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紫书小说新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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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黎紫书小说的叙事伦理论黎紫书小说的叙事伦理黎紫书是中国当代作家之一,以其独特的叙事技巧和深刻的思想内涵赢得了广泛关注。
其小说中描写了现实生活的不同侧面,同时也表达了对人性和伦理道德的深刻思考。
本文将就黎紫书小说的叙事伦理进行讨论,并列举以下九个提纲标题。
一、黎紫书小说的叙事方式通过剖析黎紫书小说的叙事手法,如时间、空间和人物塑造等方面,探究其叙事伦理的原因和意义。
二、伦理道德在小说中的呈现从小说的情节、人物形象、语言等方面入手,分析黎紫书小说中伦理道德的呈现方式,以及其所代表的思想内涵。
三、自由与责任的观念通过小说中的人物塑造、对话与行为,考察黎紫书对于自由和责任的不同理解。
并探讨个体与社会、个体与命运之间的关系。
四、价值观的坚持以黎紫书小说中的人物为例,分析作者在小说中推崇的价值观,并考察小说中人物如何在生活中坚持这些价值观。
五、对于权力和义务的关注通过小说中描写的组织和家庭结构、社会状态和政治运动等方面,探讨黎紫书如何关注权力与义务问题,并为此展开思想探索。
六、伦理道德变革的表现从黎紫书小说中呈现出的人物形象、行为举止等方面,考察伦理道德观念变革的表现,以及其所代表的时代变迁。
七、价值观的冲突及解决方式借助小说中不同价值观之间的冲突和矛盾,探究作者给出的解决方式,并思考这种方式在实践中的可行性和意义。
八、个体意识的觉醒通过小说中人物的变革、思想的转变等方面,分析作者如何呼吁个体意识的觉醒和自我实现,同时探讨其所表达的伦理道德观念。
九、伦理道德与现代文明的融合以小说为载体,思考伦理道德与现代文明之间的融合问题,以及其对于社会发展与人类文明的发展所带来的重要性。
结语:黎紫书小说的叙事伦理在揭示人性、探索伦理道德及其变迁、呼吁个体意识觉醒等方面展现出重要意义。
希望这篇论文能够为读者深入理解黎紫书小说的叙事伦理提供一些参考和思路。
1. 黎紫书小说的叙事方式该提纲旨在分析黎紫书小说的叙事手法,包括时间、空间、人物塑造等方面。
浅议黎紫书小说中的懦弱男子形象作者:曾麒霖来源:《文教资料》2014年第16期摘要:马来西亚女性作家黎紫书在小说中从男子个人、为人夫、为人父多方面地构建了一个全方位整体的卑微、猥琐、被漠视的懦弱男性世界。
作者立足文本,采取新批评文本细读方法,分析黎紫书小说中懦弱男子形象分类,探究黎紫书塑造懦弱男性形象的原因,主要从黎紫书个人成长环境、童年经验、游学时思想上受到的影响、国际社会男性地位的变迁等方面进行分析,探讨黎紫书在小说中以冷峻的笔调、冷静的眼光构建懦弱男子形象背后的真相,彰显当代马华文学中女性作者创作特色与小说美学。
关键词:懦弱男子阴森悲剧爆裂黎紫书作为马华作家中的一员,她的文笔流淌出来的是马华文人对家乡的热爱之情,但是她和一般的马华作家文有所区别。
同样是在异乡的华人,黎紫书不再是单单把注意力放在思乡和乡愁之上,她用冷眼旁观这个世界,用爆裂的笔调勾画最黑暗的世界。
不仅仅如此,作为一名女性作者,黎紫书在小说中缺少了女性的柔情与多姿,更多地展现的是女性强大的内心和顶天立地的能力。
反观小说中的男性,更多呈现的是懦弱的形象,甚至小说中很多男性形象近乎于被漠视与被同情,他们都很难在读者心目中留下痕迹。
一、黎紫书小说中的懦弱男子(一)懦弱男子形象的社会角色分析1.作为个人作为社会中的一员,黎紫书小说中的男性,很容易在快节奏的社会生活中迷失自我。
这些男子在人生前行的道路上,不但没有意识到自己逐渐坠入道德的深谷,反而不断用劣行掩盖自己对世界的恐惧与自卑,甚至只能依靠施虐或者丧心病狂地向无力反抗的后辈做一些让人难以置信的行为来发泄自己内心的愤懑与不满,从而使内心得以解脱。
在《流年》中:“秃头的男人犹在嘀咕,像羊在反刍他昨夜的梦呓。
哥哥倒是无所谓,惯常地在餐桌下踢我的脚跟。
我无动于衷。
这种书念不成的男生喝酒时只能这样撒野来掩饰他的自卑。
别以为我不懂。
可怜的哥哥。
我睨他一眼。
可是我不同情。
”这段文字描写的是主人公“我”与秃头男子还有哥哥一起吃早餐的情境。
论黎紫书小说的叙事伦理黎紫书是中国当代最受欢迎的小说家之一,她的小说以其丰富的叙事技巧和深刻的伦理思考而闻名于世。
在她的小说中,不仅仅探讨了人物的情感和人性的复杂性,同时也涉及到了社会和人类的价值观。
本文将探讨黎紫书小说的叙事伦理,从以下九个方面进行论述。
一、伦理的概念和意义伦理的概念是什么?在哲学范畴中,伦理是研究道德的一门学科,关注的是行为规范和判断。
在文学中,伦理意义是具体通过整个故事呈现出来的理念和观点,涉及到良心、责任感、宽容、自由等方面。
二、黎紫书小说的创作背景黎紫书小说的创作背景是什么?对她如何影响了她的创作而言,影响主要是她的人生经历和阅历,如生活中的亲密关系和社会经历等。
三、黎紫书小说中的人类伦理黎紫书小说中的人类伦理主要包括社会孤立、自我价值、人间关系、个人选择、决策以及邪恶等方面。
四、黎紫书小说中的时间伦理时间伦理是黎紫书小说的一大特点,在她的小说中由于时间跨度较长经常涉及到时间伦理的问题,如时间的流逝、时代变化以及历史转变等。
五、黎紫书小说中的情感伦理情感伦理是黎紫书小说的重要元素之一,她的小说中涉及到泛爱、婚姻、亲情、友情等方面的伦理问题,如何面对情感、如何维系、如何反思等。
六、黎紫书小说中的人性伦理黎紫书小说中的人性伦理涉及到人性、道德、认知和灵魂等方面因素,如人性的复杂性、存在的困境、承认个性、不满足等。
七、黎紫书小说中的社会伦理社会伦理是黎紫书小说的重要内容之一,涉及到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主要包括社会体制、社会等级、社会制度等。
八、黎紫书小说中的环境伦理环境伦理是黎紫书小说中一个很重要的伦理主题,她关注自然保护、资源利用、生态平衡等环境问题。
九、黎紫书小说中的宇宙伦理黎紫书小说中的宇宙伦理主要关心宇宙和人类之间的界限和联系。
她关注到神秘和哲学问题,思考人生和宇宙的本质等。
1、伦理的概念和意义本提纲指出了文学中伦理的意义和哲学范畴中伦理的学科性质,有助于读者理解黎紫书小说中的伦理内涵和作用。
论黎紫书小说的叙事伦理论黎紫书小说的叙事伦理黎紫书是中国当代知名作家,其小说作品以现实主义叙事为核心,深入探讨社会、人性等问题,具有强烈的人道主义情怀。
本文将针对黎紫书小说的叙事伦理进行探讨,并通过具体案例来分析其叙事中所体现的伦理观。
一、叙事中的真实性伦理黎紫书小说的叙事以现实为基础,倡导真实性伦理,通过真实的叙事揭示社会、人性等方面的问题,对读者提供了一种深刻的阅读体验。
二、叙事中的尊重他者伦理黎紫书小说中的叙事不仅关注自身的情感体验,同时注重尊重别人的感受,呈现出尊重他者伦理。
三、叙事中的正义伦理黎紫书小说的叙事秉持着正义伦理,以强调社会公正、人人平等为核心,体现作者自己的价值取向。
四、叙事中的责任伦理黎紫书小说中的叙事彰显了责任伦理,作者从社会责任和个人责任两个层面入手,让读者思考自身的责任。
五、叙事中的信仰伦理黎紫书小说的叙事中呈现出一种信仰伦理,通过对细节和人物塑造的描写,体现作者对人道主义的哲学信仰。
六、叙事中的自由伦理黎紫书小说中的叙事旨在呼吁自由伦理,通过反思旧有的社会秩序和道德标准,重申人的尊严和价值,主张个体自由发展。
七、叙事中的关爱伦理黎紫书小说的叙事中不仅体现出对人类的关注,同时呈现出家庭、亲情、友情等生命之间的连结,体现关爱伦理的精神。
八、叙事中的美德伦理黎紫书小说的叙事强调美德伦理,倡导正直、勇敢、善良等美德的崇尚和实践。
九、叙事中的传统伦理黎紫书小说的叙事中也包含着传统伦理,如对家庭的珍视、对传统文化的尊重等,强调文化传承的重要性。
通过以上九个方面的分析,可以看出黎紫书小说中深刻的叙事伦理,是揭示现实问题、倡导人性关怀、反思社会现象的重要参照,为人们提供了一种深刻的精神滋养。
1. 叙事中的真实性伦理黎紫书小说的叙事以现实为基础,旨在切实反映社会现象,繁衍生活的艰辛,人性的扭曲等问题。
从作家这个角度来看,真实性伦理是作者必须遵循的规范。
在展现社会现象、批判社会黑暗时,黎紫书小说始终以真实为基础,并以真实的方式来呈现作品中的人物和事件。
刘 俊一、“黑暗”以及“黑暗”的根源2020年,黎紫书出版了她的第二部长篇小说《流俗地》 (大陆版2021年出版),此时距她第一部长篇小说《告别的年代》 (大陆版2012年出版)出版已有十年,再往前,离为她赢得“得奖专业户”声誉的短篇小说集《天国之门》 (1999年出版)和《山瘟》 (2001年出版)的出版已过去了21年和19年。
如果再加上黎紫书的微型小说——分别是《微型黎紫书》 (1999)、《无巧不成书》 (2006)、《简写》 (2009)和《余生》 (2017),一路走来,经过二十多年创作历史/经验的积累,黎紫书的小说书写一步一步地迈入了2020年的《流俗地》。
今天,当我们阅读、理解和分析《流俗地》时,面对黎紫书数量质量都颇为可观的创作实绩,恐怕不能孤立地来认识她这部新的长篇小说——只有把《流俗地》放在黎紫书小说创作的历史脉络中来加以考察,才能透视出它对于黎紫书乃至马华文学的价值和意义。
黎紫书在她的“早期”代表作《天国之门》和《山瘟》两个小说集中,为我们展示了一个氤氲着戾气、充满了紧张、满目见疮痍、不时遇死亡、癫狂与病态常在、压抑与宣泄并存、欲望和恐惧共生的世界。
傅承得在为短篇集《天国之门》所写的序《异数黎紫书》中,把黎紫书的小说归结为“不愉快的回忆、不安分的想望、人性的阴暗与命运的嘲弄,交织成瑰丽却难以逼视的色彩”a,并由此认为黎紫书“企图透过死亡与性爱、罪恶与救赎、沉沦与超越,去搜寻她小说人物的灵魂”b。
无独有偶,王德威在为黎紫书的另一本短篇集《山瘟》所写的评论《黑暗之心的探索者——试论黎紫书》中,也突出强调了黎紫书在小说中善于“营造一种秾腻阴森的气氛,用以投射生命无明的角落”c。
在王德威看来,“早期”黎紫书在小说中表现出的主要兴趣,集中在“探讨人性深处的欲望与恐惧”d,而“如何逃离——或吊诡的逃向——罪的禁忌与诱惑,是黎紫书小说一再搬演的主题”e。
王德威认为“马华移民的殖民、独立、起义经验,丛林内外的垦殖迁徙,乃至华族社会的日常生活,都化为一场场舞台式装置,移托黎紫书对马华‘黑暗之心’的探勘”f,而《山瘟》“所收八篇作品看来并不相属,惟有在前述‘黑暗之心’的版图上,才能看出它们彼此呼应的位置”g——也就是说,“黑暗之心”是构建起《山瘟》中不同小说间关联性的一个基本“元素”。
论黎紫书小说的叙事伦理黎紫书是中国的一位当代小说家,其作品刻画了中国社会的各种问题和矛盾。
在其小说中,叙事伦理是一种重要的因素,它在小说构建和人物塑造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本文主要从叙事伦理的角度来探讨黎紫书小说的艺术特点。
具体而言,将从以下九个方面来进行研究:一、现实主义叙事伦理黎紫书小说的叙事手法大多基于现实主义,通过真实的情境和诚实的叙述展现中国社会的各种问题。
作者把现实主义叙事伦理运用到了小说的各个层面。
二、伦理和人性黎紫书小说中的人物伦理和人性描写一直是其创作的重点。
作品中许多人物的演绎和塑造,涉及到伦理和人性等方面的问题。
这种刻画在小说中起到了重要作用,能够引导读者去思考人性及其在社会生活中的影响。
三、叙事伦理与道德问题道德问题一直是文学作品关注的话题,黎紫书小说中也不例外。
小说中许多情节和人物的刻画牵涉到道德问题,其中包括道德伦理和品行道德等方面。
四、伦理与文化价值黎紫书小说中的伦理表达体现了浓厚的文化价值。
作者通过小说的情境、人物和其他方面来展现中国的文化价值观,这种文化值观对于小说中的人物塑造和情节发展起到了重要作用。
五、角色伦理与人物冲突人物之间的冲突也是黎紫书小说的一个重要方面。
在小说情节和人物塑造中,作者运用各种伦理手法刻画了角色之间的冲突,最终让这些冲突推动小说情节的发展。
六、情感伦理情感伦理是黎紫书小说中的另一个重要因素。
小说中的情感关系多样复杂,作者在情感表达上追求真实而又细腻,通过各种情感细节刻画出许多人物的生动形象。
七、时间伦理小说中的时间伦理也是包括主观和客观两个方面。
作者运用时间的跳跃和拓展来加深人物的刻画和情感表达。
同时,时间上的处理也对小说的叙事和情节发展起到了重要作用。
八、空间伦理空间伦理是黎紫书小说中一个重要的叙事因素。
作品中的空间描写非常细腻和生动,空间的传递和转移也为故事情节的发展提供了动力。
九、性别伦理最后一个探讨的方面是性别伦理。
作品中女性的形象刻画具有强烈的现实主义特征,许多人物的性别问题也成为小说中的一个重要话题。
解析黎紫书短篇小说中的符号取向关键字:黎紫书;野菩萨;短篇小说;叙述学作为一名笔触敏锐的马华女性作家,黎紫书的小说存有独特的韵致和气息,无论是其小说故事本身还是叙述风格,都有很多值得我们去研究和挖掘的地方。
诚然,马华和女性的双重身份的确能给黎紫书带来很多小说文本以外的瞩目,这也是黎紫书在叙述视野和作品营销上的优势,但是即便抛开这地域和性别的边缘与弱势引来的关注与新奇,黎紫书的小说依然是极具个人书写魅力并且耐人寻味的。
《野菩萨》是黎紫书最新的短篇小说集,收录其2001至2021年间创作的十三篇短篇小说,题材风格多样,对检视一个作家的创作之路而言很具有代表性。
本文就以该小说集《野菩萨》为标本,力图以小见大、见微知著,通过具体分析小说集突出的符号化实际运作,更加明晰地认识、理解和把握黎紫书及其小说。
本文将先从《野菩萨》中的小说的叙述角度出发,去剖解黎紫书小说在叙述视角上的新意与特色。
一、第二人称“你”的视角运用在《野菩萨》里面,有多达八篇小说用“你”这个第二人称代词直接参与到小说的行文叙述中,由此可见“你”这个符号及其背后的语言意义有多受作者喜爱和器重。
在《国北边陲》《生活的全盘方式》以及《未完·待续》三篇中,“你”是叙述视角和故事人物的结合,“你”在各自的小说世界里讲述着各自的经历遭遇和感知经验。
由于第一人称的自觉缺位,这里的第二人称视角叙述就代替了“我”,成为了全知视角或者有限全知视角。
有限全知视角的情况,像《生活的全盘方式》中“你”和于小榆的第三人称叙述视角交错结合,共同拼凑成一个全知视角,它同样构成一种凌驾在故事之上的通盘审视。
哪怕在故事里“你”是纠结的、困惑的,比如《未完·待续》中的主人公“你”为了按图索骥寻找父亲和父亲背后那个写小说的女人而尝试走进女人那亦真亦幻的世界时,在作者刻意描绘的那个真实与想象交织的世界里,“你”产生了意识的跳跃和模糊混淆。
但是主人公“你”在叙述角度上仍然是浮在小说故事上面的,因为用意识流表现现实世界的不可解性就是该小说的写作目的,而通过主人公“你”的叙述,小说已经完成了诠释写作目的的义务。
72摘 要:黎紫书是马来西亚土生土长的新生代70后华文女性作家,她的短篇小说集《出走的乐园》及《野菩萨》不仅体现了女性书写,而且有近一半的作品使用男性视角讲述各种形形色色的人物和故事。
这一书写特点与作家本身的成长经历有关,同时也让她的作品更深刻地完成对人性的解读。
关键词:黎紫书;女性书写;男性视角中图分类号:I3/7 文献标识码:A一、 引言黎紫书是马来西亚土生土长的新生代70后华文女性作家,也是花踪文学奖设立以来获奖最多的作家,包括三届马华小说首奖、四届小说推荐奖、一届世华小说首奖以及一届散文佳作奖。
目前为止,她出版了一部长篇小说、四部短篇小说集、四部微型小说集、两部散文集、一本个人文集。
对于新生代的年轻华人女作家来说,黎紫书在文学创作上所取得的成绩是相当大的。
正如王德威所言:“作为一位马华作家,黎紫书应该还有太多熟悉材料得以书写;而作为一位马华女作家,她现阶段的成绩,已然可与英年早逝的商晚筠抗衡。
”(王德威,2001:8)黄锦树也曾称“黎紫书三十岁之前的文学成就,在文学精品不多的马华文坛,其实可说已超越了大部分的马华写作人。
”(黄锦树,2012:3)黎紫书笔触敏锐,她的作品表现了或隐或显的女性意识和女性立场,从女性的视角审视社会中的各种人与事。
在故事的讲述过程中,她的作品采用了多种叙述视角,含第一人称、第二人称、第三人称及同一作品的多视角叙述等。
此外,在叙述者的性别上,作为女性的黎紫书同时使用了男性的视角。
尽管作家的创作依靠想象和虚构,但男性与女性之间在理解和思维认识上是否可以相通?对异性理解的深度可以与对同性的理解等同吗?有人认为男性作家笔下的女性永远是女性视野中的女人,而女性作家笔下的男性永远是女性视野中的男人,所以在故事的叙述中一般作家还是以自己的性别来进行讲述。
但黎紫书并不拘泥于这种固化的写作模式,在写作中频繁使用了男性视角。
这种创作上的新尝试,体现了她不满足于对故事本身的完整收稿日期:2017-4-12作者简介:龙森祥,玉林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副教授。
作者: 刘诗宇[1]
作者机构: [1]中国作家协会创作研究部
出版物刊名: 当代作家评论
页码: 162-168页
年卷期: 2021年 第6期
摘要:马来西亚作家黎紫书的《流俗地》,是近年来难能一见的汉语长篇小说.黎紫书以自己的出生地"锡都"怡保为背景,写出了久违的绵密、氤氲的人情世故.小说洋洋洒洒,篇幅接近500页,但那种人生海海的密度感,又让阅读这篇作品的过程有了远超500页的宽广之感.故事情节在"现在"和"过去"之间反复跳跃,生生死死、来来往往,时间在这里未必按照线性流动,反而像是星球运转时周而复始的圆,或石子落入静水后激起的一圈圈波澜.。
南方文坛2021.6Southern Cultural Forum一“新南方写作”的实践与历史其来有自,但迟至2018年,在杨庆祥等学者和作家的讨论下,“新南方写作”才由自发的零散论述进入自觉的理论建构①。
其中,《南方文坛》2021年刊载的“新南方写作”专辑可谓一次集体亮相②。
何谓“新南方写作”?它在文学地理上指的是“向岭南,向南海,向天涯海角,向粤港澳大湾,乃至东南亚华文文学”③。
其次,以汉语为最大前提,“新南方写作”对既有文学史叙述有所更新,它以捍卫“汉语书写主权”的姿态,对“华文文学”(以黄锦树等马来西亚华文小说家为代表)和中国现代文学史的关系做出辩证性思考。
因而,杨庆祥指出,“新南方应该指那些在地缘上更具有不确定和异质性的地理区域”,其重要向度是“要通过持续有效的书写来建构经典性,目前的创作还不足以证明这一经典性已经完全建构起来,而新南方写作概念的提出,也是对这一经典性的召唤和塑形”④。
杨庆祥所论,旨在矫正将华文文学孤悬于中国现代文学史(汉语史)之外的“进化论”与“离散论”观点,并提出以“地理性”“海洋性”“临界性”“经典性”为标志,重新界定“新南方写作”。
因此,“新南方写作”寻求的是“地理的与精神的同一性”,代表的是“基于文化价值共同体的想象性整合”⑤。
“新南方写作”召唤的是对“南方”(岭南、粤港澳大湾区、海南和东南亚新加坡等“南洋”地区和国家)现实经验新的想象和叙述,也是对旧的文学秩序的打破和重塑。
在此理论的烛照下,笔者将马来西亚华人小说家黎紫书的《流俗地》纳入讨论,以期检视“新南方写作”的“经典”如何可能。
黎紫书是“马华”文学的后起之秀,其早期创作擅长“后设小说”(即“元小说”,meta-fiction ),首部长篇小说《告别的年代》(2010年)和微型小说集《微型黎紫书》(1999年)、短篇小说集《野菩萨》(2011年)等,便是此阶段的代表。
写作二十余年后,黎紫书找到了独属于她的文学“飞地”和福地。
暴虐的对抗者作者:滕海涛来源:《文存阅刊》2020年第15期摘要:黎紫书是当代马华文学的一个异数,也是骄傲。
其小说塑造了众多经典的女性形象,与东南亚其他国家(如印尼、菲律宾)的女性作品格调迥异,充满撕裂体验和暴力冲动,毫无传统女性的沉静与温婉。
本文将从女权主义的角度入手,以文本细读的方式,对黎紫书作品中的女性形象进行女性主义的角度进行解读。
关键词:女性主义;对抗黎紫书作为土生土长的马华作家,其阴冷、荒诞、绵密丰富的“黎紫书式”的语言等成为研究学者高度关注的对象,被现代文学权威学者王德威称为“黑暗之心的探索者”①。
她的作品中的角色,基于女性作家的基本冲动,她精心描摹马华女性身处的家庭和社会环境,追寻她们命运的去处,找寻马华女性解决困境的出路。
以女性主义相关理论对黎紫书小说作品中创造的女性形象进行分析,挖掘人物形象深层而多重的情感意义、历史轨迹和文化装置等,将更有助于研究者对异域文化语境下女性意识的文字体验和文本中的历史背景的重新探讨与审视。
“如果说黎紫书的小说存在女性主义文论的阐释空间,那应该体现在它对个体存在合理性的深刻质疑和对抗性的表达模式。
”②一、短篇中的男女暴虐对抗《蛆魇》的主人公:继父和母亲生下的阿弟最初唤我姐姐,我总是不应声,这显示“我”潜意识里也仇视阿弟。
阿弟半夜发高烧,“我像着魔似的背着阿弟到后院淋雨”,因此导致阿弟从此变成白痴。
接下来继父的哮喘发作,我慌乱地偷拿起毒药就往继父的嘴里灌去,继父暴毙,我“忍不住爆裂了一声冷笑”。
整个过程其实阿弟都看在眼里,我担心阿弟会揭发这件意外,不断恐吓阿弟别说出去,但阿弟虽然呆痴,却显然记忆犹深。
我站在阿弟的后面“心里萌生杀机”,欲使力要把阿弟推进眼前的湖里,哪里知道阿弟突然俯身前倾捡红花,我使力过猛,反而最后是我不慎掉进湖里溺毙。
女魂发现自己的死亡没有人关心,最让女魂惊心动魄的是发现原来暗地里阿爷时常强迫阿弟为他口交,女魂震惊地只是看到“数以亿万计的白蚁正孜孜咀食着这间百年老屋”,这是贯穿整篇小说的主要意象“蛆魇”。
引言黎紫书曾被黄锦树誉为“自有马华文学以来最大的传奇”①。
其“传奇性”不仅在于她自学成才且获奖无数,更在于作者不拘囿于传统成规,而于横贯古今的时间脉络中谱写出各式各样的人、情、世、故。
然而正如王德威所评述,“营造一种浓腻阴森的气氛,用以投射生命无明的角落,尤其是她的拿手好戏”②,黎紫书小说中的历史回忆和现世人生,都仅仅是展示人世生存的阴暗与沉闷,以及人性隅角中的欲望与恐惧的试验场。
在她笔下,世界阴冷而黑暗,不同时代的底层华人始终受制于性别、身份、历史和文化的规范界限;人物生存于文明与野蛮、真实与虚幻、自我与他者之间的危险阈限,萎缩而压抑的身心皆被欲望和焦虑所侵占。
最终,人物或以暴力和死亡突破困境,造成更加残忍血腥的罪恶,或是无奈地选择隐忍和逃离,企图寻获救赎之路,却诡异地导向心灵的放逐和空虚。
人性善恶与生存焦虑无疑是黎紫书最关注的创作主题,作品总体呈现出阴冷而诡异、纤深而暴烈的美学风格。
这些创作特征和源于18世纪中后期的哥特文学传统有诸多相似之处,其小说的主要内容和形式手法皆带有明显的哥特式形态,如阴郁封闭的空间氛围、或强大或病态的哥特式主人翁、诡异环境中滋生的焦虑性情感、虚实互涉手法、暴力书写等。
作者孤身潜入人类心灵的欲望深渊,探索处于现代焦虑性生存状态中的人类所展露的极端性行为,并通过诸多表面化、具象化的黑暗元素,创作了“另一种异端邪说”③。
一、封闭中的压抑:空间意象的哥特式呈现英国评论家克里斯·鲍迪克认为,哥特式文本必然包含“封闭空间中的幽闭恐怖感所引发的恐惧心理”④。
传统哥特文学以幽灵古堡式封闭空间设置为核心,营造出典型的哥特式阴暗恐怖氛围,以此对应人物在焦虑性生存处境中饱含压抑和恐惧的内心情感。
可以说,心灵与世界相互映照、互为镜像所展露的黑暗与恐怖是古老哥特文学传统最典型的特征之一。
黎紫书小说中的空间场景和人物内心呈现出明显的哥特式风格,几乎所有故事都发生在阴暗压抑的封闭式环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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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eiz论黎紫书小说的三重色彩(一) 摘要:黎紫书是近几年来马来西亚华文写作者中的佼佼者。
本文通过分析黎小说中的本土色彩,魔幻色彩和死亡色彩,阐明在这三重色彩的互相融合和交织下,黎紫书的小说呈现出的独特的艺术品质。
关键词:黎紫书;本土色彩;魔幻色彩;死亡色彩马来西亚籍女作家黎紫书进入人们的视野其实只不过是近十年来的事。
1995年,24岁的她以一篇《把她写进小说里》获得第三届花踪文学奖马华小说首奖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花踪文学奖小说推荐奖、花踪文学奖世界华文小说首奖、台湾联合文学奖短篇小说首奖、马来西亚全国微型小说比赛首奖、马来西亚杨忠礼文化月短篇小说首奖、马来西亚云里风年度优秀作家一等奖及冰心世界文学奖(小说)佳作奖等等均让其收入囊中。
她的中短篇小说结集出版的有《天国之门》、《山瘟》、《出走的乐园》。
如今,这位先在故乡马来西亚大放异彩,后又在台湾及世界华文文学界获得好评的年轻女作家,俨然成了东南亚华文文学圈里炙手可热的新星之一。
著名的文学评论家王德威说:‚不论是书写略带史话意味的家族故事,或是自描现世人生的浮光掠影,黎紫书都优以为之。
而营造一种浓腻阴森的气氛,用以投射生命无明的角落,尤其是她的拿手好戏。
‛的确,黎紫书的小说取材广泛,她的笔下游走的是各式各样的人物:迷恋书法老师的17岁少女、叛逃离家的少年、丛林里骁勇善战的人民英雄、旧日州府花街中唱戏的传奇女子、夜行火车上的寂寞旅人、被家庭琐事困扰的中年主妇……而由他们所牵扯出的一个个或历史或现实的故事在时空中流转,错置,回忆、想望、人性、命运,透过女性独特的经验,细腻生动的感性体验和灵敏睿智切人生活的角度,交织成炫目夺人的色彩。
在这些色彩中首先吸引大家的就是小说的本土色彩——南洋风情。
一、本土色彩文学的地域性是作家创作时无法撇清的标签之一,而强调本土色彩,一直都是新马华文文学的聚焦点。
余光中在论及马华文学创作时指出,马华作家只有把自身所处的社会和地理环境写出来,马华文学才有其本身的价值。
001[摘 要] 黎紫书作为一名出生于马来西亚的华人作家,她的短篇小说多次获得花踪文学奖马华小说首奖,逐渐成为近几年来马来西亚文坛备受瞩目的新星之一。
她在小说中打乱了一般写作的线性时间发展,用出其不意的插叙、倒叙将不同时空中主人公的状态、思想展现给读者,同时在小说中的不同时间段营造了许多不同程度的封闭空间,又在封闭空间中加入许多不同的观念,使小说在不同的时间洪流里于一方封闭空间中造成丰富的未来可能性及不同观念间的冲突,用不同的不可控因素使原本平衡的日常生活畸变,成为不同的“异质空间”,塑造了一个又一个魔幻的小说世界。
[关 键 词] 黎紫书;异质空间;马华文学;第三空间黎紫书小说中的异质空间书写王小玲黎紫书作为一名出生于马来西亚的华人作家,她在写马华题材小说时不同于其他蕴含着强烈中国文学意味的马华题材小说家,她尽量增加了马来西亚地域的风土人情,融入了中国、马来西亚间不同的生活观念,展现了华人在马来西亚生活的真实风貌。
而马来西亚又是一个多元民族国家,不同种族文化、思想观念之间的冲突便是黎紫书从小生活的背景,这也奠定了黎紫书小说中各种冲突与矛盾的基石。
除此之外,黎紫书发挥天马行空的想象,将人物置身于不同的时间洪流中,又将主角封困在不同的空间中,灵活地用各种意象使原本日常的生活逐渐发生畸形的变化,塑造出不同的异质空间,放大了主人公内心的情感,甚至让读者能够通过有限的文字达到仿若置身其中、切实感受主人公心中复杂的情感境界。
一、异质空间异质空间也称为“第三空间”(Third Space),是美国学者爱德华·W.苏贾(Edward W. Soja)提出并运用的一个重要跨学科批评概念,其意义在于以不同的方式思考空间意义。
首先,作为人文地理学的一种变革性方法,“第三空间”激励人们以不同的方式来思考空间意义。
其次,作为一种后现代文化政治的理论与实践,“第三空间”体现了后殖民主义对文化帝国意识形态的抵抗以及女性主义对父权中心主义传统的颠覆。
以诗意之心,烛照生命微光——评黎紫书长篇小说《流俗地》雪 樱读长篇小说就是读一个社会或地方的心灵史和发展史,就是读弥漫生活深处的烟火漫卷或悲欢离合。
黎紫书的长篇小说《流俗地》,为读者们带来不小的惊喜与感动,字里行间内蕴着打动人心的精神力量。
《流俗地》的核心故事并不复杂,讲述盲女古银霞与一座马来小城的悲欢故事,她用细腻的笔触勾勒出一幅底层社会向善向暖的“浮世绘”长卷,以“楼上楼”小社会为中心打开马来华人世界的生活之窗,于数十年历史深处掘进生命微光,洞察世态炎凉、溯洄童年时光、定格爱恨情仇、阐释风俗与况味,读来犹能引人共鸣、兴发情志,给人以回味不尽的文化思考和审美精神。
一、黎紫书的“野心”与创新长篇小说家大都像野生动植物,具有强大的韧性和吸纳能力。
通读这部小说,人物错综交织、情节支脉跌宕、细节侧笔繁多,关二哥、马票嫂、保华哥、顺利嫂、小姑莲珠、女佣玛娃、印度小姐妹等小人物林立,给人眼花缭乱的视觉冲击感和逼真感,市井气、俚俗味、众生相扑面而来,如她在后记中所说,“拿《红楼梦》来说自然是过于托大了,曹雪芹这小说里头哪怕一个丫鬟都内容提要:黎紫书的《流俗地》堪称华语文学世界的“现象级”,她以家乡怡保为背景讲述一个盲女和一座城的故事,蕴藉乡恋、眷恋、爱恋,以及历经生老病死和社会动荡后的伤痛,勾勒出一幅底层社会向善向暖的浮世绘,彰显她的“野心”和创新。
与此同时,“盲女奇遇记”又是多元族群社会众嚣语境中的文化镜像,以“诗意之心”烛照生命,让悲悯之光照进现实,犹如打开人性的盲盒,窥见人性的共通点和平等心。
流俗又不俗,斑斓又丰盈,黎紫书以这部长篇小说完成了灵魂重构,不仅是女性的救赎与爱,更多的是回味不尽的生命意涵。
关键词:黎紫书 流俗地 诗意之心 生命微光比《流俗地》里任何一个人物风雅而有逸趣。
可我既然要着墨于流俗之地,自然追求的不是风雅,而是‘风俗’。
”她既是为书名正名,强调“流俗”并非贬义,而是世俗人情,正如毕飞宇所说,“没有世态人情这根俗骨的支撑,小说叙事就无法真正站立。
黎紫书本名林宝玲,1971年出生于马来西亚的怡宝。
1993年从霹雳女子中学毕业后即进入报界服务,由诗入散文再到小说,小说则有微型、短篇而至长篇。
至今已出版短篇小说集《天国之门》《山瘟》《出走的乐园》以及《野菩萨》;微型小说集《微型黎紫书》《无巧不成书》《简写》;散文集《因时光无序》《暂停键》;《花海无涯》(编著的评论集)、《独角戏》(个人文集)等。
她的作品多次获奖,在马华作家中有“得奖专业户”之称,从1995年到2011年,她几乎每年或隔年就会在马来西亚或台湾获得一个文学奖项,至今她获得的各类文学奖项已有近二十项。
众多的文学奖项体现的是黎紫书的创作实力,也证明了她在马华文坛乃至世界华文文学中的地位。
黎紫书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告别的年代》2010年由台湾联经出版公司出繁体字版,出版当年即入选《亚洲周刊》年度中文十大小说,2011年获第十一届花踪文学奖及《中国时报》开卷好书奖,2012年国内的新星出版社出简体字版。
一部马来西亚华文作家创作的小说,出版后在海峡两岸及香港、澳门地区引起如此巨大的反响,不能不说《告别的年代》既是马华文学在21世纪的重大收获,也是黎紫书在世界华文文学领域创造的又一个神话。
在人们过去的印象中,黎紫书以短篇小说见长,而这次她在长篇小说领域初试身手,也能一鸣惊人,可见在《告别的年代》中,黎紫书既延续了她以往小说中的一贯特质,同时也肯定提供了某种令人惊异的亮点。
那么,这些个亮点,到底是什么呢?要弄清楚黎紫书在长篇小说中新增了什么亮点,首先就要知道她在短篇小说中,具有什么样的特质。
王德威在评价黎紫书的短篇小说时,认为“如何逃离———或吊诡的逃向———罪的禁忌与诱惑,是黎紫书小说一再扮演的主题”譹訛,“营造一种秾腻阴森的气氛,用以投射生命无明的角落,尤其是她的拿手好戏”譺訛,因此王德威判定黎紫书是一位“黑暗之心的探索者”譻訛,“她更有兴趣的,毋宁在于探讨人性深处的欲望与恐惧”譼訛。
这样的一位作家,当她开始进行长篇小说“探险”的时候,她是不是还在延续“黑暗之心”的探索呢?按照黎紫书自己的说法,“我在这小说里……也看见了过去在我的小说中不断出现的摆饰与命题:梦,阁楼,镜子,父亲,旅馆,寻觅与遗失”譽訛,“我只能是我自己了。
《流俗地》读书有感黎紫书的文字功底深厚,其笔触稳健、扎实,令人赞叹。
尤为可贵的是,她对小说结构的驾驭能力。
每一章都犹如一个独立的短篇小说,却又通过非线性叙事巧妙地贯穿全文,使各个章节相互关联、环环相扣。
在阅读过程中,读者仿佛置身于书中的世界,与人物一同经历岁月的磨炼。
这部以群像为主题的小说并未刻意渲染苦难,也没有过于悲情的笔触,反而给人一种宁静的阅读感受。
在作者的笔下,生活中的平凡与坚韧得以展现,使读者能够自然而然地静下心来,感受故事的韵味。
小说以盲女银霞为主角,讲述了三代人在平凡生活中的故事。
我们以旁观者的视角,深入了解银霞及其周围的人和事。
银霞对自己的残缺感到遗憾,然而她拥有世界上最好的两个朋友——细辉和拉祖。
毋庸置疑,拉祖和细辉都对银霞怀有特殊的感情,而银霞对他们两人也同样有着深厚的喜爱。
尽管她心知肚明,但她却并未意识到自己的美丽。
银霞遭遇侵犯的悲剧也正源于此。
相较于热情聪慧的拉祖,细辉性格较为懦弱和谨慎。
对于这样的人而言,自然难以勇敢地迈出追求美丽盲女的一步。
小说的结构规整独特,作者在开篇就描绘了一个从未露面的人物“大辉”,并在各个短篇中穿插与他相关的故事。
这些故事包括他辜负的女人、脾气暴躁的妻子蕙兰以及因他而跳楼身亡的女学生等。
直至故事的结尾,银霞说她又“看到”了大辉,但作者并未明确交代他是否归来,也许他早已不在人世。
“南乳包”这一章节将马票嫂的故事呈现于读者眼前。
为了摆脱恶毒的婆婆和小姑子,她毅然决然地带着孩子离开。
直至有一天,她回来向前夫索要一个南乳包给孩子吃却被拒绝时,她才恍然大悟,自己并非主动选择离开,而是“被陈家一脚踹开的”。
在后续的情节中,南乳包成为了一个象征,代表着无法回归的往昔生活。
此外,拉祖也曾数次向银霞提出相同的问题:“迦尼萨断掉了哪一根象牙?”“右牙,断掉的右牙象征着迦尼萨为人类做出的牺牲。
”“你看啊,银霞,迦尼萨断一根牙象征着牺牲,所以那些生来就缺少一条腿或一只胳膊,或有其他残缺的人,必定在前世为他人做出了牺牲。
黎紫书小说新解读
作者:刘小波
来源:《青年文学家》2012年第30期
摘要:黎紫书是当今马华文坛大红大紫的作家,尤其是在《告别的年代》荣膺多项大奖并在大陆发行之后,大陆作家读者乃至整个华语文学圈都知道了这一个名字。
在文学土壤异常贫瘠的马华文坛,黎紫书创造了一个神话。
黎紫书的小说叙事迷幻,构思奇特,思想深刻。
身份意识在她的小说中尤为明显,无论是早期的中短篇小说,还是2012年出版的首部长篇《告别的年代》,都流露出一个“流民”作家对身份的找寻与焦虑问题。
本文从身份这一角度入手,用符号身份的知识阐释她在小说所进行的身份找寻以及随之而来的身份焦虑,以期更准确客观地解读黎紫书的小说。
关键词:黎紫书;小说;身份问题;认同焦虑
作者简介:刘小波(1987-),男,四川广元人,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2011级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
研究。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2)-21-0-02
在二十世纪世界范围内的汉语(华文)文学构成中,女作家的创作是个极富实绩的部分。
虽然她们的作品表现侧重各有不同,艺术形态资质各异,但在表现女性的内心感受、心里流程、情感世界、生存处境方面,却有着某种一致性。
【1】毫不夸张地说,女性作家撑起了马华文坛这片天。
马华文坛是一块贫瘠的土地,屈指可数的作家在上面辛勤耕耘着,尤以女性作家居多。
进入新世纪以来,黎紫书的名字频频现于文坛。
作为新生代作家,其作品本土特色更加凸显,但由于作者作为女性这一特殊身份,同时又具有流散华人的身份,双重的“边缘化”身份使作者不断在寻求主流身份的认同与皈依,在寻求无果之时便感到深深地焦虑,无论是她的作品题材、感情基调,还是叙事手法无不深深打上了这一印记。
黎紫书的小说就是身份认同的叙事书写。
在身份转变、身份建构的漫长过程中,通过华裔族群流散性描写并以此展现“他者身份”和边缘化身份,建构其离散话语,从而导致作家由如何定位自身身份而产生“认同焦虑”。
“身份是任何自我发送符号意义,或解释符号意义时必须采用的一个角色,与对方、与符号文本相关的一个人际角色或社会角色。
人的任何活动都采取一种身份,人不可能以纯粹的抽象的自我进行意义活动。
在表达或接受一种意义时,任何自我都无法逃避采用一种身份”。
【2】黎紫书的小说在发送与解释符号意义的时候采取的就是寻求身份的策略,当她苦苦找寻
无果时便用小说文学的形式将这种身份焦虑表达出来。
黎紫书的意图意义在于寻求文化身份的认同,我们只有用身份皈依进行解码。
身份焦虑的第一层原因来自于马华文学自身的边缘性。
虽然作者企图用自己的创作改变这一现状,但是“边缘性”依旧是主流。
在早期的作品中就已经隐现。
马来西亚建国后,华裔移民取得了大马的公民权和身份证,这意味着离散着身份的终结,然而领导者的单一文化国策却导致了“一部分华裔族群因不认同此等偏差政策而相继旅居或移民他国继续华裔族群的离散经验。
”【3】在《告别的年代》中身份问题更为明显,甚至选择长篇这一体裁就和身份问题有关。
《告别的年代》被作者宣称是“想象中的想象之书”。
小说从513页开始,840页结束,513页之前发生了什么作者并没有书写,读者可以想象,840之后也是如此。
但而书中描写的生活都是几代马来西亚人最真实的写照,甚至在生活中都有原型可找寻。
为什么要被冠以“想象”二字?这又不得不提到“殖民”这一敏感词汇了,马来西亚甚至整个东方,都是西方世界想象中的世界,“被扭曲被肢解的想象性东方成为验证西方自身的他者,并将一种虚构的东方形象反过来强加于东方,使东方纳入西方中心的权利结构,从而完成文化语言上的被殖民的过程。
马华文学一直强调的独特性建立在本土文化基础上,接受现代性理念,但必须超越现代性的西方性维面。
除了现代性理念为马华文学设置的“存在的焦虑与危机”外,现代性中所包含的西方性,也是马华文学独特性所必须回避的。
【4】摆脱西化就不得不向中华“寻根”,这只是焦虑的变体。
黎紫书一贯追寻的身份认同和马来西亚殖民地历史关系密切,她的小说是内敛的,同时也是深刻的。
从“后殖民主义”这一角度关照之下,更能体现作为曾经被殖民而无法找回的身份焦虑。
“后殖民主义诸种理论,旨在考察昔日欧洲帝国殖民地的文化以及这些地区与世界其他各地的关系。
也就是说,主要研究殖民时期之“后”宗主国与殖民地之间的文化话语权力关系,以及有关种族主义,文化帝国主义等新问题。
【5】紫书的身份焦虑之后就是对这样的问题思索。
《告别的年代》更是如此,探讨整个华族的命运,以及为摆脱宗主国舒服而选择告别,无奈这却是一个痛苦的历程与经过。
在小说中的表现就是作者不断站出来指出小说写作的种种,在解构作者的同时解构了身份。
自《告别的年代》出版后,对黎紫书的研究也有了新的阐释空间。
因为只有完整的涉足多种题材创作特别是长篇创作,才能真正从整体上研究作家。
《告别的年代》书写的是三个叫做杜丽安的女人串联起来的故事,展现出三代人的共同记忆、一个家族的历史、一个种族的集体记忆。
小说以513也开始,一再强调的五月十三日,并且明确那标示大马当代政治史上的分水岭、发生于一九六九年五月十三日因国阵选举失利引爆的种族冲突的513事件;而在小说的开始部分采取的是生活流似的叙事,那些天是一个大日子,大选之前的情景没有书写,反而是大肆渲染一部电影在当时引起的轰动效应,小说开始着重描写的只是一个候选者因为正在看一部色情电影而心脏病突发猝死,这样的解构策略消解了513,也消解了作者的之前的身份认同。
为什么要写长篇,为什么要告别,告别的又是什么,这些似乎构成了一个巨大的隐喻,告别漂泊,回归母体,告别流散,找回自己的身份。
全球化进程一步步加剧,很多东西都在不经意之间消失了,也许是某种习俗,某种语言,某种神秘的仪式活动,甚至来不及说声告别。
海外华文作家普遍染上一种流散意识,脱离了母体文化之后的流亡性。
作为女性作家除了流民身份之外还背负着女性的视角。
本文从女性视角分析黎紫书小说创作的流亡与女性双重身
份的焦虑,揭示其小说创作的深层意义。
身份焦虑的后果是人格分裂,于是产生了一部小说三个人,叫同一名字,这是性格分裂的结果。
在身份缺失之后,作家隐去了身份,用一种元小说的方式将自我形象模糊,也将身份认同问题掩盖。
《告别的年代》之所以会对如此的结构入迷,更深层的原因是对“寻找”这一主题的执迷。
寻找本身有个必然的前提,那就是“失落”。
显然我总是在怀疑我们从生下来便一直在遗失着什么(也有可能是我们放弃了什么),而长久以来我总认为人们活着有大部分时间只是在不同的环境以及多重身份之间“寻觅”那些已被意识却无法确知其意义和价值的遗失物。
这里失落的是身份,而找寻的也是身份,苦苦寻觅无果就出现了小说中的“身份焦虑”。
由于身份的飘忽,小说的作者、叙述者、主人公也变得飘忽不定,因此出现了一篇小说出现三个同一名字的情形。
以至于不得不选择元小说这一叙述策略。
元小说(metaficition),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威廉·伽斯提出,其特点是小说和评论之间的边界线,揭示虚构的本质,主题、形象、情节不确定,也被称为后现代小说。
在身份不确定的情况下只有转向元小说这样叙述身份模糊的方式,这样的叙述没有任何话语权可言,小说本是发布话语的载体,身份难以明确的作家往往放弃这种权利,转向另外真实。
他们所津津乐道的真实乃是一种语言效果,或者说,乃是通过语言而造成的一种综合文化效果。
毋宁说,玩起了语言游戏,丧失了小说应有的效用。
但是也应看到另外的一面,诚如华莱士·马丁所言,“小说是一种假装,但是他的作者们坚持让人们注意到这种假装,他们就不再假装了”。
在早期的《把她写进小说里》是一篇有意为之的元小说。
在一开篇就将自己男性的身份暴露出来,置换叙述者身份,明确男性视角下的女性命运。
《告别的年代》里继续进行着这样的书写。
元小说是叙事话语谈论叙事本身,这种谈论使叙述者超出叙述的框架边缘,叙事话语的意义被置入括号悬隔起来,叙事者后退一步而将小说本身当成了谈论对象。
这种策略是源自作者对自身身份的迷茫与焦虑,因此隐去了叙述者,让作者不断消解叙事。
海外华文文学的研究渐趋整体性构建,作为其主要组成部分,马来西亚华文文学是绕不开的一环,黎紫书作为新一代马华文学的中坚人物更是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黎紫书在国内研究领域一直都不是沉寂的。
她在马华文学史上的地位以及在整个华文文坛的价值也只有留给时间来继续考量。
注释:
【1】黎紫书:《出走的乐园》,广州:花城出版社,2005年,第3页。
【2】赵毅衡:《反讽时代:形式论与文化批评》,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1年,第77、78页。
【3】邱苑妮:《由岛至岛,论黄锦树的返乡书写》,《世界华文文学论坛》2011年第四期。
【4】周宁:《重整马华文学独特性》,《华侨华人历史研究》2004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