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转不息的爱,正视生命的最后一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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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转不息的爱正视生命的最后一堂课
文:穆景南
强力推荐好文--<正视生命的最后一堂课>。一谈到死,许多人就回避,或者说不吉利,视为禁忌!其实这是没有必要的。死---对我们每个人来讲都是必须正视,理性坦然面对的人生课题。这篇文章真实理性,值得我们大家认真思考。让人生活的更快乐、更有价值和尊严,划一个无悔的句点。
也寄语所有拥有生命的每一个人,让我们愿意坦然面对死亡,了解死亡,如此或许才能让我们真正享有活着的价值和快乐。
为生命划一个无悔的句点
千金难买早知道,我的父亲穆克淇先生于公元两千零七年去世,享年九十三岁,亲友们誉为福寿双全,在台湾习俗上此年纪死更是发红帖告知亲友,可是在我们家人心中,却仍有许多遗憾。后来发现有些遗憾本是可以避免的,如果我们早知道一些有关生死的讯息或是了解生命迹象,有好的认知与心理准备,父亲的最后一段路,也许可以走得更圆满,而我们家人心中也可以得到完全的平安与放下。
所以决定将这一段经验分享,希望可以延伸父亲一向怀有的慈悲心,将爱的精神散播给所有需要的人。
这不是一本专业用书,只是分享我们希望当初可以更了解或是有更适当行动的一些经验和知识,藉此提点一下未曾在「生命的最后一堂课」上用心的人,年轻或是年老,我想这都是值得我们稍加了解的课题。
穆景南
正视生命的最后一堂课
救治医疗或是安宁疗护
父亲的身心一向健康,除了耳背,行动不太利落之外,每年的健康检查都十分正常,他老人家并非是因病去世,俗话说起来应该是「无疾而终」或是「寿终正寝」的,也正因为如此,在他出事至死亡的十天当中,我们面对极大的挑战,家人中也有许多的冲突和挣扎,因为我们不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什么才是对父亲最好的选择?
虽然他各方面都算健康,但是最近一年多,我们的确看到他的逐渐衰退,精神虽然还好,但是他的行动力越来越差,几乎都是坐在沙发上。我曾经在他死亡前几个月问过他的家庭医生,像父亲这样的情形,我们将会面对怎样的状况,该做怎样的准备?医生告诉我,一般而言会有几种情形发生:
•一种情形是在睡觉中过去,这是最有福气的走法了;
•另一种是死于并发症,譬如老年人染上感冒,有时会并发肺炎就走了;
•最不希望看到的是一直衰退下去,那时就需要送到疗养院去,因为可能会需要专业人士照顾起居,家人自己照顾会太辛苦了,而且不太会应付紧急情况。
问过医生之后,我还和父亲笑谈,天天要祈求上苍,让他在睡觉中就离去,不要受苦。父亲是在死亡前十天因心跳过快而在沙发上坐着就休克了,我要扶他上床时叫不醒才发现情况有异,请了救护车来,上了氧气之后才醒过来,在急诊室住了一夜,因为似乎一切都还正常,就让回家了,医生给了一些镇静剂,所以在医院时他一直在睡觉,出院时全身十分软弱。
父亲老早就签下了「不急救授权书」,所以医院也不做任何的深度检查,而他清醒后,一切也都似乎正常。我曾有一度后悔打了叫救护车的电话,因为如果他不是坐在沙发上就休克了,而是睡在床上后才休克的,我们是不会发现的,那样也许就应了他的祈求:在睡眠中过去。而我们是顺着我们被训练的本能反应,一旦有紧急事就叫救护车急救,当下根本不会有其它的想头,不过事后有一种「另类想法」,就是我们这一通电话,其实也许增加他老人家十天的痛苦。当然这只是一个在伤痛中自责的想法,所有的朋友都认为我们不该胡思乱想,大家都确定这是理所当然该采取的行动,不过在那十天里,类似这些小小的问号累积下来,足以造成沉痛的悔恨,我想这是许多失去亲人的人会有的一些傻念头吧。现在资讯十分方便,我常想,如果我能多做一些研究,多花一些心思,或许当时的一些选择就不会是直接惯性的反应,而会多一些思考吧。不过,我自然也清楚,不能拿这些来让自己后悔,我们的确在当下是做到能力所及的一切,这样也就对得起父亲,也对得起自己了。父亲由急诊室回家之后,却是我们挑战的开始,因为我们一切都依照对病人的照顾方式,希望他能赶快复原,两年前他也曾因肠胃过度衰弱,住院一个多星期,出院之后复原非常快速,我们自然也认为这次也会像往常一样,可是却天天都有不预期的情况发生。
首先我们发现父亲的精神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常常坐一下子就睡着了,一旦在椅子上睡着就无法让他醒过来走上床去睡觉,这是前所未有的现象。其次是他的胃口急转直下,出院后几乎不太愿意进食,我们每天打米浆喂他老人家,他都吃得十分勉强。两三天下来情况没有好转,再加上便秘,我们知道必须征求医生的意见了。父亲的主治大夫很忙,因为等不到他的回电,我必须去排门诊才能和他说上话,他听了我的描述,望着我苦笑,说他唯一能做的是签安宁疗护的申请单给我们,他已经不能为我父亲做什么了。
我了解医生的意思,我也清楚没有专业人员帮助我们是不行的,而安宁疗护或许是当下唯一可能的助援,可是家人对安宁疗护不甚了解,总觉得如果将父亲申请进入这个系统,就是放弃了父亲,后来请了社工和安宁疗护的护士来说明,家人才同意让父亲进入这个医护系统。安宁疗护的确是为了濒临死亡的病人而设计的医护系统,但是医护人员会作评估,如果病人逐渐好转起色,他们也会建议移入普通医疗系统,父亲的情况不明,主治医生认为是极度老化现象,自然建议安宁系统,而我们却是因为没有专业背景,也只能暂时依靠这个系统,不过我们心中都不认为父亲大限已到,心想这只是一个过渡时期。
安宁疗护的单位十分有效率,第二天一切都安置妥当,专桉护士马上来家里探望父亲,做第一次的评估,她对我们说情况并不乐观,根据她几十年的经验,我父亲的确已是处在最后的阶段了。护士小姐是个很好的中国人,她了解我们中国人许多的心态,所以很耐心的向我们解释父亲的情形,她说父亲的身体已经开始准备死亡了,他老人家虽然没有病痛,但是所有的迹象都已显示身体的功能已经逐渐衰微,譬如不愿意进食,昏睡,等等。我们仍然可以选择强迫喂流质,但是那也只是延迟他死亡的时间,他是不会好转过来了。我们在半信半疑的状态下,仍旧选择做我们认为是对的事情,譬如早上强迫灌他汤水和他平时服用的高血压药,但是一天比一天困难,父亲昏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醒来时也说不出话来,看这样的情形护士小姐不幸言中了,父亲的确已经逐渐走向生命的最后终点。
这使我们面对更大的挑战,因为安宁疗护的目的就是让他走得安祥而痛苦最少,也就是不做任何延续生命的措施,可是我们传统的观念,父亲既已不能进饮食,就该打营养针,注射生理盐水,让他不至缺水;然而护士告诉我们,那只是增加父亲的痛苦而已,他迟早要经过这个死亡的阶段,多躺在床上一天,就是多一天身心上的痛苦,父亲此时已经无法自己移动翻身,甚至也无法自己排尿了,接上尿管是必要的步骤,父亲生前一向交代,要帮助他不要受苦,不要作无谓的救治,我想这是该实践我对他的诺言的时候了,我们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让父亲自然死亡,以他自己身体的步调,心理的意愿,走完最后的阶段,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不再坚持以营养针来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