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第一百二十卷(宋纪)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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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纪一百二起著壅涒滩六月,尽十二月,凡七月◎宋纪一百二∷起著壅涒滩六月,尽十二月,凡七月。
○高宗受命中兴全功至德圣神武文昭仁宪孝皇帝建炎二年金天会六年六月,己未,诏:“右文殿修撰胡安国已除给事中指挥,更不施行。
”初,安国数上疏乞祠,诏不许,仍趣赴行在。
安国因奏言:“陛下拨乱返正,将建中兴,而政事人才,弛张升黜,凡关出纳,动系安危,闻之道途,揆以愚见,尚未合宜,臣切寒心。
而况锁闱典司封校,傥或隐情患失,缄默不言,则负陛下委任之恩。
若一一行其职守,事皆违异,必以戆愚妄发,干犯典刑,徒玷清时,无补国事。
臣所以不敢上当恩命者也。
”疏入,黄潜善大怒,请特赐黜责,以为不恭上命者之戒,安国遂罢。
金初未有文字,亦未尝有记录。
宗翰好访问女直故老,多得先世旧闻。
至是金主诏求访祖宗遗事以备国史,命完颜勖等掌之。
庚申,侍御史张浚充集英殿修撰、知兴元府。
浚有远志,数招诸将至台,讲论用兵筹策。
浚本黄潜善所引,至是因请汰御营使司官属,又论此时金即不来,亦当汲汲治军,常若敌至,潜善始恶之,浚以母在蜀中求去,故有是命。
未行,留为礼部侍郎。
乙丑,御营使司中军统制张俊引兵入秀州,前知州事赵叔近为所杀。
初,御营都统制王渊,在京师有所狎妓,乱后为叔近所取,渊衔之。
及俊辞行,渊谓之曰:“赵叔近在彼。
”俊谕其意。
前一日,俊总兵至郡,叔近以太守之礼逆诸城北沈氏园。
俊叱令置对,方下笔,群力遽前,断其右臂,叔近呼曰:“我宗室也。
”语未毕,已断首于地。
秀卒见叔近死,遂反戈婴城,纵火殴掠,江东西路经制司书写机宜文字辛安宗在城中,为所害。
翼日,俊破关捕徐明等,斩之。
俊以功迁武宁军承宣使。
叔近子朝奉郎交之,亦坐受贼所献玩好,降六官,勒停。
后十馀年,御史言叔近之冤,始赠集英殿修撰。
丁卯,国信使杨应诚、副使韩衍至高丽,见国王楷谕旨。
楷拜诏已,与应诚等对立论事。
楷曰:“大朝有山东路,何不由登州以往?”应诚言:“不如贵国去金国最径,第烦国王传达金国。
今三节人自赉粮,止假二十八骑。
《资治通鉴》原文及翻译《资治通鉴》原文及翻译100句“《通鉴》不特记治乱之迹而已,至于礼乐、历数、天文、地理、尤致其详。
读者如饮河之鼠,各充其量而已。
”今天我整理了《资治通鉴》原文及翻译供大家参考,一起来看看吧!《资治通鉴》原文及翻译1、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翻译:都听取别人的意见就会变得明白,偏听偏信就会处于狭隘中,如同看不见一样。
唐太宗的手下有很多名人,比如房玄龄、杜如晦、魏征、王珪、李绩、李靖、马周等,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度,这样一来,太宗就能从各个角度来考虑问题了。
众人拾柴火焰高,所以我们也要多听一听别人的意见。
2、非信无以使民,非民无以守国。
翻译:只有讲诚信才能管理好民众,只有民众才能守卫好国家。
赢得别人的信任是办事的基础,只有相互信任的人才能很好地配合,也是为人处世的基础。
3、币厚言甘,古人所畏也。
翻译:送来大礼,说话甜言蜜语,这样的人是古人所警惕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如果突然有人向你频频献殷勤,就要想一想他是不是有意图了。
4、得财失行,吾所不取。
翻译:得到了财富但是行为失态,这样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不义之财不可取,君子做事情永远要正大光明,经得起别人的追问。
5、凡人之情,穷则思变。
翻译:人的本性在到了没有办法的时候,就要设法改变了。
但是与其到了没有办法的时候再被动变化,不如早些就做好应变的准备,未雨绸缪。
6、没齿而无怨言,圣人以为难。
翻译:一辈子一句怨恨的话也不说,恐怕连圣人也觉得很难办到。
抱怨是人的天性,但是抱怨永远不能解决问题。
如果我们能把抱怨的时间用以行动,我们也就接近“圣人”了。
7、汝知稼樯之艰难,则常有斯饭矣。
翻译:如果你能了解耕种收获的艰难,也就常能有一碗饭吃了。
不知道珍惜劳动的人,难免会有饿肚子的时候,只有亲身体验过辛苦的生活,才懂得珍惜。
8.去食去兵,不可去信。
——宋·司马光《资治通鉴·魏纪》即便失去了粮食,失去了武器,也不可以失去诚信。
9. 有功不赏,为善失其望;奸回不诘,为恶肆其凶。
资治通鉴第一百二十八卷(宋纪)原文第一百二十八卷(宋纪)宋纪十世祖孝武皇帝上孝建元年(甲午、454)宋纪十宋孝武帝孝建元年(甲午,公元454年)[1]春,正月,己亥朔,上祀南郊,改元,大赦。
甲辰,以令何尚之为左光禄大夫、护军将军,以左卫将军颜竣为吏部尚书、领骁骑将军。
[1]春季,正月,已亥朔(初一),刘宋孝武帝刘骏前往南郊祭天,改年号为孝建,实行大赦。
甲辰(初六),任命尚书令何尚之为左光禄大夫、护军将军,左卫将军颜竣为吏部尚书、领骁骑将军。
[2]壬戌,更铸孝建四铢钱。
[2]壬戌(二十四日),刘宋改铸孝建四铢钱。
[3]乙丑,魏以侍中伊为司空。
[3]乙丑(二十七日),北魏任命侍中伊为司空。
[4]丙子,立皇子子业为太子。
[4]丙子(二十八日),刘宋孝武帝立皇子刘子业为太子。
[5]初,江州刺史臧质,自谓人才足为一世英雄;太子劭之乱,质潜有异图,以荆州刺史南郡王义宣庸暗易制,欲外相推奉,因而覆之。
质于义宣为内兄,既至江陵,即称名拜义宣。
义宣惊愕问故。
质曰:事中宜然。
时义宣已奉帝为主,故其计不行。
及至新亭,又拜江夏王义恭,曰:天下屯危,礼异常日。
[5]当初,刘宋江州刺史臧质认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足可以称为一代英雄。
太子刘劭杀父时,臧质暗中有叛逆的打算。
他认为荆州刺史、南郡王刘义宣昏庸无能,容易受人控制,所以,准备表面拥戴刘义宣称帝,再趁机推翻他。
臧质是刘义宣的表哥,他到了江陵以后,却自称名字去叩拜刘义宣,刘义宣见状极为惊愕,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臧质回答说:事变之中,理应如此。
当时刘义宣已明确表示拥护刘骏称帝,臧质的计划没有实现。
他们到达新亭的时候,臧质又用同样的礼仪去叩拜江夏王刘义恭,并且说:此刻天下危机四伏,岌岌可危,礼仪也应跟平时的日子不一样。
劭既诛,义宣与质功皆第一,由是骄恣,事多专行,凡所求欲,无不必从。
义宣在荆州十年,财富兵强;朝廷所下制度,意有不同,一不遵承。
质自建康之江州,舫千馀乘,部伍前后百馀里。
资治通鉴宋纪的翻译资治通鉴宋纪的翻译 1《资治通鉴·宋纪》原文及翻译资治通鉴原文:宋王欲受禅而难于发言,乃集朝臣宴饮,从容言曰:“桓玄篡位,鼎命已移。
我首唱大义,兴复帝室,南征北伐,平定四海,功成业著,逐荷九锡。
今年将衰幕,崇极如此,物忌盛,非可久安:今欲奉还爵位,归老京师。
”群臣惟盛称功德,莫谕其意。
日晚,坐散。
中书令傅亮还外,乃悟,而宫门已闭,亮叩扉请见,王即开门见之。
亮入。
但曰:“臣暂宜还都。
”王解其意,无复他言,直云:“须几人自送?”亮曰:“数十人可也。
”即时奉辞。
亮出,已夜。
见长星竟天,拊髀叹曰:“我常不信天文,今始验矣。
”亮至建康。
夏,四月,征王入辅。
王留子义康为都督豫、司、雍、并四州诸军事、豫州刺史。
镇寿阳。
义康尚幼,以相国参军南阳刘湛为长史,决府、州事。
湛自弱年即有宰物之情,常自比管、葛,博涉书史,不为文章,不喜谈议。
王甚重之。
六月,壬戌,王至建康。
傅亮讽晋恭帝禅位于宋,具诏草呈帝,使书之。
帝欣然操笔谓左右曰桓玄之时晋氏已无天下重为刘公所延将二十载今日之事本所甘心。
遂书赤纸为诏。
帝临太极殿,大赦,改元。
其犯乡论清议,一皆荡涤。
与之更始。
(节选自《资治通鉴·宋纪》)【注】九锡:古代天子赐给诸侯、大臣的九种器物,是一种最高礼遇。
拊髀:拍大腿。
译文:宋王刘裕希望以接受禅让的方式获得帝位,却难于启齿,于是召集手下朝臣饮酒欢宴。
他若无其事地说:“当年桓玄篡位,政权已被篡夺。
我首先提倡大义,复兴帝室,南征北讨,平定了天下,可谓大功告成,业绩卓著,于是承蒙皇上恩赐而有九锡之尊。
如今我的年纪也快老了,地位又如此尊崇,天下的事最忌讳装得太满而盈溢出来,那样就不可以得到长久的安宁了;现在我要将爵位奉还皇上,回到京师颐养天年。
”群臣不理解他的真正含意,只是一味盛赞他的功德。
这日天色已晚,群臣散去。
中书令傅亮走出宫门,方才悟出宋王一席话的真正用意。
但是宫门已经关闭,傅亮便叩门请求见宋王,宋王立即下令开门召见他。
资治通鉴第一百二十一卷(宋纪)原文第一百二十一卷(宋纪)宋纪三太祖文皇帝上之中元嘉五年(戊辰、428)宋纪三宋文帝元嘉五年(戊辰,公元428年)[1]春,正月,辛未,魏京兆王黎卒。
[1]春季,正月,辛未(初二),北魏京兆王拓跋黎去世。
[2]荆州刺史、彭城王义康,性聪察,在州职事修治。
左光禄大夫范泰谓司徒王弘曰:天下事重,权要难居。
卿兄弟盛满,当深存降挹。
彭城王,帝之次弟,宜征还入朝,共参朝政。
弘纳其言。
时大旱、疾疫,弘上表引咎逊位,帝不许。
[2]刘宋荆州刺史、彭城王刘义康,生性聪明,详察下情,他在荆州,凡是职权范围内的事都办得很好。
刘宋左光禄大夫范泰对司徒王弘说:国家大事,责任很重,权要的地位,也很难久居。
你们兄弟的权力和地位,已经达到了顶峰,应该深深地想到要谦虚谨慎。
彭城王刘义康是皇上的二弟,最好征召他回京,共同参与处理朝廷大事。
王弘接受了范泰的劝告。
当时,刘宋境内正遭受严重的旱灾,瘟疫流行,王弘上疏引咎自责,请求解除自己的职务,宋文帝刘义隆没有批准。
[3]秦商州刺史领浇河太守姚浚叛,降河西,秦王炽磐以焦嵩代浚,帅骑三千讨之。
二月,嵩为吐谷浑元绪所执。
[3]西秦国商州刺史兼浇河太守姚浚反叛,投降了北凉。
西秦王乞伏炽磐任命尚书焦嵩任商州刺史兼浇河太守,并率领三千人讨伐姚浚。
二月,焦嵩被吐谷浑汗国酋长慕容元绪擒获。
[4]魏改元神。
[4]北魏改年号为神。
[5]魏平北将军尉眷攻夏主于上,夏主退屯平凉。
奚斤进军安定,与丘堆、娥清军合。
斤马多疫死,士卒乏粮,乃深垒自固。
遣丘堆督租于民间,士卒暴掠,不设儆备,夏主袭之,堆兵败,以数百骑还城。
夏主乘胜,日来城下钞掠,不得刍牧,诸将患之,监军侍御史安颉曰:受诏灭贼,今更为贼所困,退守穷城;若不为贼杀,当坐法诛,进退皆无生理。
而诸王公晏然曾不为计乎?斤曰:今军士无马,以步击骑,必无胜理,当须京师救骑至合击之。
颉曰:今猛寇游逸于外,吾兵疲食尽,不一决战,则死在旦夕,救骑何可待乎!等于就死,死战,不亦可乎!斤又以马少为辞。
资治通鉴第一百二十三卷(宋纪)原文第一百二十三卷(宋纪)宋纪五太祖文皇帝中之上元嘉十三年(丙子、436)宋纪五宋文帝元嘉十三年(丙子,公元436年)[1]春,正月,癸丑朔,上有疾,不朝会。
[1]春季,正月,癸丑朔(初一),刘宋文帝患病,不举行朝会。
[2]甲寅,魏主还宫。
[2]甲寅(初二),北魏国主拓跋焘回宫。
[3]二月,戊子,燕王遣使入贡于魏,请送侍子。
魏主不许,将举兵讨之;壬辰,遣使者十余辈诣东方高丽等诸国告谕之。
[3]二月,戊子(初六),北燕王冯弘派使臣向北魏进贡,请求允许立即送太子冯王仁充当人质。
拓跋焘拒绝,并准备兴兵讨伐北燕。
壬辰(初十),北魏派出使节十余人,分别前往东方高句丽等国,告诉北魏将对北燕采取军事行动。
[4]司空、江州刺史、永公檀道济,立功前朝,威名甚重,左右腹心并经百战,诸子又有才气,朝廷疑畏之。
帝久疾不愈,刘湛说司徒义康,以为宫车一日晏驾,道济不复可制。
会帝疾笃,义康言于帝,召道济入朝。
其妻向氏谓道济曰:高世之勋,自古所忌。
今无事相召,祸其至矣。
既至,留之累月。
帝稍间,将遣还,已下渚。
未发;会帝疾动,义康矫诏召道济入祖道,因执之。
三月,己未,下诏称:道济潜散金货,招诱剽猾,因朕寝疾,规肆祸心。
收付廷尉,并其子给事黄门侍郎植等十一人诛之,唯宥其孙孺。
又杀司空参军薛彤、高进之;二人皆道济腹心,有勇力,时人比之关、张。
[4]刘宋司空、江州刺史、永公檀道济,在刘裕时代就立下奇功,享有很重的威名。
他左右心腹战将都身经百战,几个儿子都有才气,刘宋文帝对他又猜忌又畏惧。
这时,文帝久病不愈,领军将军刘湛劝说司徒刘义康说:皇上一旦驾崩,檀道济将不可控制。
正巧文帝的病情加重,刘义康劝说文帝,征召檀道济入京朝见。
檀道济的妻子向氏对他说:高于当世的功勋大臣,自古以来都易被猜忌。
如今没有战事却召你入京,大祸降临了。
檀道济来到建康以后,文帝留他在京一个多月。
文帝病情稍稍好转,就要遣送他回到任所,船已下到码头,还没有出发。
资治通鉴第一百二十九卷(宋纪)原文第一百二十九卷(宋纪)宋纪十一世祖孝武皇帝下大明三年(己亥、459)宋纪十一宋孝武帝大明三年(己亥,公元459年)B/[1]春,正月,己巳朔,兖州兵与魏皮豹子战于高平,兖州兵不利。
[1]春季,正月,己巳朔(初一),刘宋兖州军队同北魏的征西将军皮豹子在高平大战,兖州军失利。
[2]己丑,以骠骑将军柳元为令,右仆射刘遵考为领军将军。
[2]己丑(二十一日),刘宋朝廷任命骠骑将军柳元景为尚书令,右仆射刘遵考为领军将军。
[3]己酉,魏河南公伊卒。
[3]己酉(十一日),北魏河南公伊去世。
[4]三月,乙卯,以扬州六郡为王畿;更以东扬州为扬州,徙治会稽,犹以星变故也。
[4]三月,乙卯(初二),刘宋朝廷把扬州六郡划为王畿,把东扬州改称为扬州,州府迁到了会稽,这样做,是由于天上星象变化的缘故。
[5]三月,庚寅,以义兴太守垣阆为兖州刺史。
阆,遵之子也。
[5]三月,庚寅(二十三日),朝廷任命义兴太守垣阆为兖州刺史。
垣阆是垣遵的儿子。
[6]夏,四月,乙巳,魏主立其弟子推为京兆王。
[6]夏季,四月,乙巳(初八),北魏国主封立他弟弟的儿子拓跋推为京兆王。
[7]竟陵王诞知上意忌之,亦潜为之备;因魏人入寇,修城浚隍,聚粮治仗。
诞记室参军江智渊知诞有异志,请假先还建康,上以为中书侍郎。
智渊,夷之弟子也,少有操行,沈怀文每称之曰:人所应有尽有,人所应无尽无者,其唯江智渊乎![7]刘宋竟陵王刘诞知道孝武帝猜忌他,也私下里做好了应变的准备。
他利用北魏大军侵入的时机,修筑城墙,疏通护城河,积蓄粮食,整治武器。
刘诞手下的记室参军江智渊知道刘诞有谋反的打算,就向刘诞请假,先回到了建康,孝武帝刘骏任命他为中书侍郎。
江智渊是江夷弟弟的儿子,从小就很有操行,沈怀文常常称赞他,说:人所应该具有的,他都有,人所应该没有的,他都没有,这样的人,恐怕就只有江智渊了吧!是时,道路皆云诞反。
会吴郡民刘成上书称:息道龙昔事诞,见诞在石头城修乘舆法物,习唱警跸。
《资治通鉴宋记》原文及翻译资治通鉴原文:南豫州刺史庐陵王义真,警悟爱文义,而性轻易,与太子左卫率谢灵运、员外常侍颜延之、慧琳道人情好款密。
尝云:得志之日,以灵运、延之为宰相,慧琳为西豫州都督。
灵运,玄之孙也,性褊傲,不遵法度,朝廷但以文义处之,不以为有实用。
灵运自谓才能宜参权要,常怀愤邑。
延之,含之曾孙也,嗜酒放纵。
徐羡之等恶义真与灵运等游,义真故吏范晏从容戒之,义真曰:灵运空疏,延之隘薄,魏文帝所谓古今文人类不护细行者也;但性情所得,未能忘言于悟赏耳。
于是羡之等以为运、延之构扇异同,非毁执政,出灵运为永嘉太守,延之为始安太守。
义真至历阳,多所求索,执政每裁量不尽与。
义真深怨之,数有不平之言,又表求还都。
咨议参军庐江何尚之屡谏,不听。
时羡之等已密谋废帝,而次立者应在义真;乃因义真与帝有隙,先奏列其罪恶,废为庶人,徙新安郡。
前吉阳令堂邑张约之上疏曰:庐陵王少蒙先皇优慈之遇长受陛下睦爱之恩故在心必言所怀必亮容犯臣子之道致招骄恣之愆。
至于天姿夙成,实有卓然之美,宜在容养,录善掩瑕,训尽义方,进退以渐。
今猥加剥辱,幽徙远郡,上伤陛下常棣之笃,下令远近然失图。
臣伏思大宋幵基造次,根条未繁,宜广树藩戚,敦睦以道。
人谁无过,贵能自新;以武皇之爱子,陛下之懿弟,岂可以其一眚,长致沦弃哉!”书奏,以约之为梁州府参军,寻杀之。
徐羡之等以南兖州刺史檀道济先朝旧将,威服殿省,且有兵众,乃召道济及江州刺史王弘入朝;五月,皆至建康,以废立之谋告之。
译文:南豫州刺史庐陵王刘义真,聪睿敏捷,喜爱文学,但是性情轻浮,常与太子左卫率谢灵运、员外常侍颜延之以及慧琳道人等情投意合,过从甚密。
刘义真曾经说:有朝一日我当上皇帝,就任命谢灵运、颜延之为宰相,慧琳道人为西豫州都督。
”谢灵运是谢玄的孙子,性情傲慢偏激,不遵守法令及世俗的约束。
当时朝廷只把他放在文学侍从之臣的位置上,却不认为他有从事实际工作的才干。
而谢灵运却自认为他的才能应该参与朝廷机要,因而常常愤愤不平。
《资治通鉴·宋纪一》《资治通鉴·宋纪一》起上章涒滩,尽昭阳大渊献,凡四年。
高祖武皇帝◎永初元年庚申,公元四二零年春,正月,己亥,魏主还宫。
秦王炽磐立其子暮末为太子,仍领抚军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大赦,改元建弘。
宋王欲受禅而难于发言,乃集朝臣宴饮,从容言曰:“桓玄篡位,鼎命已移。
我首唱大义,兴复帝室,南征北伐,平定四海,功成业著,遂荷九锡。
今年将衰暮,崇极如此,物忌盛,非可久安;今欲奉还爵位,归老京师。
”群臣惟盛称功德,莫谕其意。
日晚,坐散。
中书令傅亮还外,乃悟,而宫门已闭,亮叩扉请见,王即开门见之。
亮入,但曰:“臣暂宜还者。
”王解其意,无复他言,真云:“须几人自送?”亮曰:“数十人可也。
”即时奉辞。
亮出,已夜,见长星竟天,拊髀叹曰:“我常不信天文,今姑验矣。
”亮至建康,夏,四月,征王入辅。
王留子义康为都督豫、司、雍、并四州诸军事、豫州刺史,镇寿阳。
义康尚幼,以相国参军南阳刘湛为长史,决府、州事。
湛自弱年即有宰物之情,常自比管、葛,博涉书史,不为文章,不喜谈议,王甚重之。
五月,乙酉,魏更谥宣武帝曰道武帝。
魏淮南公司马国璠、池阳子司马道赐谋外叛,司马文思告之。
庚戌,魏主杀国璠、道赐,赐文思爵郁林公。
国璠等连引平城豪桀,坐族诛者数十人,章安侯封懿之子玄之当坐。
魏主以玄之燕朝旧族,欲宥其一子。
玄之曰:“弟子磨奴早孤,乞全其命。
”乃杀玄之四子而宥磨奴。
六月,壬戌,王至建康。
傅亮讽晋恭帝禅位于宋,具诏草呈帝,使书之。
帝欣然操笔,谓左右曰:“桓玄之时,晋氏已无天下,重为刘公所延,将二十载;今日之事,本所甘心。
”遂书赤纸为诏。
甲子,帝逊于琅邪第,百官拜辞,秘书监徐广流涕哀恸。
丁卯,王为坛于南郊,即皇帝位。
礼毕,自石头备法驾入建康宫。
徐广又悲感流涕,侍中谢晦谓之曰:“徐公得无小过!”广曰:“君为宋朝佐命,身是晋室遗老,悲观之事,固不可同。
”广,邈之弟也。
帝临太极殿,大赦,改元。
其犯乡论清议,一皆荡涤,与之更始。
精粹国学之(续资治通鉴)宋纪一百二十三 起上章涒滩五月,尽十二月,凡七月◎宋纪一百二十三∷起上章涒滩五月,尽十二月,凡七月。
○高宗受命中兴全功至德圣神武文昭仁宪孝皇帝绍兴十年金天眷三年五月,丙子,金主诏元帅府复取河南、陕西地。
先是完颜昌议割地与宋,宗弼力争之;昌既死,宗弼复言割地非计。
宗干以下皆曰:“赵构蒙再造之恩,不思报德,妄自鸱张,所求无厌,今若不取,后恐难图。
”金主曰:“彼将谓我不能奄有河南之地;且都元帅久在方面,深究利害,宜即举兵攻之。
”乃集举国之兵于祁州元帅府,大阅,遂分四道并进:命镊哷贝勒出山东,右副元帅完颜杲入陕右,骠骑大将军、知冀州李成入河南,而宗弼自将精兵十馀万人与知东平府孔彦舟、知博州郦琼、前知宿州赵荣抵汴。
丙戌,宗弼入东京,观文殿学士、留守孟庚,不知所措,统制官王滋请以兵护庚,夺门走行在。
庚以敌骑多,不能遽去,遂率官属迎拜宗弼入城,住旧龙德宫。
于是金主诏谕诸州县以完颜昌擅割河南,且言宋人多所邀求之故。
诏辞略曰:“非朕一人与夺有食言。
恩威弛张之间,盖不得已。
”遂命使持诏遍抵诸郡,又分兵随之。
知兴仁府李师雄,徽猷阁待制、知淮宁府李正民,皆束身归命。
自是河南诸郡望风纳款矣。
金人破拱州,守臣左奉议郎王慥死之。
金右副元帅完颜杲自河中渡河,入同州界,疾驰二百五十里,趋永兴军。
陕西州县多旧时金、齐官,所至迎降,远近震恐。
丁亥,金人破南京。
初,金人既背盟,复以葛王褒知归德府。
褒以数千骑至宋王台,遣人谕都人、官吏、学生,告以不杀、不掠之意,请路留守出门相见。
资政殿学士、南京留守路允迪,不得已朝服出城见之,会于宋王台。
允迪为主,褒为客,允迪奉觞为寿,褒与酬饮,遂送允迪于汴京。
褒鼓吹入城,秋毫不犯。
金主谓尚书左丞宗宪曰:“向以河南、陕西地与宋人,卿以为不当与;今复取之,是犹用卿言也。
卿识虑深远,自今以往,其尽言无隐。
”宗宪拜谢,遂摄门下侍郎。
戊子,四川宣抚副使胡世将在河池,知同州张恂遣人告急。
时右护军之戍陕西者五万人,始渐至所屯州县,而蜀一带正兵不过三万人,朝廷所除诸帅皆未至本镇,得报骇愕。
资治通鉴第一百三十卷(宋纪)原文第一百三十卷(宋纪)宋纪十二太宗明皇帝上之上泰始元年(乙巳、465)宋纪十二宋明帝泰始元年(乙巳,公元465年)[1]春,正月,乙未朔,废帝改元永光,大赦。
[1]春季,正月,乙未朔(初一),刘宋废帝刘子业改年号为永光。
实行大赦。
[2]丙申,魏大赦。
[2]丙申(初二),北魏实行大赦。
[3]二月,丁丑,魏主如楼烦宫。
[3]二月,丁丑(十四日),北魏国主前往楼烦宫。
[4]自孝建以来,民间盗铸滥钱,商货不行。
庚寅,更铸二铢钱,形式转细。
官钱每出,民间即模效之,而更薄小,无轮郭,不磨,谓之耒子。
[4]孝武帝即位后,民间私自滥造劣等钱币越来越厉害,商贾活动无法进行。
庚寅(二十七日),改铸二铢钱,样式上转为细小。
朝廷铸制的官钱,每次流通起来,民间就立刻模仿铸制,而且比官钱更薄更小,没有轮廓,也不加工磨平,被称为耒子。
[5]三月,乙巳,魏主还平城。
[5]三月,乙巳(十二日),北魏国主返回平城。
[6]夏,五月,癸卯,魏高宗殂。
初,魏世祖经营四方,国颇虚耗,重以内难,朝野楚楚。
高宗嗣之,与时消息,静以镇之,怀集中外,民心复安。
甲辰,太子弘即皇帝位,大赦,尊皇后曰皇太后。
[6]夏季,五月,癸卯(十一日),北魏国主文成帝拓跋浚去世。
当初,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四处出兵,扩大疆土,国力空虚,再加上朝廷内部不断发生变乱,使朝廷官属与老百姓都十分痛苦。
文成帝拓跋浚即位后,按照节令使老百姓得以休养生息、安心种植,尽量减少高压手段,实行怀柔统治,安抚远近内外民众,民心又安定下来了。
甲辰(十二日),太子拓跋弘继承帝位,下令大赦,尊皇后冯氏为皇太后。
显祖时年十二,侍中、车骑大将军乙浑专权,矫诏杀杨保年、平阳公贾爱仁、南阳公张天度于禁中。
侍中、司徒、平原王陆丽治疾于代郡温泉,乙浑使司卫监穆多侯召之。
多侯谓丽曰:浑有无君之心。
今宫车晏驾,王德望素,奸臣所忌,宜少淹留以观之;朝廷安静,然后入,未晚也。
丽曰:安有闻君父之丧、虑患而不赴者乎!即驰赴平城。
精粹国学之(续资治通鉴)宋纪一百 起强圉协洽九月,尽十二月,凡四月◎宋纪一百∷起强圉协洽九月,尽十二月,凡四月。
○高宗受命中兴全功至德圣神文武昭仁宪孝皇帝建炎元年金天会五年九月,戊子朔,诏:“诸军团结五人为伍等指挥并罢。
”己丑,建州军乱。
先是调建卒往守滑州,为金人攻退,故例当得御甲钱,转运使不时与。
是日大阅,军校张员等作乱,杀福建转运副使毛奎、判官曾伃,执守臣直龙图阁张勤;提举常平公事陈桷檄朝请郎王淮将士军射士讨之,不能克。
后诏奎、伃各官其子孙一人。
范琼屡与李孝忠战,败绩。
会诸郡兵皆至,琼与都统制官乔仲福及孝忠战于复州之云泽,大败之。
辛卯,河北经制使马忠,贬秩二等,坐逗遛不进也。
先是河东之民,所在出攻城邑,皆用建炎年号。
又有红巾军,于泽、潞间尝劫宗翰寨,故金捕红巾甚急,然真红巾不可得,多杀平民亡命者。
忠受命经制,畏敌不敢前。
是时命带御器械郑建雄知河阳府,而主管侍卫步军司公事闾勍助之,忠仍逗遛,故坐贬。
于是黄潜善、汪伯彦共政,方决策奉帝如东南,无复经制两河之意。
诏:“江、池、饶、建州所铸钱,以‘建炎通宝’为文。
”甲午,命知扬州吕颐浩修城池,发运副使李祐等为随军转运使,以将南迁也。
初,命两浙提点刑狱公事周格、高士曈督捕杭寇,士曈,戚里子也,欲招安之。
翟汝文奏:“今浙东与经制司枪杖手合万人,兵势已盛,而宪臣意在党贼,已受其降。
今杭贼猖獗,至于主帅横死,漕臣断言,而反宠以官,是诱人作贼也。
”贼乃遣其党往秀州诱士曈及顾彦臣来杭州受降。
士曈素队入城北,贼百馀骑突出,赖鲍贻逊下枪杖手在北门,始获免。
既而格亦领兵至,士曈始约日进兵,然诸军为贼诱去者甚众。
先是辛道宗奉诏讨贼,军行至镇江府,守臣赵子崧犒赐其厚,道宗掩有之,行次嘉兴,始给军士人五百钱,众怒,溃去者六百人,道宗奔还镇江。
众拥高胜为首,胜旧为太行山盗,名高托天。
乱兵攻秀州,守臣直龙图阁赵叔近城守,人遗以绮四缣,贼乃北趋平江府。
丁酉,诏:“荆、襄、关、陕、江、淮,皆备巡幸,并令因陋就简,饮食不事丰美,亭传仅备风雨,桥梁舟楫,取足济渡,道路毋治,官吏毋出,有司百吏敢搔扰者,重置于法。
卷第一百二十一宋纪三太祖文皇帝上之中元嘉五年(戊辰,428)1 春,正月辛未,魏京兆王黎卒。
2 荆州刺史、彭城王义康,性聪察,在州职事修治。
左光禄大夫范泰谓司徒王弘曰:“天下事重,权要难居。
卿兄弟盛满,当深存降挹。
彭城王,帝之次弟,宜征还入朝,共参朝政。
”弘纳其言。
时大旱、疾疫,弘上表引咎逊位,帝不许。
3 秦商州刺史领浇河太守姚濬叛,降河西,秦王炽磐以尚书焦嵩代濬,帅骑三千讨之。
二月,嵩为吐谷浑元绪所执。
4 魏改元神䴥。
5 魏平北将军尉眷攻夏主于上邽,夏主退屯平凉。
奚斤进军安定,与丘堆、娥清军合。
斤马多疫死,士卒乏粮,乃深垒自固。
遣丘堆督租于民间,士卒暴掠,不设儆备,夏主袭之,堆兵败,以数百骑还城。
夏主乘胜,日来城下钞掠,不得刍牧,诸将患之,监军侍御史安颉曰:“受诏灭贼,今更为贼所困,退守穷城;若不为贼杀,当坐法诛,进退皆无生理。
而诸王公晏然曾不为计乎?”斤曰:“今军士无马,以步击骑,必无胜理,当须京师救骑至合击之。
”颉曰:“今猛寇游逸于外,吾兵疲食尽,不一决战,则死在旦夕,救骑何可待乎!等于就死,死战,不亦可乎!”斤又以马少为辞。
颉曰:“今敛诸将所乘马,可得二百匹,颉请募敢死之士出击之,就不能破敌,亦可以折其锐。
且赫连昌狷而无谋,好勇而轻,每自出挑战,众皆识之。
若伏兵掩击,昌可擒也。
”斤犹难之。
颉乃阴与尉眷等谋,选骑待之。
既而夏主来攻城,颉出应之。
夏主自出陈前搏战,军士识其貌,争赴之。
会天大风扬尘,昼昏,夏主败走;颉追之,夏主马蹶而坠,遂擒之。
颉,同之子也。
夏大将军、领司徒、平原王定收其馀众数万,奔还平凉,即皇帝位,大赦,改元胜光。
三月辛巳,赫连昌至平城,魏主馆之于西宫,门内器用皆给乘舆之副,又以妹始平公主妻之;假常忠将军,赐爵会稽公。
以安颉为建节将军,赐爵西平公;尉眷为宁北将军,进爵渔阳公。
魏主常使赫连昌侍从左右,与之单骑共逐鹿,深入山涧。
昌素有勇名,诸将咸以为不可。
魏主曰:“天命有在,亦何所惧!”亲遇如初。
卷第一百二十二宋纪四太祖文皇帝上之下元嘉八年(辛未,431)1 春,正月壬午朔,燕大赦,改元大兴。
2 丙申,檀道济等自清水救滑台,魏叔孙建、长孙道生拒之。
丁酉,道济至寿张,遇魏安平公乙旃眷,道济帅宁朔将军王仲德、骁骑将军段宏奋击,大破之;转战至高梁亭,斩魏济州刺史悉烦库结。
3 夏主击秦将姚献,败之;遂遣其叔父北平公韦伐帅众一万攻南安。
城中大饥,人相食。
秦侍中征虏将军出连辅政、侍中右卫将军乞伏延祚、吏部尚书乞伏跋跋逾城奔夏;秦王暮末穷蹙,舆榇出降,并沮渠兴国送于上邽。
秦太子司直焦楷奔广宁,泣谓其父遗曰:“大人荷国宠灵,居藩镇重任。
今本朝颠覆,岂得不率见众唱大义以殄寇雠!”遗曰:“今主上已陷贼庭,吾非爱死而忘义,顾以大兵追之,是趣绝其命也。
不如择王族之贤者,奉以为主而伐之,庶有济也。
”楷乃筑坛誓众,二旬之间,赴者万馀人。
会遗病卒,楷不能独举事,亡奔河西。
4 二月戊午,以尚书右仆射江夷为湘州刺史。
5 檀道济等进至济上,二十馀日间,前后与魏三十馀战,道济多捷。
军至历城,叔孙建等纵轻骑邀其前后,焚烧草谷,道济军乏食,不能进;由是安颉、司马楚之等得专力攻滑台,魏主复使楚兵将军王慧龙助之。
朱脩之坚守数月,粮尽,与士卒熏鼠食之。
辛酉,魏克滑台,执脩之及东郡太守申谟,虏获万馀人。
谟,钟之曾孙也。
6 癸酉,魏主还平城,大飨,告庙,将帅及百官皆受赏,战士赐复十年。
于是魏南鄙大水,民多饿死。
尚书令刘絜言于魏主曰:“自顷边寇内侵,戎车屡驾;天赞圣明,所在克殄;方难既平,皆蒙优锡。
而郡国之民,虽不征讨,服勤农桑,以供军国,实经世之大本,府库之所资。
今自山以东,遍遭水害,应加哀矜,以弘覆育。
”魏主从之,复境内一岁租赋。
7 檀道济等食尽,自历城引还;军士有亡降魏者,具告之。
魏人追之,众恟惧,将溃。
道济夜唱筹量沙,以所馀少米覆其上。
及旦,魏军见之,谓道济资粮有馀,以降者为妄而斩之。
时道济兵少,魏兵甚盛,骑士四合。
道济命军士皆被甲,己白服乘舆,引兵徐出。
资治通鉴第一百卷原文,全文赏析,翻译注释晋纪二十二晋穆帝永和十一年(乙卯,公元355年)[1]春,正月,故仇池公杨毅弟宋奴使其姑子梁式王刺杀杨初;初子国诛式王及宋奴,自立为仇池公。
桓温表国为镇北将军、秦州刺史。
[1]春季,正月,从前仇池公杨毅的弟弟杨宋奴派他姑姑的儿子梁式王刺杀杨初。
杨初的儿子杨国杀掉了梁式王的杨宋奴,自立为仇池公。
桓温上表请求任命杨国为镇北将军、秦州刺史。
[2]二月,秦大蝗,百草无遗,牛马相啖毛。
[2]二月,前秦发生严重蝗灾,百草无遗,牛马互相啃食身上的毛。
[3]夏,四月,燕主俊自和龙还蓟。
先是,幽、冀之人以俊为东迁,互相惊扰,所在屯结。
群臣请讨之,俊曰:“群小以朕东巡,故相惑为乱耳;今朕既至,寻当自定,不足讨也。
”[3]夏季,四月,前燕主慕容俊从和龙返回蓟城。
在此之前,幽州、冀州的百姓以为慕容俊已经东迁和龙,因此互相侵扰,据地结集。
慕容俊返回后,群臣请求讨伐他们,慕容俊说:“这帮小人因为朕去东部地区巡视,所以才互相猜忌作乱。
如今朕已返回,用不了多久他们自己就会安定,不值得去讨伐。
”[4]兰陵太守孙黑、济北太守高柱、建兴太守高及秦河内太守王会、黎陽太守韩高皆以郡降燕。
[4]兰陵太守孙黑、济北太守高柱、建兴太守高,以及前秦河内太守王会、黎陽太守韩高全都投降了前燕,将所据之郡拱手相让。
[5]秦淮南王生幼无一目,性粗暴。
其祖父洪尝戏之曰:“吾闻瞎儿一泪,信乎?”生怒,引佩刀自刺出血,曰:“此亦一泪也。
”洪大惊,鞭之。
生曰:“性耐刀槊,不堪鞭棰!”洪谓其父健曰:“此儿狂悖,宜早除之;不然,必破人家。
”健将杀之,健弟雄止之曰:“儿长自应改,何可遽尔!”及长,力举千钧,手格猛兽,走及奔马,击刺骑射,冠绝一时。
献哀太子卒,强后欲立少子晋王柳;秦主健以谶文有“三羊五眼”,乃立生为太子。
以司空、平昌王菁为太尉,尚书令王堕为司空,司隶校尉梁楞为尚书令。
[5]前秦淮南王苻生小时丧失了一只眼睛,性情暴烈。
卷第一百二十三宋纪五太祖文皇帝中之上元嘉十三年(丙子,436)1 春,正月癸丑朔,上有疾,不朝会。
2 甲寅,魏主还宫。
3 二月戊子,燕王遣使入贡于魏,请送侍子。
魏主不许,将举兵讨之;壬辰,遣使者十馀辈诣东方高丽等诸国告谕之。
4 司空、江州刺史、永修公檀道济,立功前朝,威名甚重,左右腹心并经百战,诸子又有才气,朝廷疑畏之。
帝久疾不愈,刘湛说司徒义康,以为“宫车一日晏驾,道济不复可制”。
会帝疾笃,义康言于帝,召道济入朝。
其妻向氏谓道济曰:“高世之勋,自古所忌。
今无事相召,祸其至矣。
”既至,留之累月。
帝稍间,将遣还,已下渚,未发;会帝疾动,义康矫诏召道济入祖道,因执之。
三月己未,下诏称:“道济潜散金货,招诱剽猾,因朕寝疾,规肆祸心。
”收付廷尉,并其子给事黄门侍郎植等十一人诛之,唯宥其孙孺。
又杀司空参军薛彤、高进之;二人皆道济腹心,有勇力,时人比之关、张。
道济见收,愤怒,目光如炬,脱帻投地曰:“乃坏汝万里长城!”魏人闻之,喜曰:“道济死,吴子辈不足复惮。
”庚申,大赦;以中军将军南谯王义宣为江州刺史。
5 辛未,魏平东将军娥清、安西将军古弼将精骑一万伐燕,平州刺史拓跋婴帅辽西诸军会之。
6 氐王杨难当自称大秦王,改元建义。
立妻为王后,世子为太子,置百官皆如天子之制;然犹贡奉宋、魏不绝。
7 夏,四月,魏娥清、古弼攻燕白狼城,克之。
高丽遣其将葛卢孟光将众数万随阳伊至和龙迎燕王。
高丽屯于临川。
燕尚书令郭生因民之惮迁,开城门纳魏兵,魏人疑之,不入。
生遂勒兵攻燕王,王引高丽兵入自东门,与生战于阙下,生中流矢死。
葛卢孟光入城,命军士脱弊褐,取燕武库精仗以给之,大掠城中。
五月乙卯,燕王帅龙城见户东徙,焚宫殿,火一旬不灭。
令妇人被甲居中,阳伊等勒精兵居外,葛卢孟光帅骑殿后,方轨而进,前后八十馀里。
古弼部将高苟子帅骑欲追之,弼醉,拔刀止之,故燕王得逃去。
魏主闻之,怒,槛车征弼及娥清至平城,皆黜为门卒。
戊午,魏主遣散骑常侍封拨使高丽,令送燕王。
精粹国学之(续资治通鉴)宋纪一百二十二 起屠维协洽六月,尽上章涒滩四月,凡十一月◎宋纪一百二十二∷起屠维协洽六月,尽上章涒滩四月,凡十一月。
○高宗受命中兴全功至德圣神武文昭仁宪孝皇帝绍兴九年金天眷二年六月,己酉朔,金主初御冠服。
签书枢密院事楼炤,与东京留守王伦同检视修内司。
趋入大庆殿,过齐明殿,转而东,入左银台门,屏去从者;入内东门,过会通门,由垂拱殿后稍南至玉虚殿,乃徽宗奉老子之所;殿后有景命殿。
复出至福宁殿,即至尊寝所,简质不华,上有白华石,广一席地,祖宗时,每旦北面拜殿下,遇雨则南面拜石上。
稍北,至坤宁殿,屏画墨竹芦雁之属,然无全本矣,它殿画皆类此。
自福宁至钦先、孝思二殿,钦先奉诸帝,孝思奉诸后,帐座供具犹在。
出肃雍门,至玉春堂,规模宏壮,非它位比,刘豫尝对伪臣于此。
左竹径之上,有迎曦轩,对轩有月屏。
始至修内司,谓元是宝绘堂。
复由延春阁下稍东,即太母之旧阁,过小门曰锦庄,无饰。
入睿思殿门,登殿,左曰玉銮,右曰清微,后曰宣和,殿庭下皆修竹,自此列石为山,分左右斜廊,为复道、平台,上过玉华殿,后有轩曰稽古,西庑下曰尚书内省。
西出后苑,至太清楼下,壁间有御书。
登瑶津亭,亭在水间,四面楼阁相对。
遂趋出拱辰门。
时京城外不复有民舍,自保康门至太学道才数家。
太学廊庑皆败,屋中惟敦化堂榜尚在,军人杂处其上,而牧彘于堂下。
惟国子监以养士,略如学舍。
都亭驿牌,犹是伪齐年号。
琼林苑,金人尝以为营,后作小城围之。
金明池断栋颓壁,望之萧然也。
庚戌,皇后邢氏崩于五国城,年三十四。
乙卯,帝谓秦桧曰:“山陵事务从俭约,金玉之物,断不可以一毫置其中,前世厚葬之害,可以为鉴。
”丙辰,签书枢密院事楼炤至永安军,先谒昭、厚二陵及会圣宫。
昭陵因平冈种柏成道,旁不垣,而周以枳橘,四面缺角,所存者半。
神门内石羊、马、驼、象之类皆在。
神台三层,高二丈,俱植柏。
最下约广十五丈,为水道者五。
大门外石人对立,其号下宫者,乃酌献之地,已无屋,而遗基历历可见。
资治通鉴第一百二十卷(宋纪)原文
第一百二十卷(宋纪)
宋纪二太祖文皇帝上之上元嘉元年(甲子、424)
宋纪二宋文帝元嘉元年(甲子,公元424年)
[1]春,正月,魏改元始光。
[1]春季,正月,北魏改年号为始光。
[2]丙寅,魏安定殇王弥卒。
[2]丙寅(初四),北魏安定殇王拓跋弥去世。
[3]营阳王居丧无礼,好与左右狎昵,游戏无度。
特进致仕范泰上封事曰:伏闻陛下时在后园,颇习武备,鼓在宫,声闻于外。
黩武掖庭之内,喧哗省闼之间,非徒不足以威四夷,祗生远近之怪。
陛下践阼,委政宰臣,实同高宗谅暗之美;而更亲狎小人,惧非社稷至计,经世之道也。
不听。
泰,宁之子也。
[3]营阳王刘义符在为其父宋武帝刘裕服丧期间,喜欢与左右侍从亲昵轻佻,嬉戏游乐,不能自我节制。
以特进衔退休的范泰呈上一本用皂囊封板的奏章,说:我听说陛下常常在后园习武练功,鼓虽在宫中,鼓声却远传宫外,在禁宫深院,打闹砍杀,又在朝廷各部公堂之间,喧哗嘶喊。
如此,则不但不能威服四方夷族,而只能使远近各邦觉得怪诞不经。
陛下即位以来,把政务都交给了宰相大臣,实际上同商朝的高宗武丁一样,有着服丧期间闭口不言的美誉。
想不到您
却与小人亲近,恐怕这不是治理国家的好办法和维持世的好策略。
刘义符没有理会范泰的劝告。
范泰是范宁的儿子。
南豫州刺史庐陵王义真,警悟爱文义,而性轻易,与太子左卫率谢灵运、员外常侍颜延之、慧琳道人情好款密。
常云:得志之日,以灵运、延之为宰相,慧琳为西豫州都督。
灵运,玄之孙也,性褊傲,不遵法度;朝廷但以文义处之,不以为有实用。
灵运自谓才能宜参权要,常怀愤邑。
延之,含之曾孙也,嗜酒放纵。
刘宋南豫州刺史庐陵王刘义真,聪睿敏捷,喜爱文学,但是性情轻浮,常与太子左卫率谢灵运、员外常侍颜延之以及慧琳道人等情投意合,过从甚密。
刘义真曾经说:有朝一日我当上皇帝,就任命谢灵运、颜延之任宰相,慧琳道人为西豫州都督。
谢灵运是谢玄的孙子,性情傲慢偏激,不遵守法令及世俗的约束。
当时朝廷只把他放在文学侍从之臣的位置上,却不认为他有从事实际工作的才干。
而谢灵运却自认为他的才能应该参与朝廷机要,因而常常愤愤不平。
颜延之是颜含的曾孙,喜爱饮酒,放荡不羁。
徐羡之等恶义真与灵运等游,义真故吏范晏从容戒之,义真曰:灵运空疏,延之隘薄,魏文帝所谓古今文人类不护细行者也;但性情所得,未能忘言于悟赏耳。
于是羡之等以为灵运、延之构扇异同,非毁执政,出灵运为永嘉太守,延之为始安太守。
司空徐羡之等对刘义真与谢灵运的交游,十分厌恶。
刘义真的旧部范晏曾婉言规劝刘义真,刘义真说:谢灵运思想空疏不切实际,颜延之心胸狭窄,见识浅薄,正如魏文帝曹丕所说的古今文人,多
不拘小节呀!然而,我们几人性情相投,不能象古人说的互相理解而忘了言语那样。
于是,徐羡之等认为谢灵运、颜延之挑拨是非,离间亲王与朝廷的关系,诽谤朝廷要臣,贬谢灵运为永嘉太守,颜延之为始安太守。
义真至历阳,多所求索,执政每裁量不尽与;义真深怨之,数有不平之言,又表求还都,谘议参军庐江何尚之屡谏,不听。
时羡之等已密谋废帝,而次立者应在义真;乃因义真与帝有隙,先奏列其罪恶,废为庶人,徙新安郡。
前吉阳令堂邑张约之上疏曰:庐陵王少蒙先皇优慈之遇,长受陛下睦爱之恩,故在心必言,所怀必亮,容犯臣子之道,致招骄恣之愆。
至于天姿夙成,实有卓然之美,宜在容养,录善掩瑕,训尽义方,进退以渐。
今猥加剥辱,幽徙远郡,上伤陛下常棣之笃,下令远近然失图。
臣伏思大宋开基造次,根条未繁,宜广树藩戚,敦睦以道。
人谁无过,贵能自新;以武皇之爱子,陛下之懿弟,岂可以其一眚,长致沦弃哉!书奏,以约之为梁州府参军,寻杀之。
刘义真来到历阳之后,不断向朝廷索要供应,掌权的朝臣每次都裁减,不完全听命。
刘义真深怀怨恨,经常有愤懑不平的言论,又上书朝廷请求回到京师建康。
谘议参军庐江人何尚之多次进言劝阻,刘义真拒不接受。
此时,徐羡之等已经在密谋策划废黜少帝刘义符,但废黜刘义符后,身为次子的刘义真依照顺序,应当继位。
于是,徐羡之等便利用刘义真与刘义符之间早已存在的宿怨,先上疏弹劾刘义真的种种罪行,将刘义真贬为平民,放逐到新安郡。
前吉阳县令堂邑
人张约之上疏说:庐陵王从小就得到先帝优厚慈爱的待遇,长大后又受到陛下和睦友爱的恩宠,所以心里有什么话,一定要说出来,内心想什么,一定会不加掩饰地表现出来。
或许在某些地方违背了为臣之道,招致骄傲放纵而带来的灾祸。
但他聪明早熟,确有过人的才华,应该对他宽容教养,发挥他的长处,宽恕他的缺点,以恰当的方法训戒引导,升降都不应该过急。
如今朝廷突然剥夺了他的爵位,把他放逐并幽禁到边远的地方。
对上伤害了陛下手足之情,对下使远近民心仓皇失措。
我认为,我们大宋刚刚建立,宗室枝叶未繁,应该广泛树立藩属屏障,互相之间,敦厚和睦。
人谁能无过,可贵的是能够改过自新。
刘义真是武皇帝的爱子,是陛下的品德美好的弟弟,怎么可以因为他一时之过,就长期地舍弃放逐!奏疏呈上后,朝廷任命张约之为梁州府参军,不久,便把他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