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国家祭祀及国家纪念地传统追溯初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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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古代社会：从自然崇拜演化成政治社会职能
1.1祭祀天地日月、山川 古人出于对自然的原始敬畏，形成对天、地、日、
月、山川等自然力进行祭祀崇拜的传统。随着文明发 展，这种仪式逐渐演化成神权与政权统一，帝王用以强 化皇权，进行政治和社会控制的工具。
对天的祭祀，始于原始时期对日月星辰等自然力的 崇拜。商周时期，称天子乃上帝之子，祭天开始具有加 强政治统治的意味，直至秦汉之后出现封禅天地之礼，
出祈求战事胜利的多重社会功能。周代开始将山岳祭祀 常态化、制度化，形成与国家制度密切结合的一种宗教 活动—种以天命、王权为核心的政治理念。山川 祭祀也因此具有了领土和等级的概念：五岳四渎九镇四 海，皆开始作疆土象征来进行祭祀（图1）;且“天子
我国古代山岳崇拜的传统源于原始先民对自然的依 赖和恐惧。山川为人类提供维持生存的基本条件，山洪 山火等灾害也使人类产生畏惧心理，进而对自然产生崇 敬，并逐渐演化为山川崇拜。
中国名城
城市文化资本
中国国家祭祀及国家纪念地传统追溯初探*
吴唯佳程思佳于涛方
摘要：祭祀和纪念地是古今中外文化的重要载体， 国家祭祀和国家纪念地在国家的发展中起到重要作用。梳 理中国历史发展进程中国家祭祀和国家纪念地传统，从中 得知，从古至今，中国的国家祭祀体现出两个主要特征： 纪念主题从原始的自然崇拜逐步向国家政治职能象征的方 向发展；纪念的物质载体从原始的天地山川向更具有象征 意义的纪念性设施过渡。不断更迭的国家纪念主题和纪念 地形式体现出国家祭祀是我国精神文化内核的重要组成部 分。
商周开始，山川崇拜开始具有政治功利色彩。商代 人最早进行山川祭祀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后发展
图1禹贡九州山川图中的五岳 (来源：/conte nt/13/0110/14/48325_259348168.shtml )
代称，开始具备浓重的政治意味（表1 ） ［，］o
表1天地日月的祭祀礼仪
名称
定义
场所
广义指在郊外举行的各种祭祀，包括
天 天地、日月、四望、山川诸祭；
郊祀；圆丘
狭义指夏历正月南郊举行的祭天礼。
地 社稷之产生，缘于五谷崇拜；
（社稷 祭祀） 春祈社，秋报社。
天宗、公社、祖庙；
日月 春分朝祭日、秋分夕祭月。
祭日于坛、祭月于坎
关键词：国家祭祀；国家纪念地；自然崇拜；国家 政治职能
Abstract: Worship ceremonies and monuments are important symbols for many ancient and modem civilizations, and national ceremonies and national monuments ako play significant roles in the development of many countries. This research summarizes the tradition of the national ceremonies and national monuments in the history of China, which presents two main features: the first is that the memorial themes gradually develop from primitive nature worship to the synibok of national political functions, the second is that the memorial carriers transform from natural landscape to commemorative faciliries with more symbolic meanings. The abundant and continuous national memorial resources in China reflect that national ceremony and national monuments are important parts ofthe core ofChinese culture.
祭祀和纪念地是古今中外文化的重要载体，经过长 期的发展和积累，祭祀和纪念地已成为我国的ቤተ መጻሕፍቲ ባይዱ要文化 遗产。
祭祀和纪念地本身带有宗教色彩，中国的祭祀文化 博大精深，而本研究关注的国家祭祀，不将重点放在宗 教性方面，而是强调其与政治之间的密切关系。从这个 角度来看，我国国家祭祀及国家纪念地传统主要可以分 成3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从约公元前2000年到1840年， 我国开始具有“国”的概念，以及其后漫长的奴隶社会 和封建社会时期，国家祭祀和国家纪念地传统从原始的 自然崇拜逐步发展为具有政治和社会功能属性的仪式和 场所；第二阶段是从1840年到1949年，我国近代史时 期，即我国从一个封建国家发展成为现代国家的过渡时 期，这个时期的国家祭祀与国家纪念地体现出传统与现 代的冲击，并表现出与国家主权和国运紧密联系的特 点；第三阶段是从1949年至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 后，我国仍然保留一些纪念性传统并在不断发展。本文 主要配合以上三个阶段的划分，对我国的国家祭祀和国 家纪念地传统进行回溯总结。
Key words: national ceremony ; national monument; natural worship ; national political fiinction
中图分类号：K249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4144（2019）-11-56（8）
作者简介 吴唯佳，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程思佳(通讯作者)，清华大学建筑学院硕士研究生。 于涛方，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副教授，博士生导师。
基金项目：清华大学自主科研资助项目编号：(2014z09104) o
56
China Ancient City | City Culture Capital
祭天成为彻头彻尾的政治大典。对于地祗的崇拜，始于 原始社会对土地五谷的崇拜。商周开始，社稷成为代表 贵族封建领土的政治神，成为国家存亡的标志和国家的
1.1祭祀天地日月、山川 古人出于对自然的原始敬畏，形成对天、地、日、
月、山川等自然力进行祭祀崇拜的传统。随着文明发 展，这种仪式逐渐演化成神权与政权统一，帝王用以强 化皇权，进行政治和社会控制的工具。
对天的祭祀，始于原始时期对日月星辰等自然力的 崇拜。商周时期，称天子乃上帝之子，祭天开始具有加 强政治统治的意味，直至秦汉之后出现封禅天地之礼，
出祈求战事胜利的多重社会功能。周代开始将山岳祭祀 常态化、制度化，形成与国家制度密切结合的一种宗教 活动—种以天命、王权为核心的政治理念。山川 祭祀也因此具有了领土和等级的概念：五岳四渎九镇四 海，皆开始作疆土象征来进行祭祀（图1）;且“天子
我国古代山岳崇拜的传统源于原始先民对自然的依 赖和恐惧。山川为人类提供维持生存的基本条件，山洪 山火等灾害也使人类产生畏惧心理，进而对自然产生崇 敬，并逐渐演化为山川崇拜。
中国名城
城市文化资本
中国国家祭祀及国家纪念地传统追溯初探*
吴唯佳程思佳于涛方
摘要：祭祀和纪念地是古今中外文化的重要载体， 国家祭祀和国家纪念地在国家的发展中起到重要作用。梳 理中国历史发展进程中国家祭祀和国家纪念地传统，从中 得知，从古至今，中国的国家祭祀体现出两个主要特征： 纪念主题从原始的自然崇拜逐步向国家政治职能象征的方 向发展；纪念的物质载体从原始的天地山川向更具有象征 意义的纪念性设施过渡。不断更迭的国家纪念主题和纪念 地形式体现出国家祭祀是我国精神文化内核的重要组成部 分。
商周开始，山川崇拜开始具有政治功利色彩。商代 人最早进行山川祭祀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后发展
图1禹贡九州山川图中的五岳 (来源：/conte nt/13/0110/14/48325_259348168.shtml )
代称，开始具备浓重的政治意味（表1 ） ［，］o
表1天地日月的祭祀礼仪
名称
定义
场所
广义指在郊外举行的各种祭祀，包括
天 天地、日月、四望、山川诸祭；
郊祀；圆丘
狭义指夏历正月南郊举行的祭天礼。
地 社稷之产生，缘于五谷崇拜；
（社稷 祭祀） 春祈社，秋报社。
天宗、公社、祖庙；
日月 春分朝祭日、秋分夕祭月。
祭日于坛、祭月于坎
关键词：国家祭祀；国家纪念地；自然崇拜；国家 政治职能
Abstract: Worship ceremonies and monuments are important symbols for many ancient and modem civilizations, and national ceremonies and national monuments ako play significant roles in the development of many countries. This research summarizes the tradition of the national ceremonies and national monuments in the history of China, which presents two main features: the first is that the memorial themes gradually develop from primitive nature worship to the synibok of national political functions, the second is that the memorial carriers transform from natural landscape to commemorative faciliries with more symbolic meanings. The abundant and continuous national memorial resources in China reflect that national ceremony and national monuments are important parts ofthe core ofChinese culture.
祭祀和纪念地是古今中外文化的重要载体，经过长 期的发展和积累，祭祀和纪念地已成为我国的ቤተ መጻሕፍቲ ባይዱ要文化 遗产。
祭祀和纪念地本身带有宗教色彩，中国的祭祀文化 博大精深，而本研究关注的国家祭祀，不将重点放在宗 教性方面，而是强调其与政治之间的密切关系。从这个 角度来看，我国国家祭祀及国家纪念地传统主要可以分 成3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从约公元前2000年到1840年， 我国开始具有“国”的概念，以及其后漫长的奴隶社会 和封建社会时期，国家祭祀和国家纪念地传统从原始的 自然崇拜逐步发展为具有政治和社会功能属性的仪式和 场所；第二阶段是从1840年到1949年，我国近代史时 期，即我国从一个封建国家发展成为现代国家的过渡时 期，这个时期的国家祭祀与国家纪念地体现出传统与现 代的冲击，并表现出与国家主权和国运紧密联系的特 点；第三阶段是从1949年至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 后，我国仍然保留一些纪念性传统并在不断发展。本文 主要配合以上三个阶段的划分，对我国的国家祭祀和国 家纪念地传统进行回溯总结。
Key words: national ceremony ; national monument; natural worship ; national political fiinction
中图分类号：K249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4144（2019）-11-56（8）
作者简介 吴唯佳，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程思佳(通讯作者)，清华大学建筑学院硕士研究生。 于涛方，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副教授，博士生导师。
基金项目：清华大学自主科研资助项目编号：(2014z09104)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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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a Ancient City | City Culture Capital
祭天成为彻头彻尾的政治大典。对于地祗的崇拜，始于 原始社会对土地五谷的崇拜。商周开始，社稷成为代表 贵族封建领土的政治神，成为国家存亡的标志和国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