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学》 艺术作品的层次结构

中国古典诗词讲究格律，不仅对字音的平仄有所 要求，一首诗的韵律也是重要的考察对象。诗词格律 呈现出来的音乐美即是追求字词的听觉效果的极致。
含蓄 不着一字，尽得风流。语不涉难，若不堪忧。 是有真宰，与之沉浮。如渌满酒，花时反秋。 悠悠空尘，忽忽海沤。浅深聚散，万取一收。
豪放 观化匪禁，吞吐大荒。由道返气，处得以狂。 天风浪浪，海山苍苍。真力弥满，万象在旁。 前招三辰，后引凤凰。晓策六鳌，濯足扶桑。
有人仰慕大书法家于右任的书法,千方百计欲
求之。但于右任鄙夷其人,于是写了一句“不可随
处小便”的书法与之嬉戏。不料那人却如获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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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作加工，竟将其变成一条处世箴言——“小处不
可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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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作品的符号形式能够成为相对独立的审 美对象。不同的质料及其不同的组合方式或结构 会给人以不同的审美感受，从而形成一种形式美 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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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塑家奥古斯特·罗丹的巴尔扎克像由于手雕刻 得太精彩、太传神了，而使人们忽视了雕像的主体。 于是罗丹毫不犹豫地斩掉了这只手。
不过，符号形式在艺术作品中的根本功能仍 在于指向和构成艺术形象和审美意境。如果这一 层面的特征显得过分突出，有时反而会妨碍作品 的艺术价值。
艺术家对于艺术形式的追求归根结底是服从 于其创作的最终目的的。只有当形式的特征与作 品的内在意蕴契合无间时，其审美价值才能得到 承认。在这个意义上，艺术形式的最高境界恰恰 是让人无法察觉其存在。
（三）意象世界层
意象世界层是指建立在前两个层面基础上 的，非现实的、展现人类审美经验的、能转 化为被感性把握的、富有意味的表象世界。 这是艺术作品的核心层次。
意象世界往往要借助符号形式的指示，在 鉴赏者心中形成鲜明生动的形象。准确地说， 意象世界只潜在地存在于形式符号层，而现 实地生成于接受者鉴赏时的心理活动中。审 美意象具有非现实性。
艺术作品是一个动态的、开放的、不断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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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结构系统，又是一个内在统一的有机整体。其
中各个层面相互联系、相互凭依，环环相扣，缺
一不可。离开了整体的结构系统，每一单个的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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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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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概念，他认为：“文学科学的对象不是文学，
而是‘文学性’，也就是使一部作品成为文学作
品的东西。” 在他看来，文学性不存在于某一部
文学作品中，它是一种同类文学作品普遍运用的
构造原则和表现手段，也就是艺术作品的形式结
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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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的观点认为，文学之所以为文学，在于
文学所表现的内容，而俄国形式主义则把二者的
功地体现艺术家在人生实践中所把握到的人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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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和价值。孙悟空的奇特形象既能表现人的品质，
也能兼容猴的特质，因此这虽然是一个非现实的
意象，却能够很好地表现艺术家的艺术追求。
（四）超验意境层
超验意境层是审美意象背后所蕴含着的形而 上的人生哲理意味，它是艺术作品可能达到的 最高境界。如果说，意象世界仍是一种人类经验 范围中的东西的话，那么意境则是一种超越人类 特定经验领域的形上至境。
在这种境界中，艺术家将自己对于宇宙人生 的深刻体悟借以具体的审美意象熔铸于艺术作品 之中，人与自然、艺术与人生，在作品中达到了 高度的统一与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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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加登认为，这种超验的意境就是艺 术作品所具有的形而上质层，也就是弥漫 在作品中的“崇高、悲剧性、恐怖、震惊、 神秘、丑恶、神圣、悲悯”等性质。它能 够使我们在近乎迷狂的状态中体悟到文学 的意义和生活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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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美意象的这种非现实性要求我们以特定的
审美知觉和想象来把握它。
如果我们以现实的标准来衡量艺术作品，就
会发现作品是难以理解的。比如我们在现实中不
可能看到孙悟空这样半人半猴的形象，而在艺术
作品中它却有其内在的合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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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美意象的关键并不在于是否能在现实中找
到其客观的对应物，而在于这种意象是否能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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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物质媒介层
物质材料对有些门类的艺术作品来说，不 仅是传达审美意象的媒介和载体，而且本身就 是艺术作品审美价值的重要组成部分。
物质材料的选择直接关系到作品的审美特 征，例如山水画和油画由于各自使用的纸张、 颜料不同，在艺术风格上也出现了较大差异。
同时，不同的艺术门类对物质材料也有各 自特定的要求。某种程度上说，物质材料标明 了各门艺术之间的界限。
艺 术 第
三
章作 品
什么是艺术作品？
一幅描绘巍峨高山的画是艺术作品吗？一座真实的高山是艺术作品吗？
艺术作品
广义地来说，就是艺术家创作出来，能 够带给人们以美的感受，满足人们的某 种审美需要和精神需要从而引起人们喜 爱的一种作品。
马克思的“艺术生产”理论认为，艺 术作品是创作主体——艺术家在艺术生产 活动中，通过艰辛的艺术构思，提炼、加 工、改造生活素材，进行创造性劳动的成 果或产品。
式之间是互相影响互相依存的，不存在纯然的
“内容”与“形式”，也没有人可以将“内容”
或“形式”从作品中分离出来。
二、艺术作品的层次分析
物质材料层 符号形式层 意象世界层 超验意境层
（一）物质材料层
物质材料层指的就是艺术作品在现实中 存在所依托的物质实体和媒介，如大理石、 画布、纸张、胶卷等。
艺术作品的创作不仅仅是一种心灵或意 识活动，同时是一种实践活动。艺术家必须 通过一定的物质材料把审美意象传达出来。
传统的美学理论一般将艺术作品划分为内容与形 式两个层次。
这种划分方式的开拓者是黑格尔，他认为，艺术 就是理念内容与感性形式的统一。
同时他还提出：“内容所以成为内容是由于它包 括有成熟的形式在内”。因此作品的形式就是为表现 一定的内容服务的，并不具有真正的独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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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艺术作品的层次问题
于超验和形而上的色彩。
比如西方的宗教艺术，借用上帝、天使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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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形象，以及教堂高耸的屋顶、彩绘玻璃等等显
现出一种强烈的神秘色彩，从而把人们引入超验
的宗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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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我们注意的是，我们把艺术作品的结构
划分为四个层面，但它们并不是相互分离和对立
的，而是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共同构成了一个有
机的整体。
中国的古诗词最能体现这种超验的意 境层次。
比如《江雪》，通过一个孤翁寒钓的 审美意象，传达出了一种2宏02大0 的、孤独的， 同时又无比崇高的内心情感，这是一种超 凡脱俗的人生境界。
《江雪》
唐 柳宗元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如果说中国艺术中的意境还始终不脱离具体
的审美意象的话，那么西方艺术中的意境就更富
（二）符号形式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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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艺术都有自己指向意象世界的独特的符 号形式，如色彩、线条、形体、音符、旋律等， 他们构成了艺术作品的第二层次。
物质材料只有按照一定的形式规律组织起来， 才能形成艺术作品。单纯的物质材料并没有意义， 当物质材料按照一定的形式规律组织起来时，意 义就产生了。虽然是同样的物质材料，如果其形 式组合及其结构不同，也会使作品的面貌产生很 大差异。
作品中饱含、渗透着艺术家的审美情 感，体现了艺术家对社会生活的审美评价 和审美理想，因而艺术作品是审美主体与 审美客体相互交融的产物。艺术家将自己 的审美体验熔铸为审美意象、并运用一定 的物质媒介和艺术手段，将其物化为客观 存在的感性形式，最终成为人们鉴赏的审 美对象。
第一节
艺术作品的层次结构
一、艺术作品的层次问题
近代西方美学中的“形式主义”流派同样遵 循这种划分方式，但他们强调艺术的形式因素具 有独立的审美意义，将形式结构作为艺术的核心。
他们弃绝艺术的内容转而致力于对纯形式的 专注和开掘，认为是形式决定内容，而非内容决 定形式，从而否定内容的意义，割裂形式与内容 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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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形式主义者雅克布逊提出了“文学性”
关系颠倒了过来，认为文学的形式结构原则、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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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方式、韵律和语言材料等，才是文学最为根本
的东西，是它决定了文学之所以为文学。
但这种简单粗暴的二分法会导致内容和形式 的对立，将内容与形式割裂开来，也就切断了艺 术与现实人生的血肉联系，其生命力必然会迅速 萎缩和衰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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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作品是一个浑然鲜活的整体，内容与形
卡西尔说：“外形化意味着不只是体现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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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见或摸得着的某种特殊的物质媒介如粘土的形式中：
韵律、色调、线条和布局以及具有立体感的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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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艺术品中，正是这些形式的结构、平衡和秩序
感染了我们。”
（2）形式结构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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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学作品中，字词的视觉效果常常能够为我们 所在意，但同时字音也对我们的审美知觉起着重要的 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