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州方言与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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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高州方言

摘要:高州方言可能是来自古老的南越古汉语,也是保存得比较好的古语音。高州方言不仅有有趣的语音现象,还有不同于广州的变调,不同的变调有不同的意义,更有特色的是语汇方面的趣味性。

关键词:语音语汇小称变调知道

高州位于广东省西部,高州方言属于粤语方言区中的高雷方言片,不仅具有浓厚的民间特色,而且还具备较高的语言、文化研究价值,魅力丝毫不让地地道道的广州话。下面,我们来慢慢探秘这条高州的方言之河。

一、有趣的语音现象

(一)不一样的“三”和“四”。情景剧《外来媳妇本地郎》中的“阿娇”不仅以其夸张滑稽的形象为观众带来笑声,她的一口粤西话也给大家带了清新朴实的粤西方言气息。最给人深刻印象的莫过于“死”、“三”、“四”、“想”等字了。这些字的特别之处在于其声母边擦音“|”。“|”在国际音标辅音表中,处于“舌尖前、边擦、清”这一位置上,发音时,“舌头某部与齿龈接触,气流从舌头边上出来,在持阻阶段发声,可以延续。”在汉语中属于不常用发音,仅在江浙、粤西一些地方使用。因此,边擦音“|”成了我们粤西,尤为高州话的一个“语音身份验证码”;同时,因许多人不懂发这个音,“|”就成了语音上的“珍稀动物”,为人所津津乐道,纷纷模仿。仅是阿娇一句“你都矛识死个”(你都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就为大批粤语民众所记住并模仿了。

(二)有趣的语音变化“小称变调”。在高州,带鼻音的“猪”字和不带鼻音的“猪”字的含义是不同的。不带鼻音的“猪”是一般意义上的猪,而带鼻音的“猪”则是指小猪,有亲昵、怜爱之意。又如,“花”、“瓜”、“鸭”、“车”等字也可以通过加鼻音而表示“小”、“可爱”的附加意思。除了加鼻音,还有升高调的变化。“猪”、“花”、“瓜”、“鸭”、“车”这类字都兼顾了加鼻音和升高调的语音变化。也有只升高调不加鼻音的,如“女”、“猫”、“鞋”、“妈”、“爸”等字,也能表示亲昵怜爱的附加意义。更有趣的是,声调变化的位置不同,表达的意思也不同。如“红红”,如果是前面的“红”升高调,则是说程度很高,该事物颜色“很红”;如果是后面的“红”升高调,则是程度低一些,“红得恰到好处”、“红得让人喜爱”。高州方言的这种语音现象就是语言学上的“小称变调”。从生理学解释,是由于“高频声调表示体型小”而起。从语言学来分析,则与儿童语言有不可分割的关系。儿童喜欢把话语的声调说得很高,让人觉得很“嗲”、很天真可爱。这种语言特性渗透到日常生活语言中来,具有了较为普遍的语言现象。

“小称变调”除了表示亲昵之外,还可以表示“往小、往低处说”。例如,在“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一组词里,我们通常会把“小学、初中、高中”三个词变调,但一般不会把“大学”变调。因为“大学”是这组词里最高级的学习阶段,而“小学、初中、高中”都比“大学”低一些,我们可以把它们说得小、说得低。又如,我们通常会把“学生”变调,但我们一般不会把“老师”变调,因为“老师”处于相对尊位,不应该往小、往低说,而“学生”应该去尊敬老师,且年龄上是晚辈,所以通过变调往小里说。

再有就是高州的语言,在于使用的语气高低声不同,其含义也不同。比如用普通话一样来分高低5调,一调和五调所表示的物体体积绝对不一样了,若不是高州人,是分不出来的。如一调说牛,五调说鸡,本土人就能分清说的是很大的成年牛和未成年的小鸡。

二、有趣的词汇现象

第一方面,标志性词语——矛和“三”、“四”的发音一样,“矛”也是高州方言的的一个“身份验证码”。外地人一听到这个词就知道说话人是粤西人。因为茂名市区的人少用“矛”而用广州话中的“硑”,所说“矛”的人可以缩小到高州、信宜、化州人。

“矛”等于现代汉语中的否定词“不”,可以直接从普通话译到高州话来。例如,“我不喜欢”译为“我矛中意”,“去不去”可以译为“去矛去”。而且,和广州话不一样,而和普通话有相似之处的是,高州话的“矛”可以后置。例如普通话说“你去不?”,广州话说“你去唔去?”,高州话说“你去矛?”。

高州白话的标志性字——“冇”(音似“矛”)。冇máo 广府粤语拼音maau (第一声)高州白话中解析为“无、没有、不、不是”,也可以解析广式粤语中的“唔”.

例句: 1.高州白话: 你冇嘢趴(你矛戆趴)!冇关我事。

广式粤语:你冇(无)嘢啩!唔关我事。

普通话:你没事吧!不关我事。

广式粤语读“无”,两者意思大致相同。高州白话中的“冇”包含意思比广式粤语多,应用范围更广;客家话中也读 mao 但是声调与高州白话有所不同,意思也大致相同。因为“冇”(音似“矛”)字在高州白话中使用甚广,所以“冇”字的高州音亦被作为判断是否高州白话的重要依据之一。

第二方面“知道”的趣事。高州方言的“知”字发音和英语的DAY相同,和普通话有非常大的不同。其实,这与古代发音有一定的联系。经专家研究,上古没有舌上音,就是说,古代没有翘舌音,即普通话中的zh、ch、sh声母。上古的人这些音时多发舌尖中音,即今天普通话的d、t、n、l。例如以前的人说“猪”,不是说zhu,而是说du。现在,d这个声母的古代用法仅在少数方言里保留,潮汕话和粤西白话就是其中的两个。

高州话的“知”保留了d声母,反映了古代语音,是研究古语的有价值史料。同时,“知”还可以反映古代语法。古代语法以单音节词(字数为一个字的词)为主,今天的普通话多数用多音节词(字数为两个或以上的词)。在粤语中单音节词则较多保留,如“食”。作为粤方言的分支,高州方言同样保留了不少单音节词。我们说“知不知道”,可以说“知矛知”,而普通话就不能说“知不知”。

第三方面,高州话的称呼有时是离谱的。高州人叫的“爹”,北方人认为是父亲,而高州人却是用来称呼爷爷,吴川人说这真是爹爸不分。高州的农村,早期有很多人对父母的称呼为“哥嫂”的,也有的把父亲称为“叔、伯、大倌”的。对于这些称呼,我也曾经向一些高州学者请教过。得到的答复是,因为高州人迷信,小孩子出生后都算一下“八字”,算命先生认为这个小孩子与父母相克,为了避免厄运,表面上就不能结成父子或母子关系,必须以其他关系形式存在,于是就有以上的称呼。古代和现在北方人,称“爹”为父亲,但在现代高州白话中“爹”不是“爹”,父亲也不是“爹”。那谁是“爹”呢?高州白话中的“爹”为父亲的兄长,即系大伯、伯父。大伯父,大爹;二伯父,二爹。父亲的弟弟则和广府粤语一样。所以,有人开玩笑说,高州人不认爹(父亲)。

第四方面,高州的方言是买卖不分的,说高州人买卖不分不是说高州人不知道这些字的含义,高州人也知道买入卖出的意思,但发音就是分不开。在茂名地区,能开分买卖的是可能只是茂名市区一带的人。如果高州人说去买(卖)米,从口音上听,不知道他是去把米买回来还是拿米到市场去出售。

第五方面,北方人称少数民族为“胡”, 茂名人则称为“番”, 且用“番”构成许多与少数民族有关的词。如番蛮(不讲理) 说明像番人那样蛮横(这里有贬义) , 番茄、番薯、番豆(花生) 都是学名, 其他地区一般不会在菜市场来称呼这些蔬菜, 但在当地直接称呼这些学名。这大概是因为粤西地处偏僻地区, 当这些外来少数民族的东西被引进时不知道它们的俗名是什么, 只能称其学名。

以上几点现象仅是高州方言之河的几条小流。高州方言精彩缤纷,例如语气词丰富,副词特别,保留古语词“晏”“朝”等现象,都记录着高州古往今来的风土人情,有丰富的文化、语言研究价值,是粤西方言的一个瑰宝。我们应该热爱和保护本地方言,认真发掘其价值,才能为我国语言、文化注入新鲜而有活力的血液。

参考文献:《吴、粤小称变音与“儿”尾》邵慧君 1994

《前沿》茂名方言与茂名文化丁世平

《广州话正音字典》詹伯慧广东人民出版社, 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