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冠中的传奇初恋——五十年之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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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青韵原文《一片赤心在丹青》实用文本阅读原文①吴冠中的艺术生涯是一支射向靶心的箭——“开弓没有回头箭”的箭,一辈子不偏不移地、就奔着这一个目标的箭。
②他和绘画的关系,可说是生命里的基因,前生投缘的关系——绘画不是他的专业、职业、事业,而是他的呼吸、他的身家性命、他的存世意义。
有三个细节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一是抗战时期在昆明,敌机来轰炸,全校师生都上山去躲避,只有吴冠中苦苦恳求图书馆管理员,让他将自己反锁在馆内,临摹古人画册。
那独自对话经典的自在滋味,一辈子都在他心头畅快地荡漾着。
二是上世纪60年代,一次南下广东写生回京,吴冠中将他画的一包画立在座位上,自己则站在旁边以手相扶。
站了三天三夜,下火车时腿、脚都肿了,可是他心里高兴,庆幸作品们终于平安到家了。
三是上世纪70年代,吴冠中的岳母在贵阳病危,他好不容易请下假来,携妻前往探视。
途经阳朔时,他太想画桂林了,遂中途下车,盘桓一天。
谁知天雨不停,他叫夫人打伞遮住画板,俩人则淋在雨中,任雨丝打湿衣衫。
后来刮起大风,画架实在支不住了,怎么努力也画不成了,极度失望之下,吴冠中竞哭了起来!我理解,当时他浑身的血液已被艺术的激情点燃,陷入了“不能画,毋宁死”的冲动中,这种欲罢不能,连他自己也不能控制自己了。
④2022年2月26日是一个卓有纪念意义的日子:“耕耘与奉献——吴冠中捐赠作品展”在中国美术界的最高殿堂——北京中国美术馆隆重开幕。
⑤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吴先生的作品在中国美术馆展出不知凡几,专题的吴冠中个展也有过数次。
但意义不同的是,这次展出的180多幅作品,全部是吴先生的无偿捐赠之作,囊括了这位为艺术辛勤了一生的绘画大师所有的重要作品。
换句话说,吴冠中把他一辈子的耕耘成果,悉数奉献给了社会。
吴冠中说:“作品是艺术品,属于国家,属于人民,不属于个人。
”“艺术是珍贵的,了不起的,一定要把艺术留下,留给将来人们再认识。
”在他的晚年,吴冠中开始捐出自己的画作,大批量捐献给国家美术馆中国美术馆。
吴冠中:岁月匆匆,真情永恒全文共四篇示例,供读者参考第一篇示例:中国现代画坛上有一位令人敬仰的艺术大师,他就是吴冠中。
作为中国著名的现实主义画家,吴冠中以其独特的艺术风格和丰富的创作成就而闻名于世。
在艺术生涯中,吴冠中始终秉持着对艺术的热爱和倾注,他的作品不仅展现了岁月匆匆的变迁,更蕴含着真情永恒的情感。
吴冠中生于中国上海,是一位具有中国传统文化底蕴的艺术家。
自幼酷爱绘画的他,对艺术充满了无限的热情和执着。
在成长的过程中,吴冠中深受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尤其是中国古代山水画的影响。
他认为中国传统绘画是无穷的艺术宝库,是一个无尽的源泉,这对他后来的艺术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吴冠中也深刻领会了西方现代艺术的精髓,结合二者,形成了独具一格的艺术风格。
岁月匆匆,是吴冠中作品中一个永恒的主题。
他善于通过画笔将岁月的沧桑和变迁展现在画布之上。
《大船》、《孤舟》等作品中,吴冠中表现了中国传统文化中对于大自然的崇拜和敬畏,同时也融入了其对现代社会的思考,这些作品不仅展现了时间的流逝,更蕴含着对岁月变迁的感慨与思考。
在不同历史时期,吴冠中的作品也展现了不同的艺术风格和情感表达,但岁月匆匆却始终是他创作的灵感源泉。
在吴冠中的作品中,真情永恒是无处不在的主题。
他的画作中流露出对生活的热爱和对人类命运的关怀。
《天下大势》、《唐寅》等作品中,吴冠中表现了人类世界的变迁和生存状态,他通过对人物的塑造和背景的设计,将人类生活的痛苦与欢乐生动地展现在了画布上。
真情永恒不仅体现在作品的主题上,更体现在吴冠中对艺术的忠诚与坚持上。
他始终秉持“真情实感”的创作理念,致力于表现人类生活的本质和情感的真挚,这种真情使他的作品始终充满了生命的活力和情感的共鸣。
吴冠中的艺术成就得到了世界范围内的广泛认可与赞赏。
他的作品参展世界各地,并被众多博物馆和收藏家收藏。
吴冠中曾多次在国内外举办个人画展,观众络绎不绝,受到了极高的评价。
他还被授予了众多国内外的艺术奖项和荣誉称号,成为中国当代艺术的杰出代表。
吴冠中传奇人生:最负盛名者最遭物议 2010年08月12日 09:21 南方人物周刊五十年代,吴冠中与三子。
记者彭淑实习记者袁诚发自北京书房里,淡淡的颜料味还在,人却不在了。
“喏,你要不要看一看?”七月黄昏,年过八旬的朱碧琴笑得像孩童。
儿子说她糊涂了,晚饭过后,谁也不认得。
中饭前,她倒问,“咦,你爸怎么还不回来?”此刻她递给我的是沉甸甸的也许不曾磨灭的记忆:《踏花归来——吴冠中师生坝上采风摄影集》。
“那是我父亲第一次允许别人拍摄他在外写生的状态。
”相比画册中老画家的激扬投入,头发花白的吴家三子吴乙丁,平和中透出一丝倦意。
为照料双亲,他已从父亲生前单位清华美院的医疗室退休。
6月25日晚11时57分,他眼见因肺癌转移长时间昏迷的父亲,心电图停止了波动。
如吴冠中生前所要求,“走”后一切从简:不设灵堂、不开追悼会、不搞遗体告别。
“这也是为朱先生考虑。
有政府官员要送花圈去,吴家人都婉拒了,就怕她突然清醒过来,大受刺激。
”清华美院副院长刘巨德说。
“逝世15天前,他从昏迷中醒来,交待大儿子吴可雨,家中还有5幅近作,尽快捐给香港美术馆。
”另一位副院长卢新华补充。
香港美术馆、上海美术馆、新加坡美术馆、中国美术馆是吴冠中作品的主要收藏机构。
最后一笔捐赠,在他走前5小时,大儿子为他了了心愿。
还有未如愿的。
他的老同事、清华美院博导袁运甫透露,2009年吴冠中已住过一次院。
中央一位领导人去看望他时问,“你还有什么需要?”“我想要我的《清奇古怪》参加在中国美术馆的个展。
”老画家念念不忘他在1980年代为北京饭店画的巨幅水墨画,它已久被“雪藏”。
最终未果。
“吴先生走时,身上一件旧的红夹克,脚上一双以前写生穿的旅游鞋。
”刘巨德感伤地说。
那双鞋再配上他那顶草帽,老了在外写生,他常被喊作“修鞋的”、“修伞的”。
他朋友鲁光,一次在方庄菜市场正遇他和夫人买乌鸡,与小贩讨价还价。
夫妇二人走后,小贩说,“老头老太挺穷的,能便宜就便宜点吧。
林风眠与吴冠中(中)一意孤行从西画入手融合东方写意艺术有两大领域,吴冠中以其两参的视域和独特的机敏深刻地看穿了这一点:"油画中探索民族化,在水墨中寻求现代化"(《吴冠中文集》四川美术出版社,1989年)如果把这出色的警句说得更切近同时也更逊色一些,即:借更新了的中国传统绘画特别是写意文人画的某些观念和感觉方式,改造外来的油画;借改造了的西方绘画特别是近现代绘画的某些观念和感觉方式,更新古老的中国水墨。
吴冠中这样说,同时也是这样做的。
作为第一代开拓者,林风眠更深刻地感觉到了改革的艰难,他未敢左右开弓,而是在深入研习了西方油画以后,全力转向了水墨革命。
艺术革命不是发宣言而是切切实实的创造,只有宣言而没有高水准的创造成果的革命不是真正意义的革命。
林风眠当时面临的冷峻现实是:中国水墨的根革深厚,而油画的根基还十分浅薄;因此油画首当其冲的问题是应用中活学,而水墨却潜藏着高层变革的多种可能。
加之水墨的世界范围内的独特性,它由此成了一块宝地,百年美术史上中国第一代大师几乎都是水墨大师,或者说他们大师地位的确立均与介入水墨不无关系。
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一批西画学子倒向了水墨。
曾经叱诧风云的林风眠终于成了寂然无声的林风眠,他在寂莫中一意孤行,这一意孤行的顽强意志源于他对东西方写意艺术的深刻洞察和贯通感悟。
他的重要性不仅在于他提出了问题,更在于他的孤军奋战中解决了一系列重要问题:(一)他以西方近现代的光色观念为基点,开创性地完成了光色水墨化和水墨光色化,成功地解决了光、色、墨的冲突;(二)创造性地移植并改造了中国壁画和青花瓷绘中湿润、迅疾、流畅的露锋线,而且畅而不浮,从而在反叛文人笔墨规范中发展了笔墨,在传统不能容忍的地方丰富了传统;(三)以中国艺术为文化底蕴,创造性地移植并改造了西方近现代绘画的造型观、体量观、构成观,并形成了自己的风神格体(参看郎绍君《论林风眠格体》,《江苏画刊》,1989年第10期)。
画家吴冠中的初恋与挚爱作者:言峰来源:《新天地》2010年第08期6月25日,一代绘画大师吴冠中先生在北京逝世,走完了他91年的人生之旅。
先生是20世纪现代中国绘画的代表画家之一。
他于1919年出生在江苏宜兴一个农民家庭,16岁考取了国立杭州艺专,从此踏上了漫长而艰辛的艺术道路。
一段初恋1938年,日寇的铁蹄踏向东南沿海,19岁的吴冠中随着学校撤退到湖南沅陵。
此时吴冠中患了脚疮,疼痛难忍,每隔两三天便去到学校附近的一家医院就诊换药。
这家医院本附属于江苏医学院,也是刚迁来的。
一来二去,一个美丽的护士小姐在吴冠中心里扎下了根。
吴冠中打听到这位女护士名叫“陈克如”,忙着给“陈克如”写了封情书,可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这年年底艺专继续南迁,临行前吴冠中鼓起勇气来到医院护士宿舍,求见“陈克如”,谁知出来的竟是一位老太太。
吴冠中吓得转身就跑,回头一想又感到极其遗憾,再次写了封信,留下艺专在贵阳的临时地址,希望意中人能给他回封信。
在贵阳,吴冠中收到了“一位素不相识者”的来信。
信中首先劝诫他,年轻人做事要三思而行;然后告诉他,他所想找的那位护士小姐名叫陈寿麟,21岁,他今后可以直接写信给她,并祝他能如愿。
吴冠中满怀欣喜地给陈寿麟写信。
但是,音信皆无。
凑巧的是,几个月后江苏医学院也转移到贵阳,吴冠中在街头看到了陈寿麟和朋友们。
他跑到医院附近痴痴地等待,盼望陈克如能经过巷口,但是一连几天没有等到。
后来,艺专又迁往昆明、重庆。
1940年,吴冠中从艺专毕业,在重庆大学建筑系担任助教。
一天他意外地发现,江苏医学院附属医院也迁到重庆。
他进去查看全院职工名牌,但陈寿麟却已不知去向。
折磨了吴冠中一年多的苦恋终于画上了句号。
但他毕生对白衣护士存有敬爱之情,“甚至对白色亦感到分外高洁,分外端庄,分外俏”。
一只手镯1942年,吴冠中经一位老同学介绍,认识了朱碧琴。
她在重庆大学附属小学任教,为人淳朴、善良,待人特别宽厚。
吴冠中脾气急躁,在爱情中甚至有点暴君味道,她也好几次想离开吴冠中,但最终又被吴冠中火一样的心摄住了。
忘年之交吴冠中先生我和吴冠中先生同住一个小区。
去年我要迁新居,在准备拔掉电话机的一刹那,我想到要和吴冠中先生辞行。
电话里我说会常来看他,希望他保重。
他说他身体其他方面还好,就是睡眠不好,吃四片安眠药也只能睡三个小时,很痛苦。
我问他还在创作吗?他说很困难……电话里,他说了很多,好像不是我要搬走,倒像他要远行。
回想起前年春节,我最后一次去给吴冠中先生拜年。
和往常看望他一样,我除了带去一张会说拜年话的嘴,仍旧空着两手。
但当我们双手握在一起时,我是那样真切地感受到送给我的温暖。
虽说是过年,他家的新年和旧年一样没有任何形式上的变化。
他的生活多年来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实质的改变。
小画室不到10平方米,面朝阳,画案旁的餐桌上已摆放好午餐:一只盘子般的大馒头、一盘“水煮蒜苗”、两碗多种豆类煮制的粥。
吴先生和夫人正准备就餐。
我注意到吴先生好像刚刚理了发,就问,还是街边师傅的手艺?吴先生显得挺高兴地说,街边理发师傅搬进理发室,不用站街了。
很多年来吴先生总在街心公园的林荫小道边,花两元钱找个“蹲摊”的理发师傅“剃头”。
我每次遇见他都会开玩笑地说,这么有价值的脑袋咋就这么廉价地“处理”一下?吴先生扭过头说,剃头师傅是“行为艺术”,我是纸上谈兵,我们工作不同,价值一样。
凡到这时,他的脑袋会被剃头师傅“无情”地归位。
他只得低头喃喃:我这时候的价值就相当于一个等待削皮的冬瓜。
剃头师傅遇到这样的情景,就会神气地哈哈大笑说,那你们先聊会儿吧。
谈笑间,吴先生总会有意无意地谈到他的“创作观点”。
此时,我都觉得他很孤独,期望别人的理解。
有一段时间,社会上对吴先生的一些观点有些非议。
我知道吴先生有很多话要说,我也知道他有很多话不愿说。
因此,在动员吴先生接受我采访时,我们有言在先:不谈友情只谈观点,我是记者,职责所在,有言必录;您是受访者,完全自愿,实话实说。
吴先生是个率性而坦诚的人。
以往无论是他的学生、朋友还是记者来访,他从未要求对所写文章在发表之前过目,可他对我提出了“我看过再发”的要求。
【名人故事】吴冠中的最后岁月吴冠中,著名画家,被誉为中国当代艺术界的泰斗,他的画作以传神的笔触和独特的视角而闻名于世。
人的一生总有起起落落,吴冠中的最后岁月却颇为不幸。
吴冠中生于1939年,年少时展示了出众的绘画才华,1960年代即受到了广泛认可。
照片《战友的农村生活》在全国展览中一举夺魁,使他名声大噪。
此后,吴冠中的画作创作水平日益精进,作品富有现代感和独特魅力。
正是因为自己的画作受到了广泛的赞誉,吴冠中也积累了相当规模的财富。
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沾沾自喜,而是更加努力地投入到绘画创作中。
他经历了艺术风格的多次转变,从写意到超现实主义,再到富有神秘主义风格的作品。
吴冠中的事业高峰期也伴随着他个人生活的低谷。
他的婚姻破裂,与妻子分离,儿子也因精神疾病而多次住院治疗。
这些打击使他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他常常在画作中表达出内心深处的痛楚与孤独。
但即使如此,吴冠中仍然不放弃对机遇的追求。
他在1990年代的前后相继获得了许多重要奖项,包括中国美术金奖和法国文化部艺术终身成就奖等。
他的作品也经常在国际艺术展览中展出,受到了外界的广泛关注和赞誉。
人的一生总有暮年之时,吴冠中的身体状况开始出现问题。
他的双眼渐渐失明,无法再以自己的手绘制美丽的画作。
尽管如此,吴冠中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他学会了用别人的帮助,借助手写机等辅助工具来绘画。
尽管他年事已高,他的创作依然充满活力,他通过不同的媒介,如水粉、木刻和丙烯等,表达自己内心深处对世界的思考和回忆。
他的作品仍然充满了力量和魅力,虽然没有眼睛的辅助,但他的手仍然可以诠释出画作中的美妙和细腻。
吴冠中的最后岁月也在全国艺术界引起了广泛的关注。
他的艺术成就和勇气被广泛赞誉,他的作品也成为了人们对他的怀念与追忆。
吴冠中终身致力于绘画事业,创作了许多具有深入内涵的作品,他的故事启示了人们不论面对何种困难和挑战,都应该努力追求自己内心的梦想和信念。
吴冠中的画作不仅仅是绘画艺术的杰作,更是对生命、对人类智慧和勇气的赞颂。
画家吴冠中初恋传奇来源:四川广播电视报发布时间:2010-07-07 16:49:44分享到:01938年,日本侵略者的铁蹄踏向东南沿海,西子湖畔“象牙之塔”中的宁静被惊破了。
19岁的国立杭州艺专学生吴冠中,不得不随着学校向大后方撤退。
师生们历尽颠簸,好不容易才在湖南沅陵一个名叫老鸦溪的小山村里安顿下来。
痴情暗恋白衣护士可能是长途跋涉过于劳累,吴冠中患了脚疮,疼痛难忍,只得过江到沅陵的医院去就诊。
这医院附属于江苏医学院,也是刚从沿海撤退过来的,医生、护士大都是江苏人。
吴冠中原籍江苏宜兴,在这里遇到不少老乡,倍感亲切。
其中有位内科主任张医生,和他尤为熟悉。
后来张医生和艺专一位女学生谈起了恋爱,还常常利用吴冠中就医之便,让他传书递信。
吴冠中的脚疮越闹越厉害,竟牵延了好几个月。
他每隔两三天便过江去医院换药。
医院就那么三四位护士,经常为他换药的是一位年轻小姐,她脸色苍白而秀丽,性格文静内向,几乎从不说话,只低着头默默给吴冠中洗创口,换新药,扎绷带,然后转过身去招呼下一位患者。
时间一长,那苍白美丽的面影在吴冠中心里扎下了根。
19岁的小伙子还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不懂得什么叫爱情,但他发现自己时常在想念她。
一闲下来,她的身影便在他眼前晃动,他总想见到她,更想知道她的姓名,认识她,他甚至奢望能在她身边坐一会儿,和她聊上几句闲话。
他为自己找出各种借口,更频繁地过江往沅陵去,往那医院去。
一个星期天,吴冠中起了个大早,独自摆渡过江来到了沅陵医院。
医院星期天不开门诊,这他很清楚。
他在医院和护士宿舍间的小空场上来回踱着,等着,盼望她万一能出来……吴冠中想去找张医生打听,又因太害羞,实在难于启齿。
想来想去,他想出了另一个办法。
一天,趁她不在班上,他向另一位为他换药的护士打听:“那位天天给我换药的南通人陈小姐叫什么名字?”“你有什么事?”那护士颇警惕地反问。
“没,没什么事……我们那里有几个南通老乡,想……想托人捎点东西回家,让我来问问……”那护士略微迟疑了一下,用钢笔在玻璃板上写下“陈克如”三个字。
【画家吴冠中的初恋与挚爱】画家吴冠中1938年,日寇的铁蹄踏向东南沿海,19岁的吴冠中随着学校撤退到湖南沅陵。
此时吴冠中患了脚疮,疼痛难忍,每隔两三天便去到学校附近的一家医院就诊换药。
这家医院本附属于江苏医学院,也是刚迁来的。
一来二去,一个美丽的护士小姐在吴冠中心里扎下了根。
吴冠中打听到这位女护士名叫“陈克如”,忙着给“陈克如”写了封情书,可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这年年底艺专继续南迁,临行前吴冠中鼓起勇气来到医院护士宿舍,求见“陈克如”,谁知出来的竟是一位老太太。
吴冠中吓得转身就跑,回头一想又感到极其遗憾,再次写了封信,留下艺专在贵阳的临时地址,希望意中人能给他回封信。
在贵阳,吴冠中收到了“一位素不相识者”的来信。
信中首先劝诫他,年轻人做事要三思而行;然后告诉他,他所想找的那位护士小姐名叫陈寿麟,21岁,他今后可以直接写信给她,并祝他能如愿。
吴冠中满怀欣喜地给陈寿麟写信。
但是,音信皆无。
凑巧的是,几个月后江苏医学院也转移到贵阳,吴冠中在街头看到了陈寿麟和朋友们。
他跑到医院附近痴痴地等待,盼望陈克如能经过巷口,但是一连几天没有等到。
后来,艺专又迁往昆明、重庆。
1940年,吴冠中从艺专毕业,在重庆大学建筑系担任助教。
一天他意外地发现,江苏医学院附属医院也迁到重庆。
他进去查看全院职工名牌,但陈寿麟却已不知去向。
折磨了吴冠中一年多的苦恋终于画上了句号。
但他毕生对白衣护士存有敬爱之情,“甚至对白色亦感到分外高洁,分外端庄,分外俏”。
一只手镯1942年,吴冠中经一位老同学介绍,认识了朱碧琴。
她在重庆大学附属小学任教,为人淳朴、善良,待人特别宽厚。
吴冠中脾气急躁,在爱情中甚至有点暴君味道,她也好几次想离开吴冠中,但最终又被吴冠中火一样的心摄住了。
吴冠中和她经过4年相恋,在1946年结为终身伴侣。
婚后半年,吴冠中考取全国仅有的两个绘画名额之一,公费赴法国留学。
临别时,朱碧琴为他赶织了一件红色毛衣。
吴冠中想要一块手表,但又没有余钱,便让朱碧琴将唯一的陪嫁――一只金手镯卖掉。
吴冠中作品赏析第一篇:吴冠中作品赏析从《鲁迅故乡》窥探吴冠中的爱国情结吴冠中,1919年出生于江苏省宜兴县。
起初他学工科,因一次机缘参观了当时由画家林风眠主持的杭州艺专,便立即被五彩缤纷的艺术美迷住了,下决心改行从艺,奉献终生。
中学毕业后他考入了杭州艺专。
1942年毕业于国立艺术专科学校,1946年考取教育部公费留学,1947年到巴黎国立高级美术学校,随苏沸尔学校学习西洋美术史。
吴冠中1950年秋返国。
先后任教于中央美术学院、清华大学建筑系、北京艺术学院、中央工艺美术学院。
曾任中央工艺美术学院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常务理事,全国政协委员等职。
曾出版过《吴冠中素描、色彩画选》《吴冠中中国画选一辑》《东寻西找集》《吴冠中散文选》等。
吴冠中是20世纪现代中国绘画的代表画家之一。
他为中国现代绘画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长期以来,他不懈地探索东西方绘画两种艺术语言的不同美学观念,坚韧不拔地实践着“油画民族化”、“中国画现代化”的创作理念,形成了鲜明的艺术特色。
他执著地守望着“在祖国、在故乡、在家园、在自己心底”的真切情感,表达了民族和大众的审美需求。
《鲁迅故乡》,作于1978年,彼时吴冠中应鲁迅博物馆邀请,到绍兴写生,回北京后为鲁迅博物馆绘制了这幅巨幅油画《鲁迅故乡》。
在这幅《鲁迅故乡》的油画中,吴冠中用极为简略的手法,将南方水乡的自然地貌、生活风情生动地展现在了人们面前。
这幅画色彩清朗淡雅,带着南方特有的温润,画面里萦绕着吴冠中对江南水乡一草一木的细腻情感,耐人寻味。
南方有太多的景物可以入画,吴冠中先生也画了不少关于南方的奇绝景象,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他自己的故乡。
但谁也不能否认,没有一幅作品能超越《鲁迅故乡》。
是什么激发了吴冠中的创作热情?又是什么成就了他画里画外的多彩人生?(一)心驰神往吴冠中十分推崇鲁迅,他曾经坦言,“一百个齐白石抵不过一个鲁迅,齐白石少几个对于这个国家关系不是很大,但没有鲁迅,这个民族的心态就不行。
吴冠中:岁月匆匆,真情永恒【摘要】吴冠中,中国当代艺术大师,其艺术探索围绕着岁月匆匆和真情永恒展开。
本文通过对吴冠中的艺术生涯、艺术风格、真情表达、对现实生活的反思以及岁月情怀进行深入分析,探讨他作品中所传达的情感与价值。
吴冠中的作品充满了对人生、时光流逝和永恒情感的探索,体现了他对于生活和艺术的独特见解。
吴冠中通过作品对岁月的感慨和对真情的追求,展现出其对艺术的执着和热爱。
结论部分将探讨吴冠中的艺术价值、永恒情感以及艺术影响力的传承,展示出他作为艺术家的独特魅力和重要地位。
通过本文的分析,读者将更加深入地了解吴冠中的艺术世界,感受岁月匆匆中的真情永恒。
【关键词】吴冠中、艺术生涯、艺术风格、真情表达、深刻反思、岁月情怀、艺术价值、永恒情感、艺术影响力传承。
1. 引言1.1 吴冠中:岁月匆匆,真情永恒吴冠中,是中国当代艺术界享有盛誉的画家之一,他的艺术生涯充满了传奇色彩。
岁月匆匆,但吴冠中的真情却是永恒的。
他通过自己的画笔,表达了对生活的热爱、对人性的探索,以及对岁月流逝的感慨。
吴冠中的作品中,常常蕴含着深刻的情感和内心的挣扎。
他的艺术风格独特,同时又充满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
他善于捕捉人物的神态和情绪,将这些情感通过绘画展现出来,让观者感同身受。
在吴冠中的作品中,最令人动容的是他对现实生活的深刻反思。
他以独特的视角看待世界,用艺术的方式传达对人性、对社会的思考,引起观者的共鸣和思考。
岁月匆匆,但吴冠中的作品中却充满了岁月情怀。
他通过绘画,记录下时光的流逝,表达对时光的珍惜和对生命的敬畏。
他的作品中,岁月的痕迹随处可见,让人感受到时间的无情和生命的脆弱。
吴冠中的艺术价值不仅在于他对人性、生活的深刻洞察,更在于他作品中所蕴含的永恒情感。
这种情感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能够触动人心,引发共鸣。
吴冠中的艺术影响力也将会持续传承下去,他的作品将继续启发后人对艺术、对生活的思考,让更多人感受到岁月匆匆中所包含的真情永恒。
名人唯美爱情故事短篇7篇名人唯美爱情故事短篇(篇1)吴冠中是现代中国绘画大师,他的画作《狮子林》以1.15亿元创造了中国现当代艺术和吴冠中个人作品的拍卖纪录。
在他几十年的丹青生涯中,妻子朱碧琴一直与他相濡以沫、陪伴在他身边。
年迈的朱碧琴患老年痴呆症,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过去的记忆几乎全没了,她唯一记得的就是丈夫画画的事情……金手镯和红毛衣吴冠中19出生在江苏宜兴,起初他学工科,因一次机缘,他参观了当时由画家林风眠主持的杭州艺术专科学校,吴冠中立即被那种五彩缤纷的美迷住了,他骨子中的艺术细胞也被全部激发出来。
中学毕业后,吴冠中考入了杭州艺专,开启了他的绘画之缘。
1942年,吴冠中从艺专毕业时,正赶上日本人打进国土,他到重庆沙坪坝的一所大学任助教。
在这里,吴冠中认识了他一生的情感归宿朱碧琴。
这年的朱碧琴刚从师范学校毕业,也在那所大学的附小任教。
当时朱碧琴正跟着李长白学习画作,有一天,吴冠中到李长白家里玩,第一眼看到年轻漂亮的朱碧琴在斑驳的阳光下习画,他突然就呆住了。
那几秒钟,吴冠中感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击中。
朱碧琴看李长白家里来了客人,忙起身告辞,吴冠中的心跟着那个美丽的女孩飘走了,好多天都神不守舍。
那时的吴冠中经家人介绍,刚认识了一个女师的学生。
李长白不好直接点破吴冠中的心事,为了给两人牵线,他就让朱碧琴去给吴冠中送颜料,让他们私下里单独见了面。
吴冠中一开门看到外面的女孩,低头浅笑间带有几分羞涩。
这不正是他那日见到的姑娘?他的心一下又狂跳起来,赶紧将朱碧琴让进屋。
那天下午,他们聊了许久。
眼前这个高高瘦瘦又博学多才的男孩,让朱碧琴也是怦然心动。
从那之后,吴冠中和朱碧琴经常相约着一起习画、出游。
渐渐地,两个年轻人越走越近。
但两人的恋情,遭到了朱碧琴家人的反对,她的父亲说:“学艺术的将来都很穷。
”在家人的压力下,朱碧琴有些犹豫了。
眼看心爱的女孩摇摆不定,吴冠中心里着急,但他一直默默坚持守护在朱碧琴的身边,最终将她的心彻底融化了。
传奇初恋:吴冠中用了50年等待作者:姜浔鲁来源:《人民文摘》2010年第08期著名画家吴冠中,1917年出生于江苏宜兴。
1938年,日军的魔爪从华北伸向了华东沿海地区,吴冠中就读的国立杭州艺专辗转流徙,最终在湘西的沅陵落下脚来。
也就在这美丽宁静的湘西小城,吴冠中经历了令他铭心刻骨、终身难忘的初恋。
默默爱上了换药的护士那时,吴冠中19岁,由于长途跋涉,患了严重的脚疾。
他就医的医院是江苏医学院附属医院,从镇江迁来,医院里有不少人和吴冠中是宜兴同乡。
吴冠中的脚疾一连几个月难愈,成了门诊部的常客。
为吴冠中换药的总是一位年轻的护士小姐。
她文静、内向,总是默默地低着头,擦洗疮口,换新药,扎绷带。
吴冠中有时低声说谢谢,她也好像没有听见,没有反应。
吴冠中看着她纤纤十指灵巧地为他擦拭,一种麻麻的痒痒的感觉传到腿上,传遍全身。
爱恋已在吴冠中的心里悄悄生长,他盼望能常常见到她。
他明知星期日休息,还是一大早赶到门诊部。
他在门诊部和护士宿舍之间的街道上走来走去,希望能侥幸碰上那位护士小姐。
她果真一人出门了。
吴冠中追上去惴惴地问:“小姐,今天是否有门诊?”这显然是明知故问。
“今天休息。
”她善意地回答。
“小姐尊姓?”“姓陈。
”“是哪里人?”“南通人。
”吴冠中不敢再问下去,推说因收不到家信才来向老乡打听消息。
陈小姐踏着轻盈的脚步款款离去了。
吴冠中沉浸在这次幸运邂逅的兴奋里,但他很快发现自己在慌乱之中没有问清陈小姐的名字。
心上人变成了老太太有一次换药时姓陈的护士不在,由另一位护士代替。
吴冠中忙问经常给他换药的那位南通人陈小姐叫什么名字。
那位护士迟疑了一下,用钢笔在玻璃板上写了“陈克如”三个字,吴冠中如获至宝。
回到学校,他连续给陈小姐写了几封长信,都如石沉大海,他便向好友朱子慕吐露了心底的痛苦,朱子慕鼓励他抓住时机。
在不得不离开沅陵的前夜,吴冠中带上一幅自己最喜欢的水彩画作告别礼物,和朱子慕在黑夜中迎着狂风去找陈护士。
传达员问吴冠中找谁,吴冠中硬着头皮说找陈克如。
笔墨是情,我负丹青作者:山东刘郁晖编写来源:《作文成功之路·中旬刊》 2010年第9期山东刘郁晖编写以纯净与淡然执著于艺术,达到艺术至高境界;以挚爱与热血辉映创造,铸就生命的价值。
吴冠中,一个有着传奇经历的当代画坛奇葩,一个个性独特的大师!他原是农村的土娃娃,后来成了巴黎的洋学子;他初恋文学,却牵手美术……言辞犀利,针砭时弊,他集画家、美术教育家、散文家于一身,他是传奇,他是现代的,民族的,又是世界的……他的画作、他的风骨、他的真性情让我们怀念……巨星陨落,划过天际留下的是璀璨的光芒;斯人已逝,带给国人无尽的哀恸,他的崇高人格如同闪耀的星光,照亮后来者前行的路。
【人生足迹一】魂迷丹青吴冠中生于江苏宜兴,7岁时在私立吴氏小学上学,高小时到离家5公里的和桥寄宿,小小年纪一切自理,开始了“个人奋斗”。
一个学期下来,这个乡下蹩脚私立小学来的穷学生便夺取全县第一的桂冠。
靠考试,靠竞争,吴冠中做起了腾飞的梦。
初中毕业,吴冠中立志“工业救国”,毅然投考浙江大学代办省立工业职业学校的电机科,却无意中被命运之神引入艺术的星空。
一年级暑假,吴冠中偶遇杭州艺专预科的朱德群,俩人一见如故,结为知己。
一天,朱德群带他参观艺专的美展,吴冠中被眼前的美术作品惊呆了,就像婴儿启目第一次看世界,只觉得五彩缤纷,眼花缭乱。
“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美的艺术,我非投身它不可。
”这年,吴冠中17岁。
纵然父亲告诉他“投身艺术就等于投身贫穷”,他也无怨无悔,毅然从工业职业学校退学,考进了杭州艺专。
【精要点评】虽然父亲竭力反对,然而面对美,面对心灵的选择,17岁的吴冠中一头扑向这神奇的世界。
【适用主题】选择人与路梦想智慧人生一步与一生等【人生足迹二】赤子情怀1946 年暑期,吴冠中参加全国绘画专业留法方向的公费留学考试,仅有两个名额,吴冠中自信地表示:“只要有一个名额,就是我的!”结果,他以绘画专业第一名被录取。
1947年夏,吴冠中与几十名留学生搭乘美国邮轮“海眼”号飘洋过海,途经意大利米兰时,转乘的火车只停靠半个多小时,他为了一睹达·芬奇《最后的晚餐》的风采,硬是拉上一位同学坐出租疾驰向圣玛丽教堂。
【欣赏】不负丹青不负卿风雨飘摇的黄山绝顶,吴冠中在画画,而她的妻子就站在后面,默默地为他举着伞……多年后,她患上老年痴呆症,总怕煤气没关好,去厨房来来回回地开关煤气。
而吴冠中就跟在她身后,她开了,他就关,从不嫌烦……其实爱情不在花前月下,而是在风雨同舟时、柴米油盐间!吴冠中 1974年作《初春》---- 画面主要表现了群山映衬下的几株白杨树,在初春乍暖还寒的时节茕茕孑立于天地间,既是一件风景油画,其实也可以看作是一件具有人格倾向的寓意作品,淋漓尽致地体现了画家纯真淡然的审美理想。
乌篷船,听雨眠,一蓑烟雨枕江南。
吴冠中在50~70年代,致力于油画风景创作,并进行油画民族化的探索。
作品《天鹅湖》--- 吴冠中长期在油彩和墨彩的互补兼作中探索,终生探索中西艺术结合之路,他的画也呈现了新的面貌,渐渐从长于状物向偏于抒情过渡,厚实浓重也渐趋明朗与空灵,有着全新的审美取向、情趣和气质。
作品《春到江南》 --- 整个画面由点、线、面组成了一幅典型的早春江南景色。
画风用笔简练,而历史的悠远、乡情的祥和、生活的美满与自然的生机扑面而来。
油画《睡莲》 --- 吴冠中说“自己作画,一向探索形式之美,但同时竭力追求意境。
”。
绝佳的色彩之比,静而不俗,鲜而不艳,蕴淡的画境可以明显看到吴氏水墨画探索初期东西方艺术观念融合的形貌。
作品《江南水乡》--- 1990年作。
生长于江南水乡的吴冠中,始终对黑瓦白墙的江南民居有着特殊的感情。
他的很多以江南水乡为题材,画面充满诗意,他特别重视点、线、面的结合与搭配,在画面的点滴中流露出他浓浓的乡情与对形式美的追求。
进入晚年的吴冠中下决心做好两件事:第一,撇开那些满意之作;第二,毁掉那些不满意之作。
近年来他几乎是一边作画,一边把不满意的旧作毁掉,尽管他的话在市场上寸纸寸金,但艺术是艺术家的宗教,以彻底的虔诚面对神圣的艺术,用吴冠中的话说:“绝不让谬种流传!”【吴冠中《峡谷》】镜心,纸本设色,66×48cm。
吴冠中飞向天堂的铁骨风筝现代文阅读原文附答案吴冠中先生于6月25日晚11点52分在北京逝世,享年91岁。
突然的噩耗不仅震动了美术界,也叩击着普通民众的心灵。
回顾吴老的一生经历,他一直是孤独的另类,因为他的真实和硬气。
我不该学丹青,我该学鲁迅,这是我一辈子的心态,越到晚年越觉得绘画技术并不重要,内涵最重要。
2021年,吴老在自传《我负丹青》中对他燃烧一生激情付诸的丹青事业做出如上让人不解之说。
这不解的答案,印在他坦荡执著的一生中。
1946年以绘画第一名成绩考取教育部公费,次年留学巴黎,1950年返国并开启创作生涯,及至近年厚积薄发,荣誉等身他的艺途轨迹由命运的偶然和无奈铸就。
原先吴冠中迫于生计就读浙江大学工科,一年后与朱德群的偶然结识,重燃他对文艺的炙热,从此不管不顾痴魔献身丹青。
塞纳河畔,拳拳学子内心激烈的挣扎权衡,留在巴黎呼吸浓郁的艺术气息,还是回到百废待兴的新中国投身建设?朱德群、熊秉明、赵无极诸多好友选择留下。
吴冠中,义无反顾地成为第一批归国的学子。
这两个貌似偶然的转折,底里潜伏着必然。
鲁迅弃医从文,忧民归国。
以鲁迅为精神父亲的吴冠中,在心中的使命感驱使下也选择了相似的道路。
50年代末,无奈的吴冠中走上风景创作的道路。
他把浓郁的情感映射在一张张风景中塞翁失马,不曾想就此孕育出他浓柳成荫的独特艺术世界。
进入春风吹拂的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吴冠中的画作开始被业界接受。
然而,吴冠中总是显得不合时宜,甚至身影孤单。
《笔墨等于零》、《绘画形式美》、《油画的抽象美》几篇言辞激烈的艺术文笔如同一颗颗重磅炸弹,引发强烈的纷议甚至责难。
90年代后,当他的艺术成就被国内外权威美术界重视,艺术市场也热捧之时,耄耋之年的吴老仍是犀利得近乎苛求。
他的画作不断创新,严苛甄选后,又大量地焚毁不中意之作,以至于一个新加坡记者目睹后感慨,吴老烧的是豪华房子。
渐次,老人的逆耳言论,更是放眼到教育、文化,美院无用论、以奖代养、文化虚假繁荣硬骨的人不畏揭丑,吴老就是要效仿鲁迅先生挑开陋习弊病的脓疮。
忘年之交吴冠中先生阅读答案谁都知道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但我却常常为寻找后悔药纠结不已。
我和吴冠中先生同住一个小区,去年我要迁新居,在最后准备拔掉电话机的刹那,想到和吴冠中先生辞行,在电话里我说会常来看他,希望他保重。
电话里他说了很多,好像不是我要搬走,倒像他要远行。
我说搬走也会常来看他。
但我确实没想过他已年过九旬,总觉得有的是时间。
听到老人去世的消息,我简直悔绿了肠子。
回想起前年春节我最后一次去给吴冠中先生拜年。
虽说是过年,他的家新年和旧年一样没有任何形式上的变化。
他的生活多年来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实质的改变。
小画室不到十平方米,朝阳,画案旁的餐桌上已摆放好午餐:一只盘子般的大馒头、一盘“水煮蒜苗”、两碗多种豆类煮制的粥。
吴先生和夫人正准备就餐。
先生说,他们请了一位下岗女工帮忙做一顿饭,其余两顿自己做,基本吃剩的。
我注意到吴先生好像是刚刚理了发,就问:还是街边师傅的手艺?吴先生显得挺高兴说:街边理发的师傅们搬进了理发室,不用站街啦。
很多年以来,吴先生总在街心公园的林荫小道边,花两元钱找个“蹲摊”的理发师傅理发。
每次我遇见,就会开他的玩笑说:这么有价值的脑袋怎就这么廉价地“处理”一下?吴先生扭过头说:剃头师傅是“行为艺术”,我是纸上谈兵,我们工作不同,价值一样。
凡到这时,他的脑袋会被剃头师傅“无情”地归位。
他只得低头喃喃:我这时候的价值就相当于一个等待削皮的冬瓜。
玩笑间,吴先生总会有意无意地谈到他的“创作观点”。
每到这时,我都觉得他很孤独,他期望别人的理解。
后来我的专访《吴冠中有话要说》在《文艺报》整版发表后,吴先生收入了他的文集,我们的友情也从相识而跨向更高的境界——忘年交。
我和吴先生比邻而居十几年,那几年他每天都会沿着小区转圈散步,时间宽裕的话他会叫我一起和他徒步到离我们小区三四公里、儿子为他准备的大画室去看他的“大画”。
去那儿要走40分钟,他想画“大画”时就一早过去,带些饼干、面包当午餐,晚上再步行回来。