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论诗歌“译可译,非常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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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撇开历来“可译”论和“不可译”论之争,试以中英文两首诗歌为例再次论证诗歌“译可译,非常译”之说,发现大量的诗歌翻译实践表明“诗歌不可译”的观点有失偏颇。作为译者,首先是要加强中英文语言和文化修养,提高自己的文学素质和功底,从而弘扬文化、促进世界文学和文化共享、促进世界文学和文化多元化。

关键词:诗歌可译性不可译性叶芝陶渊明

诗歌是最古老的、特殊的文学形式,是时代、历史和文化积淀的结晶,中西概莫能外。诗歌不仅包容了民族文化的博大精深,而且以最精炼、最智慧的语言形式,将现实与理想、时间与空间、情感与理智、情趣与境界融为一体。然而正是由于诗歌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诗歌的可译性一直是有争议、难以定论的问题。关于诗歌的可译性,争议由来已久。在翻译领域中,特别是在诗歌翻译方面,可译性与不可译性的争论一直存在。诗歌作为一种特殊的文学形式,一直是可译论者与不可译论者争论的焦点所在。

一、“不可译”论简要回顾

说诗歌不可译,不无道理。但它并非主张不要译诗,而是强调诗歌结构的特殊性,因为“诗歌作为一个艺术完整体是无法肢解的,不可用其他形式替代,更不可用散文解释来替代”。

二、“可译性”再论

我们认为,人类的思维、语言和生活等方面有共性,中西语言文化也有共性,这是诗歌可译的基础。译诗的存在本身就表明诗歌具有可译性。诗歌不仅是有意义的,而且其意义也是可以移译的,虽然完美的诗译不是人力所及,但通过对原诗意义的再创造,译诗完全可以成为文学的重要部分。诗歌意义的多元性和不确定性不是给翻译设置了障碍,而是给翻译开了绿灯。诗歌的可译性是以意义的确定性为基础,又是以其不确定性为归旨的。

在诗歌的可译性上,刘重德先生指出,诗歌的可译性体现在:“第一,人互相之间存在着大同。例如,无论哪个民族,都有共同的逻辑推理思维能力,共同地表达喜怒哀乐爱恶欲的感情,共同的大自然、世界和宇宙。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心有灵犀一点通。诗可理解,诗可欣赏,诗可互译。第二,大量的历史事实已充分证明这种可译性。”

noam chomsky的转化生成语法可以被补充看作是语言可以互译的语言学基础,因为它认为,人类各种语言的深沉结构是普遍存在的,而且是相同的,语言的不同之处主要在于表层。转化生成语法旨在寻找人类语言可以相互转化的“黑匣子”——语言的深沉结构,研究人类语言的普遍语法。如果真有这个转化生成语法规则,一切语言都可以互译;正是由于不同语言的基本内核是相同的,语言之间的翻译是可行的。由此看来,外国诗歌和中国诗歌的内在结构有其共性。形式虽有差异,但都是为抒发感情而采用某种节奏和韵律。我们可以从以下两首中外诗歌略见中英诗歌意境表现的相似共通之处。

诗歌翻译学者许渊冲、方重、谭时霖、汪榕培等通过翻译把诗歌传播到国外,尤其在陶渊明诗歌翻译方面。在陶渊明田园诗歌中《饮酒》组诗最为突出。组诗和谐的音韵和整齐的句式体现了陶诗的形式美;深刻的寓意体现了陶诗的意境美。组诗不仅为国人喜爱,同时也受到广大西方读者青睐。该诗歌译本多达二十余种,因此其极具中诗英译代表性。下面是从最具权威性的方重、谭时霖和汪榕培的译本中,选择了综合效果上乘的汪榕培的译本。《饮酒》(其五)是组诗之一,诗人表达一种隐居田园而不问世事的人生哲学。

《饮酒》(其五):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我们选择汪榕培的译本,是因为陶渊明诗歌英译不仅要考虑个别措辞,还要看整篇效果,而且考虑诸如形、音、意韵等方面的需要。汪译本在传神达意方面做得特别好,因为传神离不开形似,为了再现陶诗神韵,汪译陶诗时特别关注其韵式的可译性与转换。

浪漫主义色彩。

我就要动身走了,去茵纳斯弗利岛,/搭起一个小屋子,筑起泥巴房;/支起九行云豆架,一排蜜蜂巢,/独个儿住着,荫荫下听蜂群歌唱。/我就会得到安宁,它徐徐下降,/从朝雾落到蟋蟀唱歌的地方;/午夜是一片闪亮,正午是一片紫光,/傍晚到处飞舞着红雀的翅膀。/我就要动身去了,因为我听到了,/那水声日日夜夜轻拍着湖滨;/不管我站在车行道或灰暗的人行道,/都在我心灵深处听见这声音。

通过比较,我们可以看出中英诗歌的共性,也可以看出两者的个性。例如,陶渊明中文诗歌双行押韵,一韵到底;叶芝的诗歌韵式是abab型。这两种韵式分别是中英诗歌最常用的押韵式样。中英文语言文字差异较大、各有特点,从源诗和译文上看,“中诗尚整,西诗尚散,译诗者固末自外也”。或者说,“由于中英语言在诗歌上所表现出来的形式、风格和文化层面不同,那么由这种形式、风格和文化层面传达出来的原汉语古诗文本意义和英译的汉语古诗文本意义也一定各有不同”。

中外学者的大量诗歌翻译实践表明,诗歌“不可译”之类的看法,就如同中国人不能外译汉语作品一样,疑似有片面之嫌。翻译学家s. bassnett & a. lefevere甚至说,“可译性”或“翻译是否可能”的讨论只不过是“大量的废话”而已。诗歌可译不可译,在某种程度上不取决于诗歌,而是取决于译者。在一些译者手中,所有诗歌或大部分诗歌都是可译的,并且都可以译得很好;在另一些译者手中,只有一部分诗歌是可译的,但有些译得好,有些一般;还有一些译者,诗歌在他们手中,不管可译不可译,都被译得很一般或很差。所以诗歌的可译不可译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在于译者的水平,正所谓“译可译,非常译”矣。作为译者,首先要加强中英文语言文化功底和修养,提高自己的素质,从而为世界文学的传播、世界文化的弘扬、世界文明的多元化做出一些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