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熹的科学思想与道家汇总
- 格式:doc
- 大小:45.50 KB
- 文档页数:8
朱熹的科学思想与道家、道教
【内容提要】朱熹是李约瑟用以说明道家有机论自然观对中国科学技术有促进作用的三个典型之一。这三个典型中,朱熹是对科学技术研究最多的。朱熹在科学技术领域的思想,直接渊源于沈括,而指导沈括作出进行科学探索活动的思想则来之于道家、道教。这促使我们深入研究朱熹在具体科学领域的思想与道家、道教的关系。本文考察了宇宙演化与宇宙结构、生命科学与医学、气象科学等领域,指出,这些领域中朱熹的思想,与道家、道教确实有渊源关系。指导朱熹得出这些思想的道家有机论自然观,既对西方有影响,也对朱熹身后中国科技的发展有影响。
【关键词】朱熹/李约瑟/科学技术/道家/道教
【正文】
在《中国科学技术史》中,邹衍、董仲舒、朱熹是李约瑟用以分析说明道家的有机论自然观对中国科学技术的关系的三个典型例子。邹衍为阴阳家,但先秦之后阴阳家消失,其思想被黄老道家、道教继承。董仲舒用阴阳五行作为思想框架来容纳儒家思想,实际上是吸收了黄老道家的很大一部分思想。朱熹进一步超越了董仲舒,不仅吸收了道家、道教的很多思想,而且如同道教一样,在科学技术领域作出了多方面的贡献。本文拟考察朱熹的科学思想与道家、道教的联系。
一、朱熹科学思想的直接渊源
如同道家、道教把道和气作为两个最基本的范畴一样,在朱熹的理论体系中,理与气也是最基本的范畴,而且是体用无间的。朱熹既讲从理到气,也讲气与理的关系,所以有可能吸收和容纳很多自然科学的知识和材料。他说:“上而无极太极,下而至于一草一木一昆虫之微,亦各有理。一书不读,则阙了一书道理;一事不穷,则阙了一事道理;一物不格,则阙了一物道理。须着逐一件与他理会过。”([1],卷15)朱熹的穷理固然是为了把握天理,但他也没有漠视日用生活。“名物度数皆有理存焉,又皆人所日用而不可无者。游心于此,则可以尽乎物理,周于世用。”([1],卷18)正是基于这个认识,朱熹为穷理学习了广泛的知识。他读过《黄帝内经》、张横的《灵宪》、张载的《正蒙》、沈括的《梦溪笔谈》、历代的《天文志》、《仪象法要》(,p.5164)、《天经》、《步天歌》(,p.5201)对历代的地理和动物学、植物学、医学、乐律、算学等等方面的知识,也有广泛的涉猎。
朱熹的科学思想,《梦溪笔谈》是主要的来源之一。他在阐述关于日、月、星、光、宇宙万物之“理”时明确说过:“唯近代沈括所说,乃为得之。”实际上,沈括(1029-1093年)的思想,尤其是指导他进行科学研究的哲学思想,在很大程度上就是来源于道家、道教。沈括认为:“虚者,妙万物之地也。在天文,星辰皆居四旁而中虚;八卦,分为八方而中虚。不虚,不足以妙万物。”(,卷7)“虚”,又可称为“黄庭”:“黄庭者,虚而妙者也,强为之名,意可道则不可谓之虚。岂可求而得之也哉?”“黄庭,有名而无所,冲气之所在也。”“虚”就是“一”,就是“道”:“一者,道也。谓之无,则一在;谓之有,则不可
取。”把“虚”、“黄庭”、“一”、“道”联系甚至等同起来,这种思想渊源于道教是无疑的。
沈括认为,气是万物运动变化的动力:“凡积月以为时,四时以成岁。阴阳消长,万物生杀,变化时节,皆主于气而已。”用阴阳二气解释万物的运动变化,是道家、道教的主张。“大凡物理有常有变。运气所主者,常也;异夫所主者,皆变也。常则如本气,变则无所不至,而各有所占。”(,卷7)事物的变化有常有变,道教也有这个思想。沈括认为,事物的变化是自然而然的:“阴顺阳逆得之自然”,“物至则变。”(,卷7)这与葛洪所说的“变化者,乃天地之自然”是一致的。
沈括认为,万物的变化遵循理。“天地之变率皆有理。”(,卷7)理是客观的。“所谓正声者,如弦之有十三泛韵,此十二律自然之节也。……此天至理,人不能以毫厘损益其间。”他在《乐律》中谈到五音时说提到了“天理”的概念:“此皆天理不可易者。古人以为难知,盖不深索之。听其声,求其义,考其序,无毫发可移,此所谓天理也。”(,卷5)沈括与周、张、二程是同时代的人,尤其与二程年龄不相上下。他的这一思想,应该说是当时北宋道家、道教占主导地位的时代思潮的体现,不能说是来源于二程。
由此可见,朱熹与科学相关的思想,包括一部分具体学科的思想,主要是来源于道家、道教,至少是间接渊源于道家、道教。下面就几个具体领域作一考察。
二、朱熹科学思想的分析
2.1 宇宙演化与宇宙结构
朱熹的宇宙演化思想,继承《淮南子》、《易纬·乾凿度》、《列子·天瑞篇》的思想[10]即太易→太初→太始→太素→浑沦→天地,并根据后世认识的深化而作出了一定的创新。在宇宙演化的形式上,朱熹吸收了道家和道教的阴阳二气生化万物的思想,说:“天地初间,只是阴阳之气。只一个气运行,磨来磨去,磨得急了,便拶许多渣滓,里面无处出,便结成个地在中央。气之清者便为天,为明,为星辰,只在外常周环运转,地便在中央不动,不是在下。清刚者为天,重浊者为地。天运不息,昼夜辗转,故地榷在中间。使天有一息之停,则地须陷下。惟天运转之急,故凝结得许多渣滓在中间。地者,气之渣滓也,所以道‘轻清者为天,重浊者为地’。”([1],卷1)天运转的动力机制是一个长期困扰古人的问题。屈原在其《天问》中提出的问题,浑天说和盖天说都难以作出合理的解答。《管子·白心》为此作了尝试:“天或维之,地或载之。天莫之维,则天已堕矣;地莫之载,则地已沉矣。夫天不堕,地不沉,或维而载之。”“或”,根据上下文来看,就是“视之则不见,听之则不闻,洒乎满天下,不见其塞”的东西,即精气。《黄帝内经·素问》假托歧伯答黄帝问说:“地为人之下,太虚之中者也”,对大地不堕给出了比《管子》更明确的答案:“大气举之也。燥以干之,暑以蒸之,风以动之,湿以润之,寒以坚之,火以温之。……故燥盛则地干,暑盛则地热,风盛则地动,湿盛则地泥,寒盛则地裂,火盛则地固矣。”这里没有提到天。盖天和浑天说都把天想象为硬壳,宣夜说则视为气:“天积气耳”[11]。北宋张载以其气本体论为天运的物理机制奠定了哲学基础,一反天文学家的成见提出了七曜左旋说[12]。朱熹从小就被宇宙之迷所困扰,“某自五六岁,便烦恼道天地四边之外是什么。见人说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