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研究“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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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研究“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摘要:从上世纪90年代算起,过去二十载,学术失范渐成中国学界的痼疾。
但是最近几年,随着院墙之内的学术制度大面积失效,加上媒体以及公众舆论的介入,学术失范这个词甚至也成了一张纸,根本包不住丑闻的熊熊之火。
从上世纪90年代算起,过去二十载,学术失范渐成中国学界的痼疾。
但是最近几年,随着院墙之内的学术制度大面积失效,加上媒体以及公众舆论的介入,学术失范这个词甚至也成了一张纸,根本包不住丑闻的熊熊之火。
在此背景之下,荣新江先生的新著《学术训练与学术规范》难免给人来得太迟的感觉。
然而,对于那些仍然有志于学的人来说,不从学术训练和学术规范做起,又能从何处起步呢?从这个角度看,荣新江的这本著作没有过时。
论说学术训练与规范,荣新江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他是中国中古史的行家,尤精隋唐。
研究领域涉及中外关系史、西域史、隋唐史、敦煌学等诸多方面。
他自己说平日治学,颇为庞杂,不过就我粗略的了解,其实他的历史研究脉络相当清晰。
早在读研究生的时候,荣新江就意识到敦煌学将在自己的研究中居于枢纽位置。
历史上的敦煌地处丝绸之路的咽喉,既是东西贸易的中心及商品中转站,也是中华文化西传的基地与西方文化东来的初染地,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更重要的是,敦煌保存有大量丰富而宝贵的图文材料,支撑起了一个多世纪的敦煌学研究热潮。
一个有识见的学者完全可以从敦煌的“十字路口”出发,在时间与空间上延展自己的研究,荣新江早年的学术道路大抵如此。
荣新江还注意到,敦煌以及敦煌学之所以成立,有一个因素绝对不可轻视,那就是维系敦煌二百年相对和平的地方政权———归义军。
这是一个驱逐吐蕃,归附唐朝的汉人政权,在晚唐时期具有地方藩镇的性质,到了五代时期,直至宋初,则成为实际上的独立“外邦”。
这个政权既然远离中原偏据西北,周遭回鹘、吐蕃、党项、于阗等族环伺,加上与中央王朝关系复杂暧昧,其命运自然扑朔迷离。
荣新江抓住归义军这条线索,就像抓住了一棵树的主根,足可将枝枝蔓蔓的历史连根拔起。
他所涉及的西域、交通、魏晋、隋唐、五代等等,都随之而起。
那么荣新江究竟怎么做研究呢?对此我知之甚少。
不过早在二十年前,季羡林先生就曾这么评价:“荣新江,最近若干年来,专根据敦煌写卷以及其他史料,治西北民族关系史和归义军史,已在国内外著名杂志上发表了一系列的论文,多有创见;英年如此,前途正未可限量。
我对他所研究的范围,无多通解,不敢赞一辞。
我只知道,他用力极勤,搜罗资料,巨细不遗,想在他手下漏网,难如登天。
他取得这样的成绩,决非偶然。
”(《归义军史研究》序,1990年)如果读者有兴趣去读荣新江本人的著作,例如《中国中古史研究十论》、《敦煌学十八讲》、《隋唐长安:性别、记忆及其他》等书,以及他主编的《唐研究》等学术刊物,我相信,定会对他孜孜以求的学术态度印象深刻。
然而只有通过《学术训练与学术规范》这样的书,读者才会真正理解,没有扎实的学术训练,没有严格的学术规范,所谓学术态度就会沦为一句口号,一种空谈。
在这本书中,
荣新江所讲的,就是如何把态度落到实处。
在书中他差不多手把手地教人们如何翻检古籍,如何收集石刻,如何浏览文书,如何追踪考古发现,如何积累图像材料,如何撰写论文,如何写书评写札记等等,这从侧面也反映出他自己做学问的一贯立场。
从事学术,荣新江的主张是“竭泽而渔”,传授研究法门,他也秉持毫无保留和盘托出的态度,这样的学者现在的确太少了。
对于眼下的学术状况,荣新江在他的著述中偶有抱怨。
比如他曾经明言,有的学者不知道利用新材料,研究成果相当单薄;有的学者不注重学术积累,以为找到一件敦煌文书就可写文章;还有的人全不尊重他人工作,转录、转抄他人校录的文书,仅仅给出文书本身的编号,仿佛他本人是从英法等国直接抄得的。
他还批评有些力主佛教海路传入说的学者,杂糅前人旧说与自己的理解,却不提供任何实证材料的做法令人失望。
总之,学界存在的大量不重学术训练,不遵学术规范的做法,导致低劣的学术产品层出,严肃学者不单受其累,还得花功夫来厘清这些不必要的谬误,既耽误时间,又浪费篇幅(《中国中古史研究十论》)。
但是在《学术训练与学术规范》里,荣新江并未直接针对目下的学术流弊,而是着眼于正面意义的学术建设———我个人认为这是非常值得推荐的做法。
毕竟,成天在媒体上就抄袭、剽窃等问题相互指责,不能解决实质问题。
不如做出一个学术研究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照单抓药,按章办事,监督与奖惩才不会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这当然不是我的创见,事实上不少正视问题的中国学者一直都在讲这一要点。
譬如十年前历史学家王笛就提出,目前最迫切、最需要、而且最容易做到的,就是编辑一本中国学术界通用的,像《芝加哥手册》那样的中国学术写作及编辑出版手册。
可惜的是,十年过去了,并没有一本公认与通行的手册出现。
在《学术训练与学术规范》中,荣新江再次强调:“我们要有自己的‘芝加哥手册’。
”令我高兴的是,他的呼吁是与实际工作相匹配的———这本书虽然标明是中国古代史研究的入门教程,但我敢肯定,它在诸多方面都称得上“芝加哥手册”中国版的一份草案。
非常希望更多的学者参与到这项工作中去,催生出一本“中国学术写作规范手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