使家人感到不便甚至厌恶,在房客被他吓走后,连最亲近的妹妹亦叫嚷着一定要把他弄走。
格里高尔彻底绝望了。
一天晚上,他怀着对家人的爱恋不舍,主动告别了人世。
格里高尔死后,一家人如释重负,大家沐浴着三月的春风,一身轻松出外郊游去了。
《判决》(1921)是卡夫卡最喜爱的作品,表现了父子两代人的冲突。
主人公格奥尔格·本德曼是个商人,自从几年前母亲去世后就和父亲一起生活,现在生意兴隆。
他在房间里给一位多年前迁居俄国的朋友写信,告诉他自己订婚的消息。
写完信来到父亲的房间,意外的是父亲对他态度非常不好,怀疑他根本就没有迁居到俄国的朋友,指责他背着自己做生意,还盼着自己早死。
作者: 赵山奎
作者机构: 南京大学中文系
出版物刊名: 名作欣赏
页码: 85-86页
摘要:卡夫卡曾说:"人们互相间都有绳索连接着,如果哪个人身上绳子松了,他就会悬吊在空中,比别人低一段,那就够糟了;如果哪个人身上的绳索全断了,他跌落下去,那就可怕极了.所以必须和其他人捆在一起."他在此表达了一个十分残酷的真理:维系着人与人之间的温情脉脉的传统宗法关系在现代社会被异化为主要是经济上的联系这条随时都可能断裂的"绳索",而关于永恒人性的美好想象在现代社会种种压力之下也被碾得粉碎了,现代人常常生存在惶惑不安的焦虑中,担心不知何时就会忽然被抛出生活世界.其实,这段话正可以作为其名篇《变形记》的一个注脚.整篇小说讲的就是格利高尔"变形"后被一步步地抛出生活世界中的可怕经历.。
荒诞主义与宗教意象:卡夫卡作品的分析与比较1. 引言荒诞主义和宗教意象是文学中常见的两个元素,其中弗朗茨·卡夫卡(Franz Kafka)的作品以其特殊的风格和主题而闻名。
本文将对卡夫卡的作品进行分析与比较,探讨荒诞主义和宗教意象在他的作品中的表现方式及其意义。
2. 荒诞主义与宗教意象的背景2.1 荒诞性质及其起源 - 解释荒诞性质(哲学定义) - 探讨荒诞性质的起源和发展2.2 宗教意象及其含义 - 定义宗教意象 - 介绍宗教意象在文学中的重要性3. 卡夫卡作品概述3.1 卡夫卡简介 - 简要介绍卡夫卡生平及其艺术成就3.2 卡夫卡作品特点 - 描述卡夫卡作品常见特点,例如:现实主义描写、人物心理刻画等。
4. 荒诞主义在卡夫卡作品中的表现4.1 荒诞的故事情节 - 分析卡夫卡作品中出现的荒诞情节,如《变形记》中主人公变成昆虫等。
4.2 荒诞与生活现实之间的关联 - 探讨卡夫卡作品中荒诞与现实之间的联系和反思5. 宗教意象在卡夫卡作品中的体现5.1 宗教符号和象征 - 分析卡夫卡作品中常见的宗教符号和象征,如天使、审判等。
5.2 宗教意象对作品主题和解读的影响 - 探讨宗教意象在卡夫卡作品中所起到的角色以及对读者解读作用的影响。
6. 荒诞主义与宗教意象的比较和联系6.1 两者共同点分析 - 比较荒诞主义和宗教意象在表达方式、观念上的共通之处6.2 两者差异分析 - 对比荒诞主义和宗教意象在目标、理念上的不同之处7. 结论通过分析和比较,我们可以看出卡夫卡作品中荒诞主义和宗教意象的共生共存。
荒诞主义描绘了现实世界的荒谬和无力感,而宗教意象则呈现出人类对于超越自身存在的追求和希望。
这种独特的融合使得卡夫卡作品在文学领域中具有极高的独特性和深度。
参考文献(列出所引用资料的相关信息)。
心墙议论文1心墙这个世界有时是冷漠的,斤斤计较的,所以怀疑与猜测紧紧相随,像一张蛛网盘踞在心灵深处,从这个角落扩延到另一个角落。
社会是一个大熔炉,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了,稍有不慎,就会被烫的遍体鳞伤。
好心搀扶被撞的人,被误认为是撞人者;拾金不昧者,却被误认为是偷窃者;爱护环境者,甚至被误认为是没修养的垃圾制照者。
南安曾有一老妇,心脏病复发,路过72人无人送医。
只因为这年头“好心人”太难当!?谁也说不清这是为什么,只是知道怀疑猜测如一道屹立不倒的心墙。
即使想冲破,却总被社会的大潮冲击挟带,在生活的激流中沉浮。
我盼望着这一天,砾石填满所有的深渊壑谷,疾风吹翻一切心墙,让乱世嶙峋的脊地变成坦荡平原,让蜿蜒曲折的道路变得笔直文崭,那时阳光应当撒满整个平原,阴霾被蒸发,随着大气的逆流,消散远方。
在充满排斥与坎坷的现实生活中,总需要一些温厚的情感作为依靠。
心墙倒,人们则可以冲越怀疑与猜测。
作伪是一件累人的事情。
脚踏实地则一身轻吧。
放下成见的包袱,对身边的人、事,投入、关心,只要在心中播下爱与信赖的种子它就会绿意摇曳。
让你心中隐形随之坍塌!2心墙春暖花开,树发出了新芽,心也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绿装。
冬天的寒冷,让心干枯,破裂,而春天的到来,让心湿润,更新,但它却让心穿上了一件厚厚的绿衣,这本应属于冬天的,或许,春天不想再让心受伤。
用这似墙的绿衣来保护它。
春暖花开,树发出了新芽,心也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绿装。
冬天的寒冷,让心干枯,破裂,而春天的到来,让心湿润,更新,但它却让心穿上了一件厚厚的绿衣,这本应属于冬天的,或许,春天不想再让心受伤。
用这似墙的绿衣来保护它。
本以为,我们的距离很远,永远走不到一起,其实,我们的距离很近,只隔一面墙,一面隐形的墙----心墙。
本以为我们的距离很近,在相互触手可即的地方,其实,我们的距离很远,心与心之间相隔着一面墙,一面让彼此走不进去的墙----心墙。
冬天是残酷的,它让心破裂,再破裂。
那些被我们忘却的恐惧——解读卡夫卡巴尔扎克的手杖上写着:我在粉碎一切障碍。
紧接着,卡夫卡不无感慨地写道:一切障碍粉碎了我。
这句话在广为流传的同时,也造成了长久的误解,那就是,卡夫卡常常被描述成一个懦弱的人,实际上并非如此。
我以为这句话只不过体现了二者面对世界的不同方式。
当我们再比较一下二者的生平就更有意思了,巴尔扎克一生中常常债台高筑,生活窘迫,照理说应该唉声叹气才对,而卡夫卡作为一个保险公司职员,过着相对平静的日子,却常被忧虑所缠绕。
由此可见,个人的感受并不取决于事物的表象。
对卡夫卡来说,日常生活里的困扰像一个人悬挂在行驶的公共汽车上,虽然你竭力避免,但仍躲不开和别人衣角的摩擦。
通常我们对这些往往不会在意,而卡夫卡却会停下来,驻足流连,在他的心中,蝴蝶微微扇动翅膀也足以激起内心的风暴,于是,我们有机会跟随他一起,去观看那些被我们忘却的恐惧。
当卡夫卡读到克尔恺郭尔的《法官手册》时,立刻情不自禁地对这位存在主义哲学创始人心生知己之感。
但卡夫卡的理念并不是源于书本,更多的是来自切肤的体验,因而来得更松散,也更尖锐。
在那篇简短的《大噪音》里,饱受噪音折磨的卡夫卡用令人喘不过气来的长句写道:以前我就想到———金丝雀的声音又使我重新想起———是不是我该将门打开一条小缝,像蛇一样慢慢爬到隔壁房间,并趴在地上请求我的姐妹们和她们的保姆安静。
令人赞叹的句子禁不住让我想到那同样绝望的句子:四月是残酷的季节。
两者同样具有阴郁而残酷的美。
读卡夫卡的作品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他的幻想小说不同于爱伦·坡的那种神秘,而是你读着读着,忽然就会与日常生活里那些不快的噩梦相遇。
如同一只平稳滑行的船,常常会有不可理喻的浪头扑上来,让你陷入某种困境。
我尤其喜爱卡夫卡的那些短小说,因为在阅读《审判》这样的作品时,那种心理的漫长感常常令人疲倦,而这些短小说虽然有时显得有些随意,但一个有缺点的人比一个无懈可击的圣贤更让我感到亲切。
爱伦•坡的《鄂榭府崩溃记》完成于1839年,后于1840年收录于《怪诞故事集》 (Tales of the Grotesque and Arabesque )。
作品的写作年代基本处于19世纪中叶,这是西方传统精神与现代化文明激烈碰撞的年代,西方自中世纪一直延续的古老贵族阶级在新时代元素的冲击下已是日薄西山,一个又一个古老的家族随之塌陷、没落,而其直接表现便是其成员精神世界所出现的近乎于癫狂的错乱。
在《鄂榭府崩溃记》中,这种精神现实在一系列的哥特式的象征主义手法中被大胆、夸张地展现出来,离奇怪诞的场面将癫狂的气氛推向最高潮,产生了十分强大的震撼力与审美效果。
、环境氛围的渲染暗示首先,小说从一开始就在刻意营造着凋敝衰颓的氛围。
从文章的第一段开始,作者就借头脑正常、思维清晰的“我”的视角将一系列冷色调景物呈现出来:“无比萧索的旷野”、“空洞的眼睛一样的窗子”、“三五枝气味难闻的芦苇”等等凄凉衰败的景象,都在渲染着某种阴森诡异的气氛。
“低压压的暝云”、“萧索的荒野”、“荒凉的垣墙”、“枯萎的白树”,这些周遭的景物似乎写满了“颓败”二字,这就奠定了小说整条线索的故事基调。
我们注意到,爱伦•坡在这里不吝笔墨地细致描绘了鄂榭府邸外那处处透着死亡气息的荒凉景象,其目的便是通过象征手法来不断加强对主题精神的暗示,使得隐藏于其中的癫狂精神由抽象化为具象;文中借第一人称“我”的视角,将恐怖萧条的意象在一开始就以最直接最真实的方式呈现出来,一言以蔽之,即“摇摇欲坠”,府邸与人尚未崩溃,周遭的景物便已混乱癫狂。
跟随着造访者“我”的足迹,鄂榭府逐渐显露出全貌,它的衰败愈来愈让“我”震惊,它“褪尽了鲜亮的颜色。
墙上布满微小的真菌,舌L糟糟地挂在屋檐下,酷似蜘蛛网”,而随着小说视角的推进,鄂榭府内部的环境更是被满满的冷色调所覆盖,处处透露出“阴沉、幽深、无可救赎的忧郁之气”,整个老宅都被暗色所浸染,使人似乎略一嗅察,便能觉出悲伤的气息。
文学评论
建筑是最为古老的艺术之一,而最原始的建筑无疑是最简单的建筑形式——墙。
郎氏大字典中对“墙”(Mauer)有着如下的解释:由石头或泥土构成,具有划分空间的作用。
在这里“墙”被理解为对空间的重新划分。
由此产生了我们的第一个问题:划分产生了何样的空间,原本的空间又具有怎样的性质。
随着第一道墙的建立,两种空间得到了清晰的划分,即自然的世界和属人的世界。
而在此之前的“人”——事实上在这个意义上的“人”还不能够真正被视作是人——和自然是同一的,如同动物一样。
正如猫并不知道,它在镜中看到的那只猫是它自己。
猫的“意识”——其实它并没有所谓的意识——其实是一片混沌。
这就是说,猫只是出于本能地在行动而并不知道,自己和“非己”的界限在哪里,它和自然并没有界限。
在最初的原始人那儿,情况是类似的。
在古老的神话中我们也可以为此找到例证。
我们经常在神话传说中读到,在自然和人类出现之前,世界上什么都没有,空无一物,有的只是一片混沌。
事实上这个“混沌”并不存在于世界上,而只是存在于创造了这些神话的人类的意识中。
这就是说,他们并未清楚认识世界,他们不知道自然从何而来,自身又从何而来,他们和自然又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混沌说其实反映的正是他们的认识水平。
但我们能够由此看到的是,人和动物这时已经有了巨大的不同。
人已有了自我意识,虽然还不甚清晰;随着意识的出现,主体和客体已经形成;而动物和自然在根本上还是同一的。
第一道墙的出现,正是主体和客体在空间意义上区分开来的表现。
如果说以前的空间是作为混沌的一个整体,墙则将空间一分为二:自然的空间和人的空间。
这是人类发展的巨大一步,这一步直接影响、形成着人类今后的空间感知。
作为人对空间感知的媒介的墙,它的另一面,是充满神秘的、未知的、有待认识的自然。
它是陌生的、恐怖的、人类要
与之进行斗争的;但墙的这一面却是熟悉
的、已认识的属人的世界。
它总是为人类
提供温暖的家和安全感。
人类在这里感到
自身的有力,他们是这里的主宰。
这种安
全感还让他们还获得了更多的的勇气和支
持,去探索墙另一面那未知的彼岸。
它同
时还推动着墙向着彼岸方向移动。
由此人
类开始了漫漫的开拓、认识世界的征程。
在此意义上可以说,人类这种原始的空间
感知的促进了人对自然的主动探索。
原始
人一方面对未知的自然感到恐惧,同时也
准备好了,与之勇敢的斗争。
接下来我们探讨德语中另一个墙的概
念——Wand。
据郎氏的解释,这是一块直
立的平面,划分着房子内部的空间。
由此
我们看到,这个“墙(Wand)”的概念与
刚才的“墙(Mauer)”有着相同的作用:
划分空间。
然而不同在于,这个“墙”划
分的是屋内的空间。
房屋内部由墙划分而
来的不同空间有着不同的用途。
在住房中,
它可以是厨房,卧室,或者搁物间。
以我
们学校为例,则它可以是德语系或者法语
系。
从私人空间和公共空间的角度出发,
我们可以看到,这里的“墙(Wand)”其
实将人与人分离了开来,它划分的是人与
人之间的空间。
如果说对“Mauer”的空
间感知反映了人与自然开拓与被开拓的关
系,那么对“Wand”这一空间媒介的感知,
则反映了人与人之间协作和竞争的关系。
“Mauer”帮人防御着未知的自然,而“Wand”
则在帮人防御着另外的人。
在屋内被四面
墙围绕的人由此也有一种得到保护的安全
感。
对这种“墙Wand”的空间感知反映着
人与人关系的协调。
从这一角度出发,卡夫卡短篇小说《邻
居》就是一篇精彩的关于人与人之间的墙
的深刻描写。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商人,
有着自己的商务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虽然
小:两位文员、打字机、商务资料在前室,
他则和他的写字台、保险箱、会客桌、俱
乐部沙发椅以及电话在另一间屋,“简单
却又尽在掌握。
”1然而这一充满安全感
的格局随着一位陌生人的出现被打破了。
这位陌生人在隔壁租了块地方,好像还经
营着和主人公类似的生意。
商人觉得自己
不断地受到来自陌生人的威胁。
“有时我
会在楼梯上碰见Harras,他总是显得很
忙,……他像老鼠尾巴似的溜过……”2“老
鼠”这一字眼给人的联想是偷盗和肮脏,
却用在了这位新邻居身上。
这是商人在楼
梯间时的感受。
在这里他只能看到新邻居
的办公室门牌,这除了这位邻居的名字他
一无所知,但他此刻已经产生了一种厌恶
的情感。
情况还变得越来越糟。
“这道单
薄的墙啊,背叛着诚实劳动的人,却掩盖
着小人。
”3这里首次提到了“墙(Wand)”
的概念。
如前面议论的,原本起着保护作
用的“墙(Wand)”,在这里成了扮演者
叛徒的角色。
“我开始避免直接在电话中
提到我客户的名字。
”4这是主人公的自
我保护,因为他害怕年轻的新邻居会抢走
他的顾客。
同时在这里我们看到,主人公
感到空间越来越局促。
先是在楼道,然后
不安蔓延到了他自己“尽在掌握”的办公
室;他感到自己掌握的东西越来越少;事
实上,一切都未改变,变的只是他自己的
感觉。
而这种感觉正是通过对空间的媒介
“墙(Wand)”的感知而得到反映和加强的。
由此我们可以看到,在卡夫卡短篇《邻
居》中,原本让人产生安全感的“墙(Wand)”
跑到了它的对立面,成了不安和焦虑的集
中反映。
“墙(Wand)”的保护意义丧失,
现代人的安全感瞬间崩塌。
注释:
1.Kafka, Franz : Beschreibung eines
Kampfes. Frankfurt a.M: Fischer Taschenbuch
Verlag. 1980. S.100
2.Ebenda. S.100
3.Ebenda. S.101
4.Ebenda. S.101
安全感的崩塌
——析卡夫卡作品《邻居》中“墙”的空间意象
夏 柯(四川外语学院成都学院 四川·成都 611731)
摘要:古老的空间意象——墙,自人类诞生至现在都有着极具魅力的象征、隐喻作用。
无论在远古时代墙作为自然与人类的界限,一方面在物质和精神层面上庇护人类,一方面激发人类对墙彼岸世界的探索,还是在竞争日益加剧的现代,墙作为竞争、威胁的临界状态在文学作品中的出现,都体现着墙的无限张力。
本文试图从文化人类学视角中的“墙”的概念入手,以卡夫卡作品《邻居》中关于墙所代表的空间意象为例,一窥墙在人类空间意识中的形象转变。
关键词: 空间感知 墙 安全感
2011年9月刊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