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侦查与技术侦查之关系研究
秘密侦查和技术侦查是适应现代新型犯罪手段的产物，已具有一段的发展历史，其所蕴含的各项具体侦查手段广泛应用于国内外刑事的司法实践中，中外学者们也对其进行着广泛的讨论和研究。在研究、应用和规制此类新型的侦查措施的过程中，因为侦查措施本身种类多、性质复杂，因而人们应用不同的术语来指代不同的侦查手段，比如技术侦查、秘密侦查、前瞻性侦查、特殊侦查等等，而且到目前为止，该问题的研究者们就术语的使用尚未达成共识。笔者通过分析发现，学者对其内涵的界定以及外延的划定上仍然存在不同认识。
一、对秘密侦查与技术侦查内涵的三种认识
从内涵的界定上分析，学界对秘密侦查和技术侦查关系的判
断，概括起来主要有三种观点：（1）等同关系，是两个重叠的圆，秘密侦查也叫技术侦查，也可称为秘密侦查，虽然称谓不同，但实质是一样的，可替代使用。何家弘[1]认为秘密侦查是指在案件侦查过程中，侦查主体采取伪装或隐瞒目的、身份、手段等方法，运用一定的科技手段，在侦查对象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为发现犯罪线索、收集犯罪证据、缉捕犯罪嫌疑人而采取的一种特殊的侦查活动。同时秘密侦查常以高科技装备来实施侦查行为，如应用识别技术、电子通讯技术、计算机模拟技术、微区分析技术甚至现代测谎，故也可称其为技术侦查措施[2]。（2）交叉关系，是两个相交的圆，存在共同的部分，但彼此又不能完全包含和取代，存在着各自独立因素。艾明[3]认为秘密侦查是针对侦查对象使用，目的为揭露和证实犯罪，侦查主体在主观上有强烈的保密需求，在客观上采取了一定的保密措施，侦查过程中对当事人
不公开。秘密侦查并不必然等同于技术侦查，两者也是有交叉的一对概念。（3）从属关系。是大圆里面包含着小圆的关系。
作者单位：611756西南交通大学
主流观点认为秘密侦查是属，技术侦查是从。如秘密侦查主要是一种以专门技术侦查器材为辅助的侦查手段，但还包括许多不需要专门技术器材辅助就可以实施的其他侦查手段，例如守候监视、诱惑侦查、跟踪、卧底侦查等[4]。但是也有观点认为技术侦查是属，秘密侦查是从，例如有人认为技术侦查是国家安全机关和公安机关为了侦查犯罪而采取的特殊的侦查措施，包括电话监听、电子监控、电子侦听、邮件检查秘密拍照或录像等专门技术手段[5]。
二、对秘密侦查与技术侦查外延的划分
从外延的划分上分析，理论界有部分观点认为技术侦查与秘
密侦查是从属关系，即秘密侦查包含技术侦查。如有学者将秘密侦查划分为技术类侦查措施、诱惑类侦查措施和派遣秘密侦查员三类[6]。而秘密侦查根据其内容和实施方式的不同，可以划分为外线侦查、内线侦查和技术侦察[7]。但也有观点认为以上划分方式没有统一的划分标准，而且划分出来的子项外延相容。甚至还有学者将秘密侦查划分为欺诈式秘密侦查措施（侦查机关采取隐瞒意图、伪造身份或者诱导迷惑等直接欺骗的方式进行侦查的措施）和非欺诈式秘密侦查措施（带有隐蔽性没有直接欺诈性的秘密侦查措施）[8]。此划分方式避开秘密侦查与技术侦查的复杂关系，仅从秘密侦查自身的特性出发，划分方法简单，划分标准统一。综上所述，在外延上讨论秘密侦查与技术侦查的关系，学界也是有三种划分方式，即从属关系、等同关系，还有就是避而不谈。
理论界在秘密侦查与技术侦查的内涵和外延上对两者关系判断可谓百家争鸣、众说纷纭。究其原因有：（1）由于秘密侦查和技术侦查本身内涵丰富，且在不断发展和变化之中，由于其本身的复杂性很难对其解释清楚。（2）学者都是从自身的研究角度和方向出发，侧重不同，对秘密侦查与技术侦查之间存在的共同部分划入自己的研究领域，也造成一定的混乱。（3）无论理论界还是官方，尚没有具有说服力的统一评判标准。
三、对我国立法观点的认识
立法实践中，《中华人民共和国安全法》第10条、《中华人民共和国警察法》第16条对技术侦察进行了详细规定。2012年修订并在2013年1月1日正式实施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在第二章“侦查”中专门增加第八节“技术侦查措施”，从适用条件、时间、范围、期限、程序、材料使用几方面对技术
侦查措施进行了规范。在内部规范上，自新中国成立以来，公安部针对技术侦查的适用先后制发了多个规范性文件，如新中国成立初期制定的《公安部关于侦查工作的若干制度的规定＼|技术侦查部分》和《公安部关于严格控制使用技术侦查手段的通知》，1980年制发的《关于在侦查破案中充分运用各种技术手段的通知》，1985年制发的《公安部关于技术侦察手段的使用原则和管理办法的暂行规定》确认的技术侦察手段种类有：电话侦听、麦克风侦听、窥视监控、邮件检查、秘密搜查和外线侦查。除此以外，还有司法解释性的文件，如《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司法部、海关总署关于走私犯罪侦查机关办理走私犯罪案件适用刑事诉讼法程序若干问题的通知》。纵观法律规范、内部规定、司法解释性文件，都只规范技术侦查，而没有使用秘密侦查的字样。立法上关于秘密侦查与技术侦查的关系也没有提
及，但公安部1985年制发的《公安部关于技术侦察手段的使用原则和管理办法的暂行规定》中确认的技术侦察手段中包含电话侦听（包括电传、数据传输等的录取和破译）、窥视监控、秘密搜查等秘密侦查手段以及2012年修订《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二章第八节“技术侦查措施”下包含“隐匿身份侦查”和“控制下交付”两种秘密侦查措施，似乎可以得出技术侦查与秘密侦查是属从关系，技术侦查包含着秘密侦查的结论。
四、结论
笔者综合分析秘密侦查与技术侦查的内涵和外延后，同意秘密侦查与技术侦查属交叉关系。首先，秘密侦查强调侦查手段的强隐蔽性，即其主体在主观上拥有强烈的保密需求，在客观上则采取相应的保密措施，保证侦查意图不为侦查对象知悉。而技术侦查强调侦查手段的技术性，即侦查手段的运用需要借助于专门
的技术知识，需要特定的专门侦查人员才能够实施。侦查实践中必然存在某些侦查手段同时兼备隐蔽性和技术性，例如秘密监听，其监听过程必须是隐蔽不为监听对象知悉的，否则便无法获得真实有效的信息；而监听过程需要使用监听器这一技术设备。秘密监听即是秘密侦查与技术侦查相交圆中的共同部分。随着科技的发展，这种共同部分还将会不断扩展。第二，秘密侦查的跟踪盯梢、守候监视等侦查手段，隐蔽性是第一要义而技术特性不甚明显。侦查人员在跟踪和监视的过程中最重要的是防止侦查目标察觉，因此必须始终注意隐蔽性。
综上所述，秘密侦查与技术侦查之间，存在同时具备两者共同特性从而同时属于两种侦查措施的侦查手段，但也存在着只凸显其中一种侦查手段特性而不符合甚至违背另外一种侦查措施的具体侦查手段，即只能归属于秘密侦查或技术侦查。因此，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